“我们又不是屠夫,怎么可能全杀了,就把白天剌老排长那个带头的给作了,其余人把武器收了之后放了。”直到烟头快烧到手指了,老廖才舍得扔掉。
“然而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竟然碰到了对方另一波人马,天黑的情况下两方一接触就展开了一场遭遇战,这场战斗打了足足两个来小时,我们火力明显强于对方,可对方人数又是我们的好几倍,所以一直僵持着,直到连队接到消息来接应,我们才脱离了战斗,只是那场战斗我们还是牺牲了五位战友,其中一个还是为了替我挡子丨弹丨才”
或许那段往事对于内心的冲击力太大,老廖说到这时终是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后来嘛回到连里之后没几天处理决定就下来了,那晚上偷跑出去的全部除名,其实出去十几个人活着回来的就六七个,离开连队之前我们几个活下来的就约定好了,早前巡逻牺牲的战友以及老排长加上那晚没回来的的五个战友,家里生活问题我们照顾到底。”
听到这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老廖省吃俭用并不是因为自己赚不到钱,而是把赚到的钱全寄给牺牲战友家里,而且这一寄就是近二十年,自己宁可每天吃快过期的泡面窝在这两间破旧的房子里。
和绝大多数人比老廖灵魂要纯洁的多,别看他整天一副邋遢的样子,可比许多衣着光鲜西装革履的人强太多了,特别是有些所谓的富豪企业家,腰包鼓的快炸开了,可人性却肮脏荫暗到了极点,当然这些人总会用各种理由来标榜自己,例如为社会创造了财富,带动了经济的发展,又为gdp做出了多少贡献什么的,可却从来不愿意谈这些从老百姓手中聚拢起来的财富有多少都装进了个人的口袋。
“老廖,我的钱包齐局没收走吧”我心中一动问道。
“这到没有,只拿了你的手机和身份证。”老廖从茶几下面的盒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只黑色的钱包丢给了我。
一提齐局我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不对啊老廖,齐局不是和你一个连队的嘛,给老排长报仇那晚他没参与”
“嘿,要不怎么说这小子鸡贼呢,参与倒是参与了,而且做掉剌死老排长的那个乱兵还是他开的第一枪,只是回来之后硬是没承认自己当晚去了,他既然这么说了,也没人会出卖他,所以他才能继续在部队待下去,若不然的话哪有机会混到今天的位置。”
“这老狐狸,还真不是白叫的。”我撇了撇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顺手扔给了老廖。
“干啥别看老子穷,请你吃顿饭还是请的起的。”老廖眼睛一瞪说道。
“这不还有治病吗,谁早前说来着这药啊血浆的都要钱的。”我故意开着玩笑,没想到老廖一听这话立刻板起了脸。
“你小子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天亮就走”
见他真有些生气了,我赶紧收起了笑容:“你误会了,这钱不是全给你的,是给你那些战友家里的。”
老廖嘴角抽动了两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还是摇了摇头:“你屁大点的孩子存点零花钱不容易,别掺和这事。”
“零花钱老廖,不是我小瞧你,你再赚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赚这里面钱多。”
老廖吓了一跳,眼睛睁的老大问道:“这里面有多少”
“二百万”
噗
老廖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你小子逗我玩呢吧这里面存的是韩币吧。”
“骗你干什么,密码六个一,不信明天你去at查。”
老廖不说话了,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你存点钱也不容易,如今又这种状况,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得是,所以好意我”
没等他说完我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冲他挥了挥:“这张卡里还有三百万,没办法,就是有钱,你要是不要的话那我改天捐给红十字会。”
“哈哈哈,我就说说而已,再说了,你捐给红十字真正用到老百姓身上的能有多少,算了,看你这么有爱心的份上,我给你换点好药吧,现在这么凑合着伤口好的慢。”老廖脸变的极快,赶紧把银行卡揣进兜里,然后站起身朝墙角放药的柜子走去。
“你个庸医,我说怎么伤口一直难受的厉害,你给我用的啥玩意药。”我气急败坏的骂着,老廖只是一个劲嘿嘿的笑,摸了半天才从柜子里面掏出几瓶注射.液来,用吹了吹上面的一层灰。
“放心,给你换好的,这药一般人不掏个千把块的我可舍不得给用。”
我瞧着那四散的灰尘,嘴角开始哆嗦:“这都放了多久了不会过期了吧”
老廖楞了一下,拿起药瓶仔细看了看,嘴一咧笑了:“你小子运气真好,明天就过期了,正好给你用上。”
我两眼一闭,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这没什么他,就我一人,小姑娘你找错地了。”老廖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没想到这老小子说起慌话来也这么溜。
我急忙闪身而出,两三步就来到门口,越过老廖的肩头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思念已久的娇美脸庞。
“小妖”刚刚叫出她的名字我就激动的说不下去了。
“他在这呢”夭小妖冲我嫣然一笑。
老廖回头看了看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张黢黑的老脸有点尴尬。
“得,我去炒菜。”
瞧着老廖逃也似的提着菜钻进了厨房我也笑了。
“快进来吧。”我一把握住夭小妖冰凉的小手把他拉进房内,随着厚重的门板紧紧闭合,也把那股寒意阻隔在了另一边。
拽着夭小妖的手走到破沙发坐下,又帮她倒了杯热水,这才细细开始打量她,短短二十来天不见这丫头瘦了许多,因为寒冷的缘故小脸冻的红扑扑的,我心疼的伸出双手轻抚她的脸颊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或许许久没有如此这般亲密过的缘故,夭小妖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小脸变得更红了。
“五天前下山来找你,刚到sz就听说了你的事,当时我”说到这夭小妖眼圈一红,我赶忙用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我柔声安慰道。
“我跑去酒吧去打听你的事,石瑶和余经理也是从新闻上得知的此事,至于其他的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你是被人一刀剌死的”
眼瞅这丫头又有要哭的趋势,我赶紧咧嘴笑了笑:“皮肉伤,不打紧,养了这些天早好了。”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说实话还有点隐隐作痛,然而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适。
“我本来想去你家里问问的,可听余经理说你是被那个叫崔言的剌死的之后我就忍不住了,就到处去找他,好不容易今天傍晚才找到这混蛋躲藏的地方。”
夭小妖说的很轻松,可我明白这五天来她经历了多少奔波与辛苦,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寻找崔言的下落的,我曾听齐局说,自打我受伤那天之后崔氏兄弟两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丨警丨察都找不到的人却被这丫头找到了,我没问她是如何寻找到对方的踪迹的,也没问她把崔言怎样了,我只是下意识的把她搂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