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给他们开出了条件:铲除樱花、杀掉樱花神,就能回来。
于是他们开始实施计划。
机缘巧合之下,其中一人结识了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而千夏恰好对这人很有好感;这帮华人经过讨论之后,觉得可以加以利用,所以这人便和千夏走得更近,其实只是为了利用她,达到铲除樱花神的目的而已。
“这个人就是我。”其实这句话不用我说,惠子也猜到了。
惠子听完之后愣了很久很久,突然又大笑起来:“这么说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千夏,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心心念念的仍是你国内的那位女友,始终都想得是要回去和她团聚?”
我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惠子笑得更开心了,先是拍着桌子笑。又是捂着肚子笑;笑着笑着,突然又哭起来,先是捂着脸哭,后来又趴在桌子上哭。
“对不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惠子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抬起头问:“千夏知不知道这事?”
我沉默一下。说我没有和她说过,但她心里应该明白。
从过去千夏种种的表现来看,她肯定猜到了什么,只是从未戳穿过我。
惠子不说话了,只是苦笑。
其实这件事在我心里也压抑了很久,现在一股脑地对惠子说出来,竟然轻松很多。
惠子突然抬起头来:“左飞,利用我吧?”
“???”我一脸迷茫。
“千夏能被你利用,我也能被你利用。”惠子突然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在你回国之前,做我一个人的男人,好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惠子疯了,真的有点疯了。
“我已经对不起千夏,不想再对不起你。”
“所以你宁肯欺骗千夏,也不肯骗我?”惠子露出绝望的笑。
我无语,这有什么好比?
“这是唯一的条件。”惠子斩钉截铁:“只要你做我的男人,我就立刻加入你们那边,和你们一起对抗樱花神;否则,咱们就继续斗下去吧。”
说完,惠子便站起来,走向门口。
我没有挽留。
就在这时,饭馆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惠子!”
惠子看到这人,面上露出惊慌,又回头恨恨地盯向我:“是你让他来的?”
其实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惠子真的有多喜欢我,她之所以表现得像现在一样歇斯底里,说到底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而已。
以前我们在一起玩,也并不是情侣关系,她虽然多有暗示,但也不至于疯狂。但这一切自从千夏出现后就都变了,那是一个各方面都碾压她的姑娘,轻轻松松地摧毁了惠子的一切;同样是在蜜罐子里长大、接受万千宠爱的惠子怎么接受得了,所以就演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所以我心里非常清楚,她这不是真爱也不是痴情,无非是“得不到”和“被抢走”后的恼羞成怒。我希望她能清醒过来,不要再这么病态地活下去,但这一切好像是徒劳的,惠子已经在牛角尖里钻不出来了。
最终。惠子抛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接着,门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至少有两米往上。正是惠子的父亲隆一。隆一是一家武道馆的馆长,长期练武的他本应精神奕奕,可现在却面色憔悴、一脸疲惫,就连头发都白了好多。
“惠子!”他失声叫了出来。
惠子看到她的父亲,先是惊慌。接着便回头质问我,是不是我叫她的父亲来的。
当然是我。
自从惠子离开北海道,只身前往东京、犹如人间蒸发之后,隆一就没放弃过寻找他的女儿。后来终于有了惠子的消息,得知她和筱田建市在一起了。接着又一步步平步青云,做到了山组组长的位置,隆一也兴冲冲地跑去山组寻找自己的女儿,可想而知被人拦了下来。
“我是来找我的女儿的!”隆一大叫:“惠子是我的女儿!”
有人去向惠子禀报,但是被惠子否认了,还命人把隆一赶走。隆一并不放弃,一次次上门去找,却一次次被人逐出,直到现在也没见过惠子一面。而我知道,惠子这么做不是忘恩负义,更不是不想认自己的父亲,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而已,所以索性用逃避来应付一切。
隆一见不到惠子,就跑来求猴子、求我,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安慰隆一不要着急。
这次和惠子见面,我知道这是个让他们父女相聚的好机会,即便惠子不答应和我合作,能圆隆一的梦也挺好的。所以,我才安排了这一幕。
果不其然,惠子先是惊慌、后是愤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面对父亲的时候,隆一已经老泪纵横地扑了上去,想要拥抱自己的女儿。一旁的上原飞鸟才不管这中年男人是谁,立刻横上前去要阻止他。于是我也窜了上去,又伸手拦住上原飞鸟,得以让隆一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惠子!”隆一嚎啕大哭,压抑了大半年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这大半年来,他几乎成了个流浪者,在东京的大街小巷里像孤魂一样游走,只要有惠子只言片语的消息,立刻就会扑上去探查真相。
后来有人告诉隆一,惠子做了筱田建市的情妇,他还不信,把爆料的人打了一顿,让报料人不要侮辱自己的女儿;再后来,又有人和他说,惠子怀了筱田建市的孩子,还做了山口组的组长,他依旧不信,疯了一样地骂人家。
但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惠子都作为山口组组长开始频频亮相媒体的时候,就是隆一也不得不信了。但是那又怎么样,无论惠子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他的女儿啊。
在没有面对父亲的时候,惠子或许可以做到冷血无情;可是当父亲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并且抱着她嚎啕大哭的时候,她就是有一颗再冷再硬的心也撑不住了。
当初在神社外围的山里,惠子就说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说白了就是怕面对父亲苛责和失望的眼神;如今终于见了,惠子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痛哭和悲伤。
“爸爸……”惠子也抱住了父亲,同样大哭起来。
刚打过两三招的我和上原飞鸟也停下动作,看着这一对抱头痛哭的父女二人。哭过一阵。隆一赶紧去擦惠子的眼泪,说好了乖女儿,不哭了啊,受委屈了吧,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惠子抽抽搭搭。说没有,我没有受委屈。爸爸,是我对不起你……
隆一却捂住惠子的嘴巴,说好了,以前的事都不要说,你永远都是爸爸的乖女儿,我们回家去吧?
惠子抽泣着点头。
隆一拉了惠子的手,说我们走、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