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把手枪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刚才就地一滚,又连开了三枪,这几个动作让他那本就残破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猴子和郑午也是一样,一个扔了飞刀,一个打了锥子一拳,却各自一脸痛苦地坐在了地上,就像是他们挨了刀、中了拳一样。其他兄弟都傻眼了,他们根本连手都没有出,锥子他们竟然就全死翘翘了。
搞什么鬼啊,他们到底来干嘛了啊!
除了头一个进村查探的兄弟起到一点作用以外,其他兄弟简直就像是来凑数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人的配合简直是酷毙了,能欣赏到如此高段位的杀人手法,也不枉此行。
虽说他们现在又像弱鸡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众人纷纷扑上前去,将三人搀扶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拍着他们的马屁,崇拜英雄是每一个人的天性。猴子摆着手,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兄弟说猴哥,你就不要谦虚了。
“不是……我的刀还在锥子手上呐……”
有人赶紧把猴子的金銮刀拿回来,猴子宝贝地擦了个干干净净,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接着,猴子又回过头去,冲厨房战战兢兢、面色惨白的房主说道:“别害怕哈,继续做饭吧,我们还等着吃呢。”
热腾腾的面很快就做好了,十多个人每人端了一碗蹲在院里,呼噜呼噜地吃着。并不是什么好饭,甚至连油水都少的很,不过众人依旧吃的很香,做完事情总是心情很愉悦的。
猴子吃了三大碗,满意地拍着肚子说道:“对了,把那几辆摩托车推进来,那可是咱们一会儿出村的交通工具。”
两个兄弟立刻往外面奔去,然而他们刚出去,竟然就回来了。
而且是倒退着、举着双手回来了。
看到这个场面,猴子、黄杰、郑午三人立刻面色严肃地站了起来。他们都是老油条,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个兄弟退进院内,终于露出了外面举着枪的人来。
那人身材高大、四肢粗壮,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嘴角边上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好。”他说:“终于把你们等上来了。”
与此同时,房顶和院墙四周响起呼啦啦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在上面闪现,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当真是大阵仗了。除了猴子、黄杰、郑午三人之外,其他兄弟都是面色惨白。
中计了。
毫无意外地中计了。
锥子都是这计中的一部分,锥子做了替死鬼。
猴子舔了舔舌头,说还好临死前吃饱了,否则做个饿死鬼可真够难受的。接着,他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左飞啊,我们被狂龙给包围了,这次恐怕要糟……如果我们有什么问题,你要记得继续走下去。”
猴子打电话的时候,狂龙并未阻止,似乎并不担心。
打完电话,猴子把手机放回口袋,等他再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颗暗青色的手雷。拉了引线,一边一个,使劲一丢。
轰!
接到猴子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上吃馄饨。
龙公子干掉了黑标,张火火干掉了别三,眼镜蛇干掉了凤尾,只剩最后一个最弱的锥子。我觉得以猴子他们的智商,哪怕是不用武力。收拾他也跟玩儿似的,所以我很放心地一个人跑到外面吃馄饨。
丁三尘说的黑暗三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我们已经完成了十之七八,只剩最后一个狂龙,应该也不是问题。
可就在这个时候,猴子就打来了电话,而且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有一瞬间,我在揣测猴子这句话的真伪,因为他经常开玩笑么。可是后来我觉得不对,猴子一般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我回过去电话。没有人接,又给黄杰、郑午打,还是没有人接,然后又给和猴子他们一起去的兄弟打,依旧没有人接。
我越来越着急,一遍一遍地拨号,最终,有个电话被拨通了,我几乎用吼着问道:“你们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多想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哈哈大笑的声音,多想再被猴子玩弄一次。但是……
“左飞。你好,再见。”
对方只说了六个字,然后就挂掉了,我听得清清楚楚,正是狂龙。
我的脑子一阵晕眩,我知道猴子他们现在身负重伤。绝对不是狂龙的对手……我的手在发抖,一使劲,竟把面前的碗给捏碎了,馄饨的汤也洒了一桌。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马杰说他会马上调查情况。可是我知道,狂龙这人非常神秘。马杰一连几天都查不到他的下落,这次恐怕也悬。于是,我又给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带上各自的部下,装备上各自最好的武器,出发……
我必须到现场去看一看。
十多辆面包车浩浩荡荡地驶出城区,朝着奶东村所在的山区出发。路上,龙公子和张火火不停安慰我,说猴子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而我始终没有说话,一张脸阴沉沉的。
车子不能开了,我们就近抢了几辆摩托,三三两两地先赶过去,其他人则全部跑步前进。最终,天快擦黑的时候,我和龙公子、张火火、眼镜蛇,还有几个兄弟先到了奶东村。
远远地就能看到,几十个村民正围在一座屋前,现场还有几辆警用的摩托车。我们迅速奔过去,人群纷纷散开,只见里面的屋子两边院墙已被炸毁,现场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
我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猴子、黄杰和郑午的尸体,但是看见了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几个兄弟,全都死了。
现场的几个丨警丨察正在拉警戒线,我冲过去查看,他们问我是谁,我说我是风台区公丨安丨局长丁三尘派过来的,这个案子涉及到风台区的黑帮火并,你们现场有什么线索?
我做久了老大,身上自然有一股威仪,而且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他们倒也不敢怀疑我的身份。一名年纪较长的丨警丨察告诉我,他们也是刚过来,并不清楚之前的情况。
我又问他,屋子的户主在不在?
丨警丨察说在,但是受到了一点惊吓,正有同事在向他问话。我说走,带我去看看。丨警丨察便把我带到一边,有两个丨警丨察在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说话,这老汉就是屋子的户主,果然有些被吓到了,一张脸惨白无比,连话都说不利索,咿咿呀呀的。亚每上划。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大爷,你别着急,慢慢说罢,从头开始说。
老汉抽了口烟,情绪终于慢慢缓和下来,讲给我说,一开始是有人介绍,说有四个城里的要在他这里住几天,有口吃的、有张床睡就行,酬劳是两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