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师傅哼了一声:“他不帮着马大眼来杀你们就算是有良心了!”
猴子终于急了,跳起来说:“老东西,黄杰是我兄弟,不是你兄弟,你瞎咧咧什么呀,赶紧回你大同去吧,我们自己杀马大眼就行了。”
“嘿,年轻人,你还别不乐意听,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黄杰那小子是什么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东西,快回你大同去吧。”猴子气的撩起床单就砸武师傅脸上了。
“不许骂我师父……”郑午弱弱地说。
就在猴子和武师傅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信人写着黄杰。巨阵央圾。
“黄杰给我发短信了!”我一声怒吼,怒吼中带着兴奋。
病房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再然后,除了武师傅和天龙,众人一窝蜂的围过来,“快打开看看!”“黄杰那小子说什么了?”“快点快点!”
我当着众人的面,颤颤巍巍地点开手机,上面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众人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
我看向猴子,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什么暗号呀?”
猴子拿过手机,左拍拍、右拍拍,但是不管他怎么折腾,短信里始终还是那四个字。
“上面写了什么呀?”武师傅问。
猴子把手机丢给了武师傅,天龙也凑过去看,两人看完以后摇头笑了。
“哟,这是和你们诀别了啊。”武师傅不无讽刺。
“攀上高枝了,不要你们了。”天龙说话也够直的。
“呸呸呸,不会说话别说啊。”猴子把手机夺回来,说:“黄杰现在肯定处在马大眼严密的监控之下,能发出这四个字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只要我们耐心等着,黄杰肯定会再来第二条信息的!”
“你又知道?”武师傅笑呵呵的。
“我知道,等着吧。”猴子非常自信。
接下来的日子里,武师傅继续在医院养伤,马大眼砍他的那一刀相当严重,前后一共缝了三十多针,真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猴子从老城区调了两个小兄弟照顾他。
猴子和天龙每天协调老城区的事,忙的都不见人影,马杰想试试看能不能打探到黄杰和马大眼的消息,也是一天到晚不见其人。平时就我和林可儿呆在学校,吃饭什么的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我的心情比较煎熬,因为我心里惦记着王瑶,这都一个礼拜过去了,张璇告诉我王瑶的情况还是不好,精神都有点恍惚了,有时候别人叫她她都听不见。
王瑶都这样了,我怎么还能在二中呆的下去?我又等了几天,确实没有黄杰和马大眼的消息,才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王瑶的事情说了一下,说我要回东城一趟。猴子说这事重要,让我赶紧回去。我走的时候,已经没有当天的飞机票了,而我又归心似箭,所以又买了火车票。
林可儿去送的我,到了火车站以后,她还让我好好哄哄王瑶。
“我会的。”我说。
“还有这个,你给王瑶看,或许能有点帮助。”林可儿递给我一张纸。
我拿着看了一下,上面是林可儿写给王瑶的一封信,阐述了一些那天的经过,以及她现在的态度。总结一下的话,就是她那天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提出那样的要求,但是现在既然没死,所以那些约定自然也不作数了,希望王瑶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看完以后我挺感动的,握着林可儿的手说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林可儿把手抽出来,笑嘻嘻说:“行了你,赶紧上火车,挽回你家王瑶的心吧。”
我点点头,和林可儿告了别,便进了检票口,来到月台上。还没到发车时间,月台上站着不少旅客,我也找了个长椅坐下,在心里酝酿着见到王瑶以后要说的话。
“师父,从这边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震惊地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走过来一老一少,老的白头发白胡子,正是马大眼;少的精神奕奕,面带微笑,正是黄杰。
两人正聊着天,一边说话一边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是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黄杰和马大眼,怪不得古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古人真是诚不欺我也。马杰那么牛逼的情报份子都探听不到黄杰和马大眼的一点下落。而我随便来个火车站就遇到了,你说神奇不神奇,简直能入选西城十大神奇事件了。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马大眼,而且还是我孤身一人,身边并无武师傅和天龙他们保护,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觉得以天龙的暴虐程度,再见到我,十有八九会给我一刀!
我赶紧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同时用余光瞄着他们两个。两人边走边笑,很愉快的交谈着,完全看不出黄杰有被束缚的迹象,倒像是其乐融融的爷孙两个。当然,我都混这么多年了,也不会被这种表面现象迷惑。
两人一路聊天。并未注意到我,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到列车员身前检了票上了车。
我二话不说,立刻拿出手机来给猴子打电话。我太紧张了,紧张到双手不停地发抖,身边人来人往,月台上一片和谐,有亲人道别,有恋人分离,谁也不知道此刻我的心情有多么激动。我拨通猴子电话。还不等我说话,猴子就意外地说:“哟,这么快就到东城了?”
“不是。”我压低声音说:“我在火车站,看到黄杰和马大眼了。”
“什么?!”猴子果然震惊起来。
我把刚才所见说了一下,猴子问我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具体要到哪里。我说我不知道,这辆车途径多个地点,东城只是其中一个站点,最终的目的地是河南新乡。
“哦,河南啊,那帮家伙没一个好东……”
“你快给我滚吧!”我怒了:“都什么时候了,别再说这些无聊的东西了行不行?!”
“好好好。你继续监视他俩,我这就带着大家过去,你把车次告诉我一下。”
我看看车票,把车次告诉猴子,然后就挂了电话,朝着火车的车门走去。其实,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上这趟车了,因为谁也不知道马大眼下一秒会不会出现在我身后,笑一声“就你还跟踪我啊”然后一刀把我宰了。但我还是上去了,体内的冒险基因激励着我的步伐。况且,我也真的很怕错过这次机会之后,这辈子就再难见到黄杰了。
检票、上车,车厢里一团混乱。老城区的火车还是八十年代那种最慢的绿皮火车,买票连身份证都不用。可想而知里面都是些什么人,那真是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操着各种方言的人汇聚一堂。泡面、脚臭、烟草的味道汇聚在一起,比某些网吧的味道还要难闻。
我拿着车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黄杰和马大眼上的就是这节车厢,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