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其它人,都没睡,都在大眼瞪大小眼,一个对一个地瞅着。
一共熬了三个小时,就在床上那老兄弟快要翻白眼的时候,我把晾好的药端过来,然后跟素素一起,用两根筷子,撬开他紧闭的牙,将药汤给灌下去了。
老兄弟大口吞咽,将药液喝了下去。
此时,让热气一激,他额头激出了一层小细汗。我挡着大家视线,悄没声儿地把细汗用衣袖给擦了,完了我说:“不行啊,汗没透,还得再熬第二副。”
曾梅凑上来说:“怎么搞的,能不能行啊。”
我咬牙拿了一副坚决样儿说:“放心吧,天亮肯定能给他医好。我豁出去,这一晚上不睡了。”
曾梅想了下:“你不睡行,我不睡可不行。我这就先睡一会儿。你们几个,盯好了,房间里外,一定要盯好。”
曾梅吩咐完全,就在屋子里找来了一个睡袋,然后,底下垫上防潮垫子,躺上面睡了。
剩余几个人,没说什么,相互看了我一眼后。大马脸跟另外几人一相量,然后他们轮了个班儿。
大马脸,外加一个兄弟,值第一班,其余几人,到楼上放中药的地方去睡觉。
我没理会,只是一边偷偷擦去了老兄弟脸上的汗,又让素素找了白糖,盐,调水给他喂了下去。
喝了两大碗糖盐水,老兄弟醒过来了。
他睁眼,一看到我,要说话,我立马掐了他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对着他摆了一摆。
老兄弟眼神先是一愣,接下来又是无尽的感激。
我朝他点了下头,又让素素把第二副汤药,递了上来。
我喂老兄弟喝下去后。
我看这老兄弟一身衣服全湿透了。若再受了寒气,搞不好病会复发。
于是,我说:“这不行啊,这身衣服,太脏了,这得感染,得给换身衣服才行。”
嘟囔着,我转了身,在屋子里找到一个破木柜,打开后,从里面翻出一套厚实的长袖迷彩服。
衣服洗的很干净,有股子清新的皂角味儿。
我跟素素一起,帮着老兄弟换衣服。而在这此之前,为了怕他着凉,又特意烧了点热水,找了条干巴毛巾,用热水润湿后,我帮他擦洗全身。
擦了一遍后,我见这位老哥眼角溢出了一滴浑浊的泪水。
我一挥手,叫来素素,帮着给他穿衣服。
这时,负责看我们的大马脸来了。
“怎么个意思?能活不?”
大马脸揪了下老兄弟耳朵,又抽了一个嘴巴子。
我说:“现在不好说,病人吃了第二副药,起码得两个小时以后才能知道见不见效果。另外,病人这身衣服上病气很浓,他不能穿了,得换下来,所以。大哥搭把手,把鞋给穿上,脚底容易受寒。”
我望着大马脸说。
大马脸白我一眼:“次奥,要穿自已他妈穿,还指使起我来了,真给你长能耐了。”
我没吭声,弯腰,帮着老兄弟把一双干净解放鞋穿上,又系好了鞋带子。
收拾利索了,我和素素穿着鞋上床,背靠背偎着打盹。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吧。
我眯眼,见大马脸坐在门口一个竹摇椅上,已经微微闭了眼。我心里开始计划,怎么从这儿出去了。
大马脸有枪!
他的枪,没插在裤腰带上,而是装在枪套子里,放在了腋窝下。
我看了眼枪套子,那表面有个卡扣,只要拿下卡扣就成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盘算了十分钟后,我碰了素素一下。
素素猛地一个激灵。
我又悄悄碰了下老兄弟,对方睁起了眼。
我朝他点下头,这就徐徐起身,奔大马脸去了。
这几步走的很顺,我把脚步压的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瞅就绕到大马脸身后了。偏在这个时候,门外边响起了脚步音。
怎么办?
动不动手?
我索性一咬牙,一把就给大马脸脖子勒了。
紧紧地勒!
1、2、3!
大概四到五秒,大马脸头部缺血,供氧不足,一下就晕过去了。
我趁机会,果断打开他的枪套子,刚把枪抽出来握在手里,门口人影一晃。
我果断抬头,举枪。
枪举起刹那,我呆住了。
门外,来的不是那个看押我们的人,而之前在别墅里结识的,胡道长!
这姓胡的,怎么跟到这儿来了。他属于,哪一股的势力呀?
胡道长见我拿枪对准他,他突然咧嘴一笑,接着,手一挥,做了个请我们出去的手势。
我扭了下头,看到老兄弟在素素搀扶下,正一步步奔门口走。可两人刚走到门槛内。屋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音。
“你们干什么?”
我一聚目力,正好看到,墙角那儿,曾梅正从睡袋里拱起一个脑袋。
我脑子一转,立马陀枪隔空对准曾梅的脑袋,同时压低声音说:“这人醒了,他说要解大号,我们扶他出来解大号。”
曾梅一个激灵。
很明显,她想喊,想求救,想弄出点动静。
但这个女人心思太多了,这种多出来的心思一方面既帮了她,同样也害了她。
坦白讲,就算曾梅大吼大叫,我也不会开枪的。毕竟,她身份非常敏感,是这个局中的关键人物,下不得手。
但事实上,曾梅没有喊。她的小聪明,她的智慧,让她在面对枪口的时候,本能地冷静下来了。
“噢,好,你快去,快回。”
我不动声色,继续拿枪指着她说:“好的,你好好休息。”
素素这时喊了一句:“范哥,走啊。”
我说:“你先去扶他上洗手间,我随后就来。”
“嗯。”
素素答应了一声,然后我看到胡道长弯下身,背起了素素手里扶的病号。
道长一背起人,嗖,就跟头活驴似的,撒丫子奔山上跑了。
我对着曾梅笑了,然后,找到手枪的保险,再将其打开。
曾梅见我现在才打开保险,她立马,啊!叫了一嗓子。
我执枪,将枪口对准空中,砰砰砰砰!
一口气,将里面子『弹』打了个精光。
曾梅傻了,巨大的枪响,将其瞬间震住,然后手捂耳光,啊!就是尖叫。
我打光了子『弹』后,将枪把子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嗖,把枪给飞子,转身撒丫子,直奔胡道长追了过去。
素素跟了我一起跑。
我们嗖嗖的,拿出吃奶力量,狂追一百多米,这才见到前面胡道长的身影儿。
而这时,身后,也浮现了一道道的手电光。外加人声的叫骂。随之,手电光奔我们逃的方向来了。
我加快脚步,拉上素素,嗖嗖,又跑了差不多一百多米,这才追上了胡道长。
“干嘛去,干嘛去?”我扯了把胡道长衣服问。
“逃命啊!”胡道长飞快瞥了我一眼,然后,这货突然给前面灌木里的树枝拿脚使劲踹了两下,接着又拧过头来,奔来时方向跑了。
我愣半刻,转眼明白后,又拉上素素跟胡道长一起,奔来时路走了二十多米,接着又拐到了旁边的密林慢慢走。
胡道长果然是狐狸精转世,这家伙逃跑功夫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