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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29

【关键词:柏柏尔人,穆拉比特,昆比萨利赫】

古加纳王国最初的发祥之地要更靠近富塔贾隆高原,以及塞内加尔河上游。根据流传下来说法,古加纳王国在进入阿拉伯人视线之前,就已经建国数百年了(能追溯到公元300年前后)。然而这一说法本身,并不能证明西非文明的原生性,因为根据这一口口相传的说法,古加纳政权的初创者是来自于北方的柏柏尔人。其趋于强大,并为北非穆斯林政权所熟知,则是在公元9世纪。显而易见的是,阿拉伯入侵马格里布并开拓跨撒哈拉商道,是古加纳王国崛起的直接原因。

原住马格里布的柏柏尔人曾经率先穿越撒哈拉沙漠,草创古加纳政权,与阿拉伯文明激活跨撒哈拉贸易,并带动古加纳崛起并不矛盾。这就好比所谓“丝绸之路”的源头,会追溯到张骞出使西域。但在汉帝国通过对匈奴的军事活动,控制河西走廊及南疆之前,并不代表天山南北就不存在贸易往来了。只是在没有强大终端提供的安全保护,以及规模化之前,这些贸易行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不足以对地缘政治生态造成影响。

有两个因素推进了柏柏尔人的南下探索之旅:一是早在公元初,随着罗马帝国在巴勒斯坦、阿拉比亚(阿拉伯)的扩张,就使得骆驼作为一种交通工具传入了北非。尽管这一时期,在罗马治下的柏柏尔人还是以农耕为主,但如果有少量柏柏尔人基于某种原因尝试向南迁徙,最起码在技术上已经具备条件了; 二是进入公元三世纪后,罗马帝国的内部矛盾开始积累到了爆发的阶段。原有以奴隶制为基础的农业模式,已经难以为继,并直接影响到了贸易的活力。这使得公元三世纪的罗马,大部分时间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史称“三世纪危机”。对于历史上饱受内乱之苦的中国人来说,应该很清楚这种混乱会对人口结构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如果有部分处于边缘状态的柏柏尔人,放弃原有的生存状态,被迫向更恶劣的区域迁徙(逃离),我们并不应该感到奇怪。

以地理位置结构来说,马格里布绿洲带的最南端,应该是阿特拉斯山脉的西南角,也就是今天摩洛哥与西撒哈拉交界之处;与之南北相对的塞内加尔河下游,则是西非诸河中位置最北的。今天的塞内加尔河下游地处萨赫勒地带的最西端,同时还承担着毛里塔里亚与塞内加尔河两国的分界线的任务。也就是说,从摩-毛两国边境线出发,南行至毛-塞两国边境的线路,技术上算是最短的穿越撒哈拉之路。不过即便如此,二地之间的直线距离也达到了500公里,没有上述因素的推动,柏柏尔人也是很难去尝试穿越这样一片干旱之地的。

尽管柏柏尔人在地中海文明圈一直处于边缘状态,但他们在军事方面的技术水平,显然已经远超封闭的西非土著了。一部分带着先进技术的柏柏尔人(包括军事技术),抵达萨赫勒地带后,与一支土著部落融合(并居于统治地位),建立最初的古加纳政权也在情理之中。当然,人类穿越撒哈拉的历史,很有可能还要更为久远。问题在于,只有那些最终能够体现在地缘政治层面的交流,才具备真正的影响力。这就好像无论有多少证据证明哥伦布并非第一个“发现”美洲的人,都无损于那次远航的意义一样。

在阿拉伯帝国西扩,并开始大规模拓展跨撒哈拉贸易之后,古加纳政权原有的柏柏尔基因,有助于其从众多黑人土著部落政权中脱颖而出(这一阶段加纳的统治阶层已经土著化了),率先与那些异族人进行贸易。产自塞内加尔河上游地区“班布克”(塞内加尔河与塞内加尔-几内亚国境线之间的区域)的黄金,则是古加纳王国崛起的关键资源。需要说明的是,古加纳人并不一定是这些黄金的直接开采者。黑非洲的封闭性,使得很多土著部落不愿意与外来者直接贸易,而更愿意让与自己文化相近的部落来充当中间商。

对于古加纳人来说,用政治手段还是商品来控制黄金产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能让前来交易的穆斯林商人深入西非腹地,找到直接贸易甚至掠夺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贸易中心(同时也是政治中心)北移至西非草原与萨赫勒地带边缘就不难理解了。这种微妙的心理,也体现在古加纳王国首都“昆比-萨利赫”的城市结构上。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座都城是由两座相邻的城镇(或者说居住区)所组成。造成这种结构的原因是,古加纳王国的统治者在自己的王城之外,单独为前来交易的穆斯林商人划定一片居住区。

跨撒哈拉贸易的开展,不仅对西非地缘政治结构影响巨大,反过来也对马格里布以及地中海的政治进程产生了影响。在解读西班牙收复失地运动时,我们曾经提到,后倭马亚王朝崩溃后,伊比利亚分裂出来的泰法诸国并非没有重新统一在一起的机会,11世纪末至12世纪中,来自马格里布的柏柏尔人政权“阿尔穆拉比特王朝”(也译穆拉比特王朝),曾经一度建立了横跨直布罗陀海峡的穆斯林政权,与卡斯蒂利亚王国领衔的基督教王国形成对峙的局面(后为阿尔穆瓦希德王朝所取代)。这个穆拉比特王朝的根基之地,就在西非的塞内加尔河下游。

就伊斯兰教的传播来说,大体分为两种形式:一是政治扩张;二是商贸渗透。前者往往是通过军事征服,然后以强制或者税收杠杆的形式(异教徒收更高的税),扩充穆斯林人口。后者则更多是通过贸易往来,让一部分土著中间商或者部族统治者(二者往往是统一的)先行接受,然后再逐步铺开。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更关注前面一种刚性扩张的后果,但却对后面这种柔性渗透过程缺乏了解。事实上,今天很多接受伊斯兰教的热带区域,如东南亚、西非,穆斯林商人在最初的传播中,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对于受贸易影响而主动接受伊斯兰教的政权来说,伊斯兰教的诱惑力在于,能够提供一整套的“教法”。不仅能够在意识形态层面让接受者找到方向,更能在生产、生活,乃至政权的建立上提供一整套方案;对于最先接触到穆斯林群体的土著中间商来说,接受古兰经约束,则意味着融入了一套成熟的商业体系,并由此获得更多的贸易机会。众所周知,伊斯兰教是穆罕默德根据阿拉伯民族的特点,借鉴犹太教、基督教的教义而创立的。就阿拉伯教的地缘属性来说,“游”是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这里说的“游”字并不能狭义的理解为“游牧”,还因拓展至因游牧生活而升级的更高级的经济生活方式——“游商”。我们会看到,阿拉伯半岛的重要城市(如麦加),以及控制这些城市在的统治阶层,其统治力是源自于其所掌控的贸易商队。

基于上述地缘属性,十二岁就随叔父外出经商的穆罕默德,在伊斯兰教的教义里面,融入了一整套的贸易规则。接受这套规则,或者在穆斯林内部进行交易,意味着贸易伙伴间的信任成本将大大降低。当然,依靠武力的刚性传播与润物细无声式的商业渗透,永远不是对立而是相辅相承的。天主教世界能够诞出带有狂热宗教信仰的“十字军”,伊斯兰教同样也不缺乏狂热传教的宗教团体。在接受了伊斯兰教的柏柏尔人,通过跨撒哈拉贸易通道大量进入萨赫勒地带之后,塞内加尔河下游(时称“台克鲁尔”地区)就成为了伊斯兰教团“穆拉比特”主动传教的核心地区。

所谓“穆拉比特”直译的话就是“武装僧侣”,性质与十字军中的那些骑士团类似。由于塞内加尔河上游才是产金区(班布克地区),古加纳王国并没有力图将塞内加尔河下游纳入控制范围,这也为以柏柏尔人属性的“穆拉比特”教团,在塞内加尔河下游建立根据地,并向土著黑人强力传播伊斯兰教提供了空间。在西非边缘做大的“穆拉比特”,一开始并没有向东去挑战古加纳王国,而是向北透过毛里塔里亚-西撒哈拉商道,回到了阿拉比特山脉西端的摩纳哥,与阿拉伯人争夺统治权。这一事件回过头来也可以,为数百年前柏柏尔人沿同样路线,向塞内加尔河渗透,并催生古加纳政权的可能性提供佐证。

基于“穆拉比特王朝”狂热的宗教属性,以及他崛起于西非的地缘背景,在马格里布地区站稳脚跟后,很自然的会希望能够向古加纳王国方向扩张(更别说黄金的诱惑了)。公元1076年,穆拉比特王朝攻陷昆比萨利赫,也就此造就了古加纳王国的衰弱。至于后事如何,我们下一节再接着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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