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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渔猎民族与华夏文明的关系,以及在融合过程中,代表华夏文明向西、北方向所做的扩张工作,相信即使没有我们之前内容的多次解读,大家仅凭传统的历史知识,也能有自己的认识了。从本质上来说,中央之国向欧亚大陆腹地的这次扩张,与汉、唐两大帝国一样,都是农耕文明对游牧体系的一次“逆袭”。不过,就结果来说,清帝国是做的最好的。帝国的实际控制区域,要超出汉、唐两代。这其中起作用的因素有很多,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就蒙古高原、西域,以及青藏高原腹地的渗透来说,渔猎民族本身对于这些边缘地区的适应性,起到了关键作用。具体到“人”的因素上来说,满洲人本身的“夷狄”出身,让他们无论从自己主观愿望,还是对方的客观接受底上来说,都更容易与那些边缘民族之间取得政治、文化上的共识,并最终促进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发生质的变化(想想清朝皇帝,大多能说几族语言,并有意识的接受各种宗教,相信大家就能够更理解这一点了)。

其实对于中央之国和华夏文明来说,整体的经济实力和文明程度,从来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地缘博弈的结果,并不仅仅是由GDP和文明程度来决定的。对于华夏文明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个国家、族群或者文明本身太过强烈的农耕属性,使得他即使在整体实力对比上,拥有对边缘地区的压倒性优势,也很难真正把这些实力转换为军事优势,并体现在对边缘地区的扩张上。从这点上来说,导入一定对边缘地区更有适合性的外来基因,对于整个中央之国的成长来说,是有益处的。事实上,中央之国的形成过程,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导入、整合边缘文化的过程。在我们已经解读过的历史时段,原来被排斥在华夏文明之外的秦、楚文化,都有过类似的过程,并且凭借他们的边缘基因,为中央之国后来的核心区,吸收了几个非常重要的板块。

回到欧洲大陆的西端。俄罗斯帝国向草原的扩张,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次农耕文明的反击。从经济层面上来说,沙皇俄国的建立,相当于在东欧平原上掀起了一场农业革命。尽管从阶级感情上来说,我们所曾经接受过的教育,会引导我们以批判的眼光看待沙皇俄国的“农奴制”。但对于地缘结构一盘散沙,农业规模和技术都处于相当原始阶段的欧洲人来说,象俄国这种大规模的农业开发,并把大量人力资源,固定在土地上有计划的从事农耕经济的做法,已经是一种很大的进步了。而这也是俄罗斯帝国最初能与整个西欧大陆对抗力量来源。

当然,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完全有理由对俄国乃至整个欧洲的这一农业化进程嗤之以鼻。因为华夏文明的农业化进程,早在二千多年前就已经完成了。问题在于,直到中世纪,整个欧洲的农业水平,无论在技术上还是规模上,都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比如象华夏核心区那种精耕细作,能够利用一块土地进行不间断进行种植的做法,几乎不存在。那些欧洲中世纪的统治者和农民,对于农业的认识还处在很低级的阶段。每当一片土地因种植作物而耗尽肥力时,他们就是去寻找另一片土地进行耕作。而所谓的进步,也无非是进化到有计划的,在固定的土地上进行轮作(相反,农业化程度更高的中国人,就会利用各种积肥的方式,让肥力重新回到土地上去)。而对土地的利用效率上的差异,只是欧洲农业所面临的一个问题。

这些问题的解读并不是今天的重点。不过它已经能够给我们以启示了,由于没有强大的农业提供支撑,在俄罗斯帝国崛起之前,欧洲从来没有一个帝国,包括曾经强大的罗马、马其顿帝国,能够真正逆袭过草原游牧民族。

我们之所以要用“逆袭”这两个字,是因为鉴于双方的属性,游牧民族对于边缘定居区总是处于主动的。或者说,在古典时期的地缘博弈中,如果他们不对那些富庶的定居者(包括农耕、渔猎者)有想法的话,那些定居者并不会仅仅为了让自己有食谱中有更多的牛羊肉,就对那些草原产生想法的。真的要因为各种原因,需要将触角伸入草原的话,那就是“逆袭”了。

对比中央之国在东干草原的逆袭;俄罗斯帝国在西干草原逆袭。二者的相似之处在于,双方都是凭借农业所提供的强大经济基础,再在技术和意识上,导入了一定渔猎基因来做到。所不同的是,在东方,渔猎基因是伴随着满洲人在中央之国取得政治领导权,自上而下的导入的。这种政治上的主动权,加上东亚核心区更为成熟、强大的农业经济实力。使得在政治上后发的清帝国(比俄罗斯帝国建国晚),控制东干草原,进入东、西草原博弈的中间线:阿尔泰山(西、南麓)——天山北麓山地草原的时间,要远早于俄罗斯帝国。

不过,在整个欧洲技术崛起的大背景下(即使没有正式进入工业时代,欧洲人在火器以及军事理论上的进步,也已经与固步自封的清帝国和游牧民族,不在一个层面了),19世纪后半叶俄罗人最终也还是推进到了天山北麓。并与中央之国,合力完成了对欧亚草原的分割。值得口味的是,这种分割一开始是以一种无缝对接的方式而完成的。然而在这个世界被各种性质的“革命”完全带出古典时期后。蒙古高原和中亚草原又分别从两大帝国当中分裂出来,在政治上完成了独立。只不过,在今后的历史中,这些曾经深刻影响欧洲大陆文明进程的草原之地,注定只能成为地缘博弈中的配角了。

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上,既然我们认为俄罗斯帝国或者说斯拉夫人,在草原西端的逆袭,大的地缘背景上取决于俄罗斯在农业经济上的进化。那些被我们认定为“渔猎”基因导入的哥萨克人,其所起的具体作用,是否与东方满洲渔猎基因的导入相同呢?从技术上来说,其实这其中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简单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中央之国的这次导入,所引发的影响是战略层面上的影响;而哥萨克人的产生,对于俄罗斯帝国来说,则是战术上的导入。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渔猎基因的满洲人在中央之国所取得的是政治领导地位。这使得他们更多的是在凭借自己相对更开拓的思维方式,来调配中央之国的资源来实现对东干草原的控制;反过来,哥萨克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这些自由人血液所孕含的渔猎基因,对于俄罗斯帝国来说并没有政治上的影响。其价值仅仅体现在,他们在草原的适应度,以及不逊色于游牧民族的机动力、战斗力。这些特点,既能够让他们为俄罗斯帝国在草原上取得军事上的胜利,也能够让他们代表欧洲系的斯拉夫人,在人口覆盖上逆转亚洲突厥游牧民族,在草原上的优势。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打的赢,占的住”。

现在问题似乎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将哥萨克人的族群属性定义为“渔猎”是否合适?对于这一点,前面也已经有朋友提出了异议。毕竟哥萨克人最初的来源,很大程度是从俄罗斯帝国逃亡的“农民”(农奴);而后来哥萨克人看起来也在南俄草原,甚至西伯利亚南部草原稳定下来了,开耕出大量农田了。不过,定义一个族群或者文明(文化)属性的基本标准,并不在于此。而在于这个族群文化中最本质的部分,到底源自于哪一种生产方式。这就好像现在的华夏民族,即使因农耕所产生的GDP在整个国民生产中所占的比例已经很低了。但华夏民族之所以能够立身于世界民族之林,并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根本属性,还都产生于几千年来稳定的农耕生活。这一点,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并不会随着中国工业化进程的加速而产生质的变化;也不会因我们从西方文明中“拿来”了多少东西而改变。除非承载族群特点的那些载体,如有利于降低内部文化分裂(因方言)倾向的汉字;能够让族群内部所有人上溯到共同祖先的姓氏;记载农业文明记忆的节气等尽数消失。

对于哥萨克人的祖先来说,无论他们在逃入南俄草原之时,是否想过在这片黑土地上,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农场,客观现实都不允许他们做到这一点。在游牧民族占优的草原上,一块土地是否能够耕种,并不取决于土地本身是不是能够种出庄稼来。这些草原的主人,会让华北平原上那些未治理的河流一样,用自己的方式粉碎你的播种计划。因此最初流入南俄草原的斯拉夫人,按现在的定义来说,可以说只是靠天吃饭的“盲流”。原始定义的从河流、植被中收获食物的“渔猎”方式;以及被我们延伸定义过的,从他人手中劫掠的“渔猎”方式,都是这些斯拉夫所用以谋生主要手段。

事情出现根本改变的契机,出现俄罗斯帝国的崛起后。帝国崛起后那种将农民固定在土地上的农业化进程,逼迫更多的斯拉夫人逃出了南俄草原成为“自由人”。这无疑使得在南俄草原上从事“渔猎”生活的斯拉夫人群体,与突厥游牧部落之间的实力对比出现了偏向斯拉夫人的变化。这些开始以哥萨克人自称的斯拉夫人,开始有力量在南俄草原上开耕并保卫属于自己的农场。由此,从结果上来看,哥萨克人为斯拉夫人所做的事情,似乎与美国西部大开发中,那些武装过的农民很类似。那么哥萨克人能够如此独特的在历史中存在过,是否是因为他们是一群武装过的农民呢?情况并不是这样的。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开发美国西部的那些美国人,并不会被单独认定为一个特别族群的原因所在。至于为什么,今天有点晚了,我们明天再接着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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