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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张骞是被休屠王部截获,并被扣留在石羊河流域的话,那么他在出逃时,就必须穿越一座非常著名的地标——焉支山(燕支山、胭脂山)了。相信绝大多数人,是从匈奴人失去河西走廊后所传唱的那两句歌谣:“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中,知晓这座河西“名山”的。其实从地理结构来看,所谓“焉支山”也是祁连山脉的一部分。只不过和祁连山脉内部,那些老老实实遵循东西向原则排列的山体来说,焉支山的发展方向有些异样罢了。和乌鞘岭一样,焉支山也固执的向东北方向偏移了自己的走向。只不过前者最终成为了河西走廊与陇西高原的地理分割线;而后者则成为了横断河西走廊的一个显著的地理特征。

我们也可以从水系的角度,来理解焉支山和乌鞘岭对河西走廊的分割作用。二者突兀的存在,对山体两侧的水流也形成了自然分流。乌鞘岭所分割的是黄河、石羊河水系;而焉支山分割的则是石羊河、额济纳河水系。很明显,这样的地理结构,会让河西走廊内部,有机会形成相对独立的亚板块。在汉帝国征服河西走廊之后,焉支山东部的石羊河流域就建制了河西四郡中的“武威郡”(公元115年)。而焉支山以西部分,一开始只是被笼统的建制为了“酒泉郡”(公元121年),只是一会我们就会分析到,焉支山以西部分远非一个完整的地理单元,进一步分拆实属必然。

对于匈奴人来说,横亘于河西走廊当中的焉支山,并不一定会成为一条地理分割线。因为游牧生活需要利用山体阴阳两面温差对牧草生长的影响,来转换牧场。然而对于习惯于稳定农业生活的农耕民族来说,类似这样山体的存在就很珍贵了。除了承担行政区的天然分割线以外,军事家也会毫不犹豫的依靠山体,建立一系列防御体系。如果翻越山体的通道,只是山口、峡谷的形式存在,那么依山而建的防御体系,更多的会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口而存在(这类通道,我们称之为“战术通道”);而如果山体结构并不是那么紧密,防御纵深比较大的话,比如象南阳盆地与华北平原之间那样(方城夏道),那么军事家一般就会和政治家相互配合,在此营建一些军、民两用,有自给能力的城邑作战略防御(这类通道,既为战略通道)。

就地理结构来说,呈断块状的焉支山无论是内部,还是与祁连山主脉之间的连接都不算紧密。因此在已经在河西走廊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张骞,应该还是有足够机会躲避开匈奴游骑兵,穿越焉支山进入额济纳河流域的。当然,我们刚才也说了,要是占据河西走廊的是汉帝国这些的农耕政权,张骞碰到的麻烦可能就要更大了。事实上,后来汉帝国在焉支山与祁连山之间屯田驻军,建制了一个战略级别的防御据点——骊轩(县)。相信很多经常看新闻的朋友,对这个名字应该会感到有些熟悉了。在各地都热衷于牵强附会,挖掘历史来发展旅游经济时,骊轩城所在的永昌县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依靠古城遗址所在地的,一些长相多少有点带欧罗巴基因的村民,并结合在故纸堆中翻出的,对骊轩驻军的一些描述。这个被华夏文明经营达二千多年的地方,竟然奇迹般的和远在欧亚大陆另一端的,一个与汉帝国同时代的帝国——罗马联系到了一起。而那些带有所谓“罗马血统”的村民,为了配合相关炒作 ,也已经开始逐渐相信,自己的祖先是一来源于一支,在罗马东征中消失的军团。假如你没有看过相关报道,相信你也能很快百度到相关信息的。对于此类有所谓基因证据的炒作,我只能说,在河西走廊乃至整个陇山以西这片多方博弈之地,找点带有所谓“异族”基因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假如现在波斯或者阿拉伯板块,是这个世界上的优势文明区(而不是罗马文明所代表的西方),相信从逻辑和证据的角度来看,以波斯或者阿拉伯后裔来拉动旅游经济,要更让人信服。

就这个帖子的视角来说,用“历史”来为现实利益服务话题只是一个插曲了。可以肯定的是,关于骊轩罗马军团后裔的炒作,肯定无法把张骞他老人家拉出来做证据了。在张骞而言,“大秦”(罗马当时的称呼)只是他在西行过程中,听说到一个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强大帝国。在业已存在的东西方贸易,以及后来以官方贸易通道形式而建立的“丝绸之路”中,这个帝国都是中央之国可以知道的商路的终点。对于张骞来说,他现在唯一要关注的,就是匈奴人的动向了。

不管张骞是在最初的行动中,就突破了焉支山;还是在十年之后才进入了额济纳河流域,他都注定还要在匈奴人的阴影下旅行一段时间。在匈奴浑邪王管辖的这片土地上,额济纳河及其上游支流,所覆盖的区域要比石羊河流域要更大。当然,以张骞的出使方向而言,他并没有必要绕到额济纳河下游,去考察一下居延海的水土情况。不过仅仅在祁连山麓的额济纳河上游地区,张骞也必须穿越两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才能够完成一半的河西之旅。

和所有发源于山地的河流一样,额济纳河的上游地区存在许多原本独立的支流。这些由祁连山流下的河流,在祁连山北冲击出一片扇状的绿洲之后,再汇合成一条河流向阿拉善高原腹地渗透。在这些上游河流中,最大的是位于东西两端的黑河和北大河。如果不考虑已经渗出走廊带的额济纳河干流,我们其实也可以将反方向对流的北大河和黑河,理解为两条完全独立的河流。事实上,现在的北大河也的确没有汇入额济纳河,而是完全成为了一条由酒泉地区独享水资源的河流。在今后的解读中,我们会无数次的看到类似情况,为了获得更多的耕地,养活更多的人,那些在中游地区被断流的河流,并无法象它最原始状态时那样流到下游地区。随着这些横亘在河流中游,为农业蓄水的水库的兴建,那些面积更大的,古代名湖(海)也一个个的消失了。

要是追要溯源的话,张骞也许要为河西走廊乃至整个西域生态环境的恶化,承担最初的责任。就支撑华夏文明在古典时期优势地位的“农耕”生产方式来说,在提高土地承载力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比原始的游牧经济,更为明显的影响了生态。当然,按现在的标准来看,古典时期的农耕技术,对自然生态的破坏还算是小的。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工业时代,在人类可以利用化石资源来带来的技术飞跃,对这个星球进行改造时。那些没有考虑到生态平衡的争功近利之举,在短短数十年时间里,对生态体系的影响程度就要远超漫长古典时期的变化了。

回到额济纳河上游的话题上来。既然北大河与黑河流域之间相互独立,那么将行政中心放在任何一区,都有可能影响到对另一板块的经营。因此在最初笼统的将焉支山以西地区建制为“酒泉郡”之后,东部的黑河流域连同额济纳河干流地区(包括居延海),被分割出了河西四郡中的另一个成员——张掖郡。而北大河流域则成为了缩编后的酒泉郡核心区。

实际上,如果单从额济纳河流域的结构来看,张掖郡所在的黑河流域,应该更有机会成为汉帝国在河西走廊西部,最初的地缘核心。这不仅仅是因为黑河流域面积更大的绿洲,地理位置更接近河西走廊的地理中心(只包括额济纳河与石羊河流域)。更因为张掖在地理上的防御体系会更封闭。焉支山和祁连山的存在,为张掖地区的南、东两面提供的天然的保护。而在它最容易受到压力(包括自然力的侵蚀,以及游牧民族的威胁)的北部,与阿拉善高原之间,也有一条与黑河平行的山体——龙首山帮助防御。这个一个三面有山可依,中间水资源相对更充足的板块,显然更容易打动行政规划者。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汉帝国在河西走廊西部最初的建制,应该就是“张掖郡”了。

然而历史最终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北大河流域的“酒泉”,来承担河西走廊西部地缘核心的重任。之所以会有这种安排,我因为我们一直在说的河西走廊西段,也就是额吉纳河上游地区,其实只是河西走廊的“中段”罢了。刚才我们也说了,即使张骞安全走过北大河流域,他也不过是在河西走廊走了一半路。要想完全走出匈奴的直接控制区,他还需要再横穿河西走廊的下一个地理单元——疏勒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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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看世界第7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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