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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在近代最先挑起阿拉伯民族复兴大旗的,是“哈希姆家族”。从宗教的角度来看,如果阿拉伯世界,最终由这个世居麦加的圣裔家族做精神领袖,逊尼派和什叶派应该都可以接受。不过历史已经进入了20世纪,在这个世纪中,君主制显然已经走向了末路。民众更热衷于,能够让自己有机会成为政治游戏参与者的“革命”。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无论是仍然控制约旦、伊拉克的哈希姆家族,还是占据了麦加、麦地那两大圣地,苦心经营“海湾君主国”体系的沙特家族,都显得有些落伍了。而那些能够以“革命”的形式,更换政权体系的国家,在制度和民众基础上无异更有优势。

最先在阿拉伯世界中掀起社会革命浪潮的是埃及,而这次革命的领导者,就是近代阿拉伯世界中,唯一真正能够称上领袖级人物的“萨达特”。1952年7月22日夜,一批埃及军官在萨达特的带领下,以军事政变的形式夺取了政权,并于次年宣布废除埃及的君主体系,建立共和国。在此之前,英国人在埃及所扶植的,仍然是他们至今仍然热衷的君主国,史称“法鲁克王朝”。即使不讨论制度层面上的优劣,一个新时代、新制度,一般情况下总是代表着更多的活力和更高的效率。在这一点上,新生的埃及共和国也不例外。尤其是这次革命,本身就是由军官组织所发起的,因此不可避免的为埃及今后的外交风格,再入强硬的风格。

我们昨天也说了,无论埃及是着眼于国内建设,还是急于扩大它的国际影响力,尼罗河与苏伊士运河,都是它赖以生存、发展的两大地缘资本。对于挖掘尼罗河潜力这点来说,埃及人似乎能做的并不多。因为5000年来,尼罗河的自然规律早已为世人所知。每年6~10月河水定期泛滥所留下大量肥沃的河泥,会很自然的为农作物补充肥料。无论生活在尼罗河两岸的,是创造古埃及文明的先民,还是埃及现在的主人——阿拉伯人,都只需要感谢大自然的恩赐就可以了。不过,既然埃及人希望自己的地缘潜力,更上一层楼,就不能够只沿着前人固定下来的道路走了。为此,他们必须为尼罗河动一个大手术。

萨达特准备为尼罗河动的大手术,我们在埃及部分其实就已经分析过了,就是在尼罗河谷修建一道大坝——阿斯旺大坝。对于身处沙漠地带的埃及看来,让这些河水留在埃及境内,将沙漠变成良田,远比让他们白白流入大海要有用的多。在1971年,阿斯旺大坝建成之后(1960年动工),结果也的确如埃及人所愿,埃及的农业产值从此番了一翻。这意味着,埃及能够自给自足,养活的人口也成倍成长。从这个角度看,阿斯旺大坝相当于为埃及再造了一条尼罗河。当然,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阿斯旺大坝的建造,也改变了尼罗河两岸几千年来的农业规律。那些原本依靠尼罗河泛滥,就可以靠天吃饭的下游地区,就再也得不到那些饱含肥料的淤泥了(再想保证产量,就只能用化肥了)。而这些被截流在大坝北部的淤泥,也并没有为上游地区带来好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应该在下游入海口处形成的“三角洲”,转而在大坝的入口入成型了。这样的话,其有效库容就明显下降,所能带来的效率也就逐年递减了。

尽管阿斯旺水库带来了诸多负面影响,极大的改变了尼罗河下游的生态环境,乃至地缘结构,但如果让埃及人再选择一次的话,估计还是会选择建造,毕竟“水是生命之源”这句话,在阿拉伯地区更为接近真理。就如此浩大的一项工程来说,资金来源是最为重要的。同样为了解决“水”的问题,无论是采取修建地下管网,汲取地下水资源的利比亚;还是打造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海水淡化工程的沙特,都是在最终从石油上,获得额外利润之后,才有资本来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的。

尽管现在石油工业,也是埃及的支柱产业之一,但比起那几个财大气粗的邻居,埃及那点油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埃及人有一个看起来,比石油更可靠的,巨大的财富之源——苏伊士运河。没有一件事情,比收取过路费来得更舒服的了。从古至今,无论是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剪径强人;还是现在打着“收费还贷”旗号,垄断路权的收费公路,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试图一本万利的从物流渠道上获利。

如果19世纪中叶,法国人没有和阿拉伯人的前宗主土耳其人达成交易,挖通苏伊士运河的话,埃及人肯定还要头痛,怎么先弄到挖运河的钱。其实说起来,最初做为地主的“埃及”,也并非不能从苏伊士运河中获益。在最初的合作方案中,作为投资方的法国,所占据的是52%的股权,而埃及方面则分得了44%的股权。当然,这个股权,其实和埃及人没有太大关系,而是由他们的宗主奥斯曼帝国及其代理人所获得。当英国人试图控制这条东西方最重要的交通要道时,他们的突破口也正是在埃及“政府”所掌握的这部分股权上。经过一系列的政治、经济动作,英国人终于在1875年低价收购了埃及名下的那部分股权。由于法国人在最初的开挖过程中,吸收了很多民间资本参与,而英国则是以政府的名义收购埃及方面的股权。因此,在实际动作中,作为最大单一股东的英国人,实际上掌握了苏伊士运河的主控权。

现在对于埃及来说,问题就要“简单”的多了。因为从技术角度看,开挖一条运河所需要的时间和资金,是无法因为主观意识减少的,而从政治角度解决所有权问题,很可能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对于1952年的那批革命者来说,他们要做的也正是这样一项政治决定,即从英、法两国收中,“收回”苏伊士运河国有化,让这条交通大动脉所产生的利益,真正为它的所在地“埃及”服务。

从战术角度看,埃及收回苏伊士运河的管理权,可以直接为计划中的“阿斯旺大坝”提供资金支持。因此也有人认为,是阿斯旺大坝的修建,导致了埃及要收回苏伊士运河。也有人认为,是西方国家因为埃及的“革命”倾向,中断了提供给阿斯旺大坝贷款计划(7000万美元),导致了埃及试图收回苏伊士运河的管理权,以支撑大坝的修建。其实从战略上看,有没有大坝和革命,埃及人都肯定要收回苏伊士运河的。对于一个独立国家来说,让自己最大的财富之源掌握在“外国人”手中,本身就是一个引发政治动乱的定时丨炸丨弹,任何一个窥伺政权者,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攻击在之方面无所作为的政府。而“革命”所带来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不用遵守之前的,在所谓“不平等”状态下所订立的商业条约,无补偿的以国家的名义,收回那些在外国政府及个人名下的资产。

以“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名义,剥夺前“殖民主义者”的利益,是上世纪中叶,民族独立者们通行的方式。所不同的是,并不是所有国家在做出这些政治决定时,都不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你的体量足够大,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当然可以更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了。正面的例子就是1949年以后,同样将外国资本收归国有的红色中国。事实上,即使当初不是出于保留一个对接西方窗口的考虑。即使立刻收回香港的主权,英国人也断然不会试图在军事上有所反应;至于在地球的另一端,同样是一条“海上交通大动脉”地主巴拿马,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当巴拿马的政治家,试图用收归国有的强硬手段,取得巴拿马运河主权时,他们所面临的,就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美国入侵巴拿马,1989年12月至次年2月)。尽管在1999年,巴拿马方面经过长时间的外交努力,貌似完全收回了巴拿马运河的主权。但它那强大的邻居,仍然保留有“在巴拿马运河的中立受到威胁和破坏时”优先通过和采取行动的权力。

注:战争结束之后,时任巴拿马总统的诺列加,一直被美国以贩毒的罪名,关押至2007年。非常“不幸”的是,这位前巴拿马强人,在被美国释放之后,现在又被法国人以“洗钱”的罪名收押了。

如果你想发动一场战争的话,总是能够为自己找到“正义”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真正的战略目的的。假如这些理由,只是针对个人,而不是谋求国家利益的话,当然是问题不大。只不过在现实世界里,无论是国家,还是政治家本人的命运,最终都不是由个人操守来决定的。单从利益的角度看,埃及人收回苏伊士运河的管理权,不仅在战略上可以提升国家的地缘实力,更可以直接为另一项国家工程“阿斯旺大坝”提供战术支持。而对于英、法两国来说,失去了苏伊士运河的管理权,经济上的损失倒在其次,更标志着,这两个仍然拥有诸多海外利益(特别是英国)前世界强国,将很快失去它们的世界影响力。

假如埃及有中国的体量,那么英、法两国未必敢以战争的方式,解决苏伊士运河之争;而假如埃及只有巴拿马的实力,他的政治家也未必敢在刚取得完全独立地位后,那么快的作出强硬反应。正是因为埃及和英、法两国,都觉得自己的获胜的机会。苏伊士运河之争,才如此之快的以战争的形式,浮出水面。至于那个同所有阿拉伯人,有些结构性矛盾的以色列,也同样不会入过这样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第一次中东战争的爆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世人,犹太人是所有阿拉伯人的敌人。反过来,当埃及人成为英、法两国敌人之时,犹太人也就很自然的成为两个前“大国”的潜在盟友了。当然,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间,无法调解的矛盾,并不一定成为他们直接参战的理由。作为一项军性行动来说,他还是必须有很具体的战术目的的。这就好像很多人认为中国和美国,现在已经是战略对手了,但却并不表示,美国军事打击他的某个对手之时,中国就一定要介入一样(更别说军事介入了)。至于以色列为什么参战,他的战术目的是否实现,我们下一节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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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看世界第6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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