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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城之所以被晋人所破,并不在于“鸱之塞”不够坚固,而在于他们犯了一个错误。即借道给晋人,去攻灭肥、鼓两国(公元前530年)。这类把戏当年晋国曾经在“假虞伐虢”中曾经用过一次。如果白狄们熟知历史的话,应该会有所警觉。不过以虞国姬姓诸侯的身份,尚受不了厚利的诱惑,出卖了兄弟。对那些戎狄,又怎能提更多的要求呢。

后来的事情,大家不用读史也可以想象到了。晋人在征服肥、鼓两族后不久,就对中山国下手了。只不过这次,他们不用去硬碰白狄的唐河防线了。在白狄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到来时,赵国的军队已经从南线越过滹沱河攻到了中人城的南面,中人城最终的陷落也就不可避免了(公元前529年)。

白狄在退入太行山中后,一如他们后来被魏所灭时所做的那样,在20多年后卷土重来,大败晋军,重新恢复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前507年)。只不过在这之后,白狄们也意识到,那种松散的部落联盟,很容易被人所利用,因此他们决定以华夏族的方式组织起来。在大败晋军后的第二年,中山国正式立国,中人城也正式成为了中山国的第一个都城。

之前的〈赵——燕——中山国地缘关系示意图〉忘了把肥、鼓的位置标上去。现在补上重新上过。

在了解完“唐河道”对中山国的重要性后,我们再来看看东线的“拒马道”。要解读拒马道的话,我们先要了解一下“拒马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拒马河这个名字可能会感到陌生。其实他是华北平原北部的一条重要河流,也是北京的五大河流之一(还是唯一一条从不断流的河流)。它的发源地就在“涞源盆地”西侧的山地上,在流入华北平原后,经过涞水县,在安新县境内流入白洋淀。

在拒马河流经的地区,我们可以看到“涞源”“涞水”的地名,那么是不是说,这一带曾经有一条叫作“涞水”的河流呢?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的拒马河,也就是古“涞水”。而涞水所注入的白洋淀相信大家都比较熟悉了,这片水域上面曾经发生过不少耳熟能详的革命故事。其实白洋淀这个点,在先秦时期是涞水与黄河的一条支路——“山经河”的交汇处。一如我们在前面所分析过的那样。在华夏族尚没有筑坝将黄河河道完全固定住之前,黄河的下游河道总是喜欢在华北平原任意驰骋。在战国时期,它已经分出三条支流来了。

了解华北平原上主要河流的走向,有利于我们为诸侯们划定势力范围。毕竟水量巨大的河流,地缘分割作用还是很明显的。不过涞水的干流并没有成为我们走出太行山的终极选择,因为涞水在东出‘涞源盆地’后,在即将流入华北平原时,突然转而向北跑到太行山腹地去转了一圈,再流入华北平原,如果再顺着它走,我们将多走许多的山路。涞水的这个转折发生在一个叫“紫荆岭”的山岭旁边,因此剩下的行程由紫荆岭南侧的另一条河流完成,我们将顺着这条新的河流南行一段路程后,再拐向东进入华北平原。如果现在走的话,我们在平原之上所碰到的第一个城市叫作“易县”。这条完成最后使命的河流,在历史上非常有名,它就是“易水”。

这条易水现在也叫“北易水”,这是因为它的南面还有中易水、南易水,而这些易水其实都是拒马河的支流。如果从字面上理解的话,易水的“易”字,就代表着它比那条“拒马”的河流,要更容易行走(没有正式的记录有这样解释,只是一种猜测)。而在二千多年的历史当中,经易水穿过紫荆岭,再沿拒马河进入涞源盆地、山西高原,成为了一条非常重要的通道。特别是当华北平原乃至整个中国的政治中心,都转移到燕国故地后,拒马道更是取代了唐河道,成为了主要的官通道。鉴于它的重要性,太行八陉中也为它留了一个位置,在这个排行榜中,拒马道被叫作“蒲阴泾”。而蒲阴泾更为知名的标签是“紫荆关”。因为华北平原的军事家们选择在两河交替的紫荆岭上构筑关隘,以防备来自太行山西侧的攻击。

不管这条重要通道叫作拒马道,还是是蒲阴陉或者紫荆关。它的地缘重要性,都已经在二千多年前体现出来了。在最初的时候,中山国曾经控制住了北易水地区(也就是现在的易县一带)。这样做的理由就是为了防备,晋国或者之后的赵国,在控制涞源盆地后,从紫荆关进入华北平原,如果这样的话,中山国苦心经营的唐河防线,威力将大打折扣。在公元前457年,那个即将为赵、魏、韩三家所灭的智氏,曾经在此上演他们的高丨潮丨之作,进攻中山国。对于希望在华北平原扩张的晋国来说,中山国早以成为眼中钉了。虽然这项战略任务,最后由赵国继承了。但在晋国还没有分裂前,六卿中的老大“智氏”,自然要出头解决这件事的(其实主要是在为自己,一般来说,谁打下来的谁占)。而中山国在智氏的这次攻击中,所丧失的要塞叫作“穷鱼之丘”,单从名字来看,这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具体地点就是在现在易县的西北部,易水河畔的山地一带,也就是说智氏所争夺的就是蒲阴陉的控制权。至于说智氏有没有保住这个战果,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智氏下一步的重点是灭赵氏,而最终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其实即使智氏不亡,他们也很难保住对蒲阴陉的控制权的。因为除了那个总也打不死的中山国外,易水的北面还有一个实力更强地诸侯,在积蓄力量,试图扩张。这个诸侯国就是当年召公始封,在春秋时期默默无闻的“燕国”

今天就到这了,祝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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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看世界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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