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又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其他的动物。
干了,都他妈这样。”
“八爷,你说明白点。”魏行山问道。
“怎么说呢。”小八似是在组织词汇,想了一想,“你们见过蜜蜂和蚂蚁吧?这两种虫子,在一个群体里,会有分工,然后每只虫子干好自己的活儿。
负责苦力的干苦力,负责打架的干敌人,负责繁衍的干蜂后,对吧?各司其职嘛。
然后见了鬼了,我发现这儿的动物,明明死蠢死蠢的物种,甭管是群居的、还是独来独往的,也都这样!
它们会饲养食物,而且还会互相帮忙,也不管对方跟自己认不认识,是不是同一个物种,就跟有人组织起来了一样!
后来我还发现,不仅仅是动物,植物也这个德行,只是动弹得慢,一开始不容易看出来。
朔哥,你知道我的,只要一进了林子,我就是王,除了你的口哨,就没什么值得我在乎的。
可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站在那片林子里,我辈子就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我是赶紧跑啊!
回到朔哥身边,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应该这么说,在天上晃荡了两天,这才想明白这事儿到底哪里不对:
那片林子,根本就不是优胜劣汰的自然环境,而是互惠互利、资源最大化利用的铁板一块!
这已经不是一片林子了,这是一个东西啊!
这东西要是跟我们作对,整片山林就都是敌人!”
说完这番话,小八似是有些疲倦,蹲在了林朔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朔哥,这就是‘山阎王’吧?名不虚传啊,只要进了山,就进了它的阎罗殿了。”
小八把这些事情一说,众人就觉得大家围着这片篝火,就跟冥火似的。
哪怕火再热,也抵不住这遍体生寒的感觉。
耳边只听得寒风呼啸,每个人的脸,就跟被冻住了一样。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狄兰这时候幽幽说道,“这个东西,是能够对多物种进行感染的,几乎没有免疫物种。”
说完这句话,狄兰看着小八,又问道:“你叫八爷对吗?”
“没错。”
“八爷,你在那片林子待了多久。”
“前后五六天吧。”
“你可能已经被感染了。”狄兰说道,“你既然已经被感染,我们也可能被感染了。如果八爷说得属实,那么最坏的情况就是,明天我们醒来,就不是自己了。”
“小八,你说得这片林子,离这儿多远?”林朔这时候问道。
“西南方,离两百多里地。”小八答了一句,又问道,“朔哥,这笨婆娘神神叨叨地在说啥呢?什么感染不感染的?”
“甭理她。”林朔淡淡说道,“虱多狗不痒,债多人不愁。我们该吃吃,该睡睡,明天一早出发,去见识见识那片林子。”
京城巨富曹余生,在这半个月之内,进行了一番大动作。
他将京城里的全部产业,系数转卖,包括他在燕山脚下的那片马场。
之后他又辞退了所有的佣人,每一笔遣散费都是不小的数目,可他显然并不在意这些。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回到了燕山北麓的老家。
这是一座位于坝上高原的偏远小城,也是老曹家祖宗祠堂所在的地方。
曹余生作为猎门六魁首之一,又是国内富豪圈里的名人,门里门外都是块金字招牌。
他的这些举动,自然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大家普遍理解为:老曹钱挣够了,回老家养老了。
从此刻起,曹余生这个名字,将逐渐被江湖淡忘。
不过有些人,可能这辈子也无法将这个名字忘记。
比如某个军区大院里的老人。
这个老人年过古稀,早就从军职上退了下来,那身缀有金色枝叶和三颗金色星徽的军装,已经有三年没穿了。
平时一身丝绸大褂,保温杯里泡着枸杞,书案上摆着上好的笔墨。
老人没其他爱好,唯独一手墨宝已经登堂入室。离书法家还差一口气,但在业余爱好者里,那是不多见的高手。
这天早上,老人正在书房里挥墨。
忽然间,“啪”地一声,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被甩在了他面前的书案上。
老头儿被吓了一跳,手一抖,这副字就废了。
老人别看现在一副儒雅风范,当年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枪毙了你……”
一边说这话,老人一边抬头,等看清来人的时候,后半句就咽下去了,他用手里的毛笔指了指来人:“臭小子,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站在老人对面的,是一个中年胖子,正是曹余生。
“王老,这事儿您得帮我想想办法。”曹余生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思前想后,也就您的人脉,有可能办成这件事。”
“呵,你曹余生三十年前救我一命,我老王在位的时候,你半件事都没求过我,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够上道的。”王老坐了下来,神情有些玩味,“现在怎么了?穷途末路了?可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人脉大不如前,你小子现在来求我,晚了点吧?”
“您就别拿这种话埋汰我了。”曹余生苦涩地说道,“我要是有其他办法,肯定不会找您。您知道我的脾气,军政的事情我一向不搀和。”
“行,说吧。”
“这本册子。”曹余生指了指桌面上的那本破书,“请帮我送进阿尔泰山地区。”
“什么时候送?”
“越快越好。”
“这就难办了。”王老说道,“搁在往常,这不叫事儿。可现在不一样。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天上,是不是老有飞机过啊?
民航的飞机,没那么大动静,那都是战斗机。
看样子,是我国西北边境,正在向北方军区调飞机。
这种规模的空军调动,建国以来我只见过五次,要么是换届,要么是备战。
小子,我可以告诉你,我这条命,跟国事相比,那是不值一提的。
你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这个忙我帮不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这时候,一只苍蝇都别想越过西北国境线,你要送这本破书过去,为什么?”
“救命。”曹余生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好,两个问题。”王老也是快人快语,“第一个问题,这本破书,凭什么能救人?第二个问题,你要救谁?”
“目前阿尔泰山地区的情况,我可能比您还了解一些。”曹余生说道,“简而言之,这是一起可能会扩散全球的生物事件,危害极大。国际生物研究会,已经跟联合国达成了共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事态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