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天界,那天,红绸漫天,我还是娶了龙白。
然后我也终于能接受,我们永远不会再在一起这个事实。
比起二公子,我是自愧不如的。
看见顾清澜成仙时说“我若不飞升,便无法保护你。我若飞升,便不能与你相守。”
那也是我的痛!可世间,总有长情被辜负,罕有想念被成全。
有时,我也会安慰自己,嗯,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那么,你永远是我记忆中的小阿离,小小的一只,在孤儿院的门口,等着我……
即便那个人,不是我。
可我依然想要在你身边。
我无法控制自己疯狂的想念,一天又一天,一天像是一年!
那一天,天雷轰下的瞬间时,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有时候,对一个人最好的祝福就是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死了,灰飞烟灭的话。
你就再也不用因我难过了。
要是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我现在,也终于是肯承认了——
爱一个人很难,等一个人爱我更难。
爱你我需要痛,不爱你我却更痛,而等你爱我……更是一个遥遥无期……
只是,如果天道更改,我不存在了。
你就不会痛了吧。
如果,我还能成为莫远,那么,我一定不会再爱你,不会给你留下一点希望。
可是,我没死。
我是龙白的丈夫,只要我还是我就不会死。
我告诉龙白,让她和你说我死了,只是因为……我知道天道要轮回。
那一天,我终于成为莫远,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我故意在你面前拥吻徐嫣然。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爱你,你滚得越远越好……
我希望,你可以放下我。
而龙白与我,则会从此离开凡尘,去海底……过我们的世界了。
希望你……能够安好。
千修。
莫要千修,莫要再千年修的同船渡。
后记:
“都说你眼中开遍桃花,我却只看得桃花如雨下。”
“这婚,不结也罢。”
龙白穿着红色喜服,笑的眼泪流出眼眶,真不知自己这厢要来的婚约,到底是为何。
莫千修:“对不起。”
“我倒要谢谢你告诉我,我爱的是鹤千修。”
龙白恨得咬牙:“那照你这么说,他现在是顾笙澜?”
“很好……好啊!原来我爱的人,已经死了。”
“那你是谁?”
莫千修:“我是——带着记忆的躯壳罢了……”
时应是夏,这沉香木床味道及其熟悉,帐是纱质的,轻纱应是蚕丝的,垂感极佳,娓娓拖在地上。
顾笙澜梦中一别,百年未见。
话再说回宋朝初醒时。
我再次醒来后,大夫迟迟未来,房中只有我和顾清澜。
头下是玉枕头,触及生温的那种,虽然硬梆梆的,却也枕着舒服,很是奇妙。
我枕在玉枕上,看着顾清澜,他眉宇间多少有些烦躁,因为大夫还未来,但他眉间比烦躁更多的,是担忧,浓浓关切之意,尽数写在眼角眉梢,却偏偏又端着大丈夫的架子,不肯多说一句话。
如今他三魂七魄都已经归位,矛盾一体的模样,真叫人心里,暖意横生,却又有些想哭。
而这种纠结的神情,可不是我家大人么!
那些记忆,只有我记得。
可那又如何?
他终归是成为一体了,这便是我的初衷啊!
只要这个人是他,那就够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想起自己最初的梦想,如今自己不要再从头让他爱上我,就已经是他的夫人了,顾笙澜还真是会打算。
头有些昏昏沉沉,也许我真的发烧了,我已许久未曾病过,这病的感觉,倒也觉得稀罕,可恶的顾笙澜啊,只告诉我三两句话关于这边的状况。现在,我除了脑海中对宋朝模模糊糊的记忆外,什么都不知道!
唉,也罢也罢。
想来现在,我算是当回穿越女了。
只不知,这接下来,面对我的,是宅斗农家院?还是什么?记忆中,若记得不错,这里是豪华的农庄。
不管是什么,我都只想和我家大人在一起。
我们绕了这么一大圈,才终于在一起。
百年厮守,真真是极好的。
大夫迟迟不来,我只顾看着顾清澜,就连我们相顾无言都未曾发现。他似乎等的急了起身要朝外走,被我眼明手快的扯住袍子。
“大……”忍不住的想要喊他大人,说了一半住了嘴。
看来,以后得让他接受这个词儿才行!我改口道:“夫君,别走。”
他回过头蹙眉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我的眼睛,面色严肃道:“你这病耽误不得。”
“没事,有你在,我什么病都好了。”
我这话说的再平常不过,他却脸色一僵,继而我看见他耳朵有些红。
我上次都未曾知道我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此番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吓着他。
也好,他都不记得我,我不记得他和……我这前世的过去,我们俩,也算是扯平了不是?
我道:“夫君,上次我又昏过去,你都还没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这一觉醒来也就记得个大概,我们是夫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微微一怔,之前还当我是开玩笑,现在却怔住了。
“你说什么?”
我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皱眉凑过来,又碰了碰我的额头,气得不行。
“该死!大力这顿板子少不了!”他突然这么说道,我看着他脸上划过的狠戾,心生些开心,那大力者曾抽了我一个月的鞭子,但是现在,这些比对着我所受到的磨难仿佛也不算甚么了。
“夫君,我还记得你就够了。”
我再扯扯他袍子,他深吸一口气,侧目看着我,道:“不管你记不记得,现在治病要紧。给我好好呆着!”
他站起来,滑溜溜的袍子从我手里抽走,我看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有些无奈。
许久,顾清澜带着大夫回来了。
一番把脉后,大夫道:“夫人现今儿只记得顾少爷?”
我心下一紧,不知道这古代的大夫,都是个什么样的神医,如果探测出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怎么好?我略微沉重的颔首,“嗯。”
琢磨着,又补充一句——
“我一觉醒来,只记得他是我夫君,我是他娘子,其他全然不记得了。”
大夫又在我腕上移动几许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我被那复杂的一眼,看的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