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个叫笙澜的男人,好像追出来了,我不想管他。反正,他好像打不过我。
我只想赶紧看见,那些……召唤我的,到底是什么!
我追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脸,都被风吹得麻木了。
外头烟火漫天,啪啪的爆炸着,小巷曲折且又长,没有人,我一直跑着,毫无阻碍。
终于,我站在了我所感应到的地方。
周围风停下了,那东西不跑了。
但是——面前……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抬起手,缓缓地伸出去,触摸着那一片我能感应到的东西。
可是,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怎么会没有呢?我伸出手,一次又一次的在我所感应到的地方,可是……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淡淡的冷意。
也不知为什么……触碰着这冷意,我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
我皱着眉,哭着,看着面前的虚无,他们明明漂浮在半空中的,可为什么,我看不见,摸不着?
面前忽然有闪耀的粉末,洒下来。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并用手遮住了。
“蠢货,那是磷光粉。”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动听的男人声音。我微微一怔,放下了手,抬眸,正见着月光下的白银面具男。他虽只露出半张脸,却也看得出是个美男子。
穿着一身紫袍,被凉风鼓起。
他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妖冶的弧度,在墙头上冲我笑——
“别看我啊,你看看你面前……”
我在他指点中,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面前。
愕然发现——
面前,多了一团发光的物体!
虽然,形状有些怪怪的,像是……一团,一团……
我不知道用什么描述,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的。
但是……我已经看得见它们了。
那是一团漂亮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东西,看见它们的时候,我的心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似得一下子开心起来。
嘴角也不由得勾起来,抬眸,有些感激大看着他,“你是谁?我,我,我叫蠢货?”
“你这蠢货,怎么又哭了。”
他蹙眉,丢下一方白帕子,晃悠悠的飘下来时我伸出手接住,他也从墙头上轻盈一跃——
在我惊讶中,翩翩落地。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混蛋,也是……你的狗头军师。”然后,他不晓得从哪儿变出一个大盒子来,愣是把那一团发光的东西,给装了进去!
大盒子透明的,那东西装在里头,漂亮极了!
“还不把眼泪擦掉,等着被人类看见,喊见鬼吗,不长记性!”他斥着我,这熟悉的口吻,的确……的确像是我的朋友。
“唔。”我呆呆的看着我这位混蛋朋友。
“可是,我觉得混蛋……这名字,好像有点怪啊。”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词语似得。他笑眯眯的给我解释道:“是魂淡,看来,你个蠢货,又忘了。”
我皱眉看着他——
“又?”
这人,知道我是谁?
还来帮我。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想依赖,却又……不敢依赖。
而他将那盒子递给我道:“抱着!”
“唔。”
我看着那一团白色的光芒,觉得莫名心安,他淡淡笑道:“算了,你这家伙,不怪你,谁让你脑袋里有些问题,总是会忘记事情呢。”
“总?”
“是啊,每天都要我介绍一次——”他有些无奈的摇头,“那我就再说一次吧。”
“我是灵魂的魂,淡漠的淡,魂淡。”
“这次记住了,不许再忘记了。”
他说完,目光盈盈的望着我,我却咬了咬唇,皱眉道——
“灵魂是什么?”
“淡漠……又是什么?”
他似乎很无语,抬手无奈的扶额道:“算了,我不介意从头教你,反正——我们的时间,还长。”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魂淡为我耐心讲述了很多问题,我这才知——
顾笙澜原来是我的医生,走掉的那个女人,是我姐姐。
我和姐姐都是顾笙澜收养的孤女。
只不过,她是个很厉害的道士。
我之前也是,但我……出了点问题,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魂淡拿出一面镜子,我看着镜中自己的脸——
果然,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连眉心的红痕都一样!
只是为什么,当时她那么冰冷对待我呢?还说我是愚蠢可悲的东西。
愚蠢、可悲。
只是因为……我的脑子出问题了吗。其实,我也觉得好可悲,觉得好对不起顾笙澜,我打了他后,他作为医生,还要继续忍痛对我伸出手。
此刻,我愧疚极了,尤其是……魂淡说,顾笙澜经常被我误伤,只因为我体内有一种可怕的东西,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一旦情绪不稳,就会误伤旁人,所以,他让我下次不要那么激动。
“那你也被我误伤过吧。”
我抱着那盒子,忽然觉得很难过又很揪心,魂淡面具下的美唇微微勾起,“我很厉害的,放心吧。”
“呼,那就好……”我小声说着,看着他在月光照耀下的身影,很修长。
他整个人都被月光镀上一层美丽的光泽。
我虽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想,我肯定误伤过他吧,只不过,他不肯说罢了。虽然我知道我会伤到人,可我还是小小的希望着——
“魂淡,我们会友谊长存的,对吧?”
瞬间,他的笑有些僵住似得,指着漫天的烟火道:“等元宵节,我带你去看灯会吧。”
“唔?灯会是什么?”我心跳,慢了一拍,而他道:“漫天的许愿灯笼,很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唇角勾起一抹我没见过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了,我听见灯笼这个词,无端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悸动和压抑,鼻子又有些发酸,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手……碰到我胳膊的时候,有些发抖。
“蠢……你,你没事吧。”
他的手很温暖,似乎给了我很大的力量,把我心口的跳动,抚平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他担心,便道:“没关系,我没事。”
他却抓紧了我,道:“你是病人,有什么别藏着掖着。”
我只得无奈指着心口,道:“就是这里啊,一听到灯笼,好像有什么要跳出来似得。突然间就觉得很疼。疼得我想哭。”魂淡把我扶起来,叹了口气,“嗯,知道了,希望笙澜的药,对你有用吧。”
“嗯,我要回去给他道个歉……”
“不用,他不需要。”
……
彩色的烟花漫天,炸在蔚蓝色的天空中,美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