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失利冷笑起来,“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本王是大唐王师口中的伪王,你们就是逆臣帮凶,莫以为你们的下场就能好到哪里去!”
“没射咄那个杂种投靠了大唐,这回他迦布罗发了大兵,大唐多半是要让他来当这个大王,到时候你们以为没射咄能容得下你们。”
被苏失利恶狠狠地瞪着,五大首领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他们这些年帮着吐蕃人欺压国中部族,就算大唐王师能饶过他们,可是没射咄和其他部族首领能饶过他们吗?
他们如今只能跟着这位大王和吐蕃人一条道走到底了,想到这里时,他们终于开了口,“大王,我莫氏愿意出兵一千二百人!”“我雷氏出兵一千人!”
片刻间,这五大首领便凑了近六千人出来,“大王,我们这便立刻调部中兵马过来,只是这城中粮食不知可否撑得住。”
想要守城,除了有兵,最紧要的便是粮食,五大臣愿意出兵,可是这粮秣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连云堡的消耗不小,他们部中也没多余的粮草。
“你们放心,本王就是穷搜城内,也不会短了你们的粮草,速速去调集你们的兵马入城。”
苏失利咬着牙铁青着脸说道,他清楚自己若是大索城内百姓家中,搜刮牲口粮草,自己被栽赃的那些谣言怕是再也洗不清了,只不过如今乃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就在五大臣要离开的时候,苏失利身后,有姿容妖治的艳妇身着华服在几个吐蕃武士的护卫下走了出来,“拜见王妃!”
看到那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长相艳丽,身材妖娆犹如大蛇的王妃,五大臣眼里都是闪过抹火热,接着便都低头行礼道,这位王妃可是吐蕃赞普的姐姐,在小勃律国中的地位比苏失利这位大王都要贵重。
“王妃怎地来了。”
对着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王妃,苏失利很是小心的样子,看着他那副模样,赤玛禄冷笑着看向那底下五大臣道,“我兄长已经派了大兵来源,领兵的将军乃是烛龙将军,如今离孽多城也就三五日的功夫。”
听到这位王妃的言语,五大臣脸上俱是露出喜色,那烛龙将军他们是知道的,乃是吐蕃国中仅次于大论的大将,开元二十四年,吐蕃派遣东则布为帅,这位烛龙莽布支便是先锋,当时小勃律国中也不是没有抵抗,只不过五千兵马被这位烛龙将军半日时间就杀溃,所有的败兵都被砍了脑袋。
听到是这位吐蕃大将来援,而且离着孽多城只有三五日距离,他们总算是把心放了下来,大唐军队就算再厉害,也未必能击败大蕃的勇士,只要再拖个把月,天降大雪,什么神威天将军来了都没用。
“不知大王接下来要如何守卫都城?”
“王妃,我已让他们各自调派部中兵马入城守卫。”
被赤玛禄盯着,苏失利连忙答道,他之所以畏惧这位王妃,不独是其人乃是吐蕃赞普的姐姐,另外也是因为这位王妃天赋异禀,虽然年近五旬,但是容貌艳丽宛如三十,更兼是虎狼之性,他正值壮年都禁不住摧折,在床第间雄风不振,自然难免越发没有底气。
“糊涂,五部兵马岂可尽入城中,如今城外的大桥才应当派重兵守卫,唐军若至,必然先毁此桥,没了此桥,便是烛龙将军到了也只能望河兴叹。”
苏失利本以为还能得到这位王妃的夸奖,却不料被她一番话说得抬不起头来,“王妃说得是,我自让他们派兵守好大桥。”
“那是自然,只要守住大桥,待烛龙将军到了,什么唐军也不过是不堪一击的猪狗罢了。”
赤玛禄大笑着说道,胸前半遮的抹胸内波涛汹涌,看得底下五大臣眼都直了,直到苏失利催促他们速去部中调动兵马,方自不舍地离开。
“大王如今可还忧愁!”
“有王妃在,吾自当高枕无忧。”
苏失利笑着说道,然后就被这位已然被国中百姓唤做妖妃的赞普之姐给勾了魂,两人直接脱了衣服便在大殿里肉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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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勃律王妃赤玛禄乃是吐蕃赞普之姐,据说当年嫁于伪王前,在吐蕃国中便曾有过两任丈夫,皆是大氏族的雄壮长者,只不过先后都暴毙于床榻间,她嫁于伪王时,已是年近四旬,但仍旧将年轻的伪王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为吐蕃臣属。
另外小勃律国中有传,妖妃能吸取男子阳气,孽多城中常有少年及壮者入宫中侍奉,无有活命者,都说是被这位擅长吐蕃国中苯教秘法的妖妃害了性命。——摘选自福卡斯·西庇阿《安西军团远征风云录-人物篇》
坦驹岭的山口处,连续加固了两日的三座冰桥最后练到了一块,成了足有三丈宽的巨大冰桥,蔚为壮观,而此时高仙芝也已经率军通过坦驹岭的冰川。
“直娘贼,这他娘的可够结实的!”
带着碎叶军才有的狗皮帽,李嗣业使劲踩了踩脚下的冰桥,忍不住骂道,随后他又操了自己那口精钢锻造的陌刀往地上劈了下,只见冰屑纷飞,地上只得一道白印,却是彻底放下下心来。
“都护,某先走一步。”
李嗣业大笑着,直接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双手一撑,便当着众人的面滑行了下去,风驰电掣间,众人只见李嗣业和麾下牙兵顷刻间便已滑下冰桥,拍拍屁股就起来了。
“都说坦驹岭乃是飞鸟难过的天险,不曾想上天庇佑我大唐,竟然有如此冰桥,传本帅命令,今日全军务必要下了坦驹岭,会师于阿弩越城下。”
高仙芝亦是大笑着说道,冰桥的事情,沈郎一早就派人在这出口的冰窝子里待着,提前告知于他,大军过冰川的时候,摔死了好几十人,本来军中尚有畏难的情绪,如今却是一扫颓势。
“喏。”
安西军众将皆是高呼道,他们也想不明白沈郎怎么能在短短几日内就起了如此规模的冰桥,难不成还真是神佛转世不成。
安西军中大都信佛,如今说沈光是明王转世,神将转世,佛菩萨转世的什么都有,就连高仙芝自己都有些迷信,觉得沈光乃是天眷之人。
坦驹岭下,李嗣业起身后自见到了前来相迎的沈光,“沈郎,有酒没,这几日可憋死我了。”
李嗣业酒量大,过冰川的时候,那点安西烧春早就喝完了,他又拉不下脸面去抢底下士兵的,却是忍到现在,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李兄,接着。”
沈光解了酒囊扔了过去,李嗣业拔了塞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方自解了酒虫,然后慌忙把酒囊藏好朝左右道,“都给某把嘴管好,沈郎可没有与某酒喝,这酒囊是某在地上捡的。”
“沈郎,这冰桥到底是怎么弄的,某听军中那些小勃律人说,这坦驹岭下崖乃是鬼门关,一个不好便会丢了性命……”
看到坦驹岭上旌旗招展,万余大军不是轻易间能下来的,沈光也不在等候,只是朝李嗣业道,“李兄,随我来。”
李嗣业接过边上碎叶军士兵牵来的马匹,跟着沈光策马奔出那坦驹岭所在的峡谷后,只觉得天气骤然变暖,和谷内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