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不服气了,转身来找劉碧婷理论。
刘碧婷斜他一眼,不说话,只等着邵逸南买票回来,好离开这个地方。
“你怎么回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问你話呢。”
那男子干脆折身过来找刘碧婷理论。
他的声音颇大,立刻引来人圍观。
刘碧婷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心里正窝着火,气不顺,立刻朝那男子发火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行李压着我的衣服了,你不知道吗?”
“压着就压着,你说一声不就得了,你干嘛扔我的包。“
“我就扔了,怎么着吧,看你一副穷酸样,你這个包值几个钱。你可知道我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五千八,你知不知道,要是压坏了,你赔得起吗?“
刘碧婷态度蛮横道。
她这话就有些侮辱人了,那些围观的人们听到她一副贵气十足,神气活现的样子,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我说这位大姐,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就算是我的行李压着你的衣服了,你跟我说一声,我保证给你挪位子,你何苦这样埋汰人?”
“我是埋汰你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你这行李还有我的衣服值钱?”
刘碧婷还在依依不饶。
邵逸南在这时买了从金市到江市的票,一回来就看到刘碧婷和人发生争执,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他立刻奔跑着过来,然后拉开人群走到了两个人之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妈?”
一听到这个年轻帅气,气质不凡的男子叫这个女人妈,其余人都静观事态变化。
那中年男子马上对邵逸南道:“小伙子,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我的行李放在座位上,压着她的衣服了,她就直接把我行李扔地上,你说她这样做对不对?
她还跟我说她的衣服值多少多少钱,说我压坏了赔不起,你说这是不是埋汰人?
我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还是个上了些年?的女人,我非揍她不可!”
那男子越说越气,脸上的表情也非常愤怒。
刘碧婷也不干了,冲着那男人吼道:“什么?你敢揍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邵逸南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将刘碧婷给劝阻了,对那位中年男子道:“这位大哥,对不住,我妈最近遇到些事情,心情不太好,你别跟她计较。”
“阿南,你可是我儿子,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刘碧婷听到邵逸南这么跟那男子说话,马上不服气道。
“妈,你就少说两句,你忘记了我爸爸是怎么说的吗?“
“你别提那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独自一人养大,结果现在倒好,他竟然嫌弃我,还说是我把这个家给搅散了,还赶我出家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呜呜呜……“
刘碧婷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已很委屈,不禁号啕大哭起来,这下围观的人可就更多了。
有人小声道,真是活该,这么不讲道理,早该被赶出家门了。
这样的声音淹没在众多的人声中,且不止一个人这么说。
邵逸南虽然心里也很生气,觉得旁人没资格来批评他的母亲,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庭广众之下,也堵不了别人的口。
他只好劝阻刘碧婷:“好了,别哭了,让别人笑话地还不够吗?“
“谁敢笑我?谁敢?我刘碧婷也不是好惹的!”
刘碧婷说罢,也不哭了,拿眼神狠狠瞪四周的人群。
人们见这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瞪人的样子,跟个疯子似的,怕真是疯子,一会儿伤了人还不负责,所以大家纷纷避走,都没有再留下来看热闹的兴趣。
邵逸南则跟那位大哥说了抱歉,便带着刘碧婷拿着行李朝长途大巴上走去。
乘坐大巴从金市到江市需要近六个小时的高速公路路程,所以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坐在车上,刘碧婷的抱怨声也是不断,弄得前后坐着的乘客都对她侧目以对,邵逸南则劝道:“妈,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
“连你也嫌弃我,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我至于被你爸爸赶出来吗?”
一说到这个问题,刘碧婷的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收不住场。
邵逸南干脆闭口不说话,任由她一个人在那儿闹。
或许是自已闹得太累,到后来刘碧婷也不说话了,一直到车子进了江市的客车站,两个人一齐下车。
回到江家的老宅,这里已经十年没有住人。
城市规划图上,这里也是被改造的一部分,但政府却迟迟没有动工。
这个地方是邵逸南的外祖父在的时候就住的老宅子,又是四合院,所以即使他们一家搬走近十年,这里也仍然有人在这住。
两个人打开那道尘封已久的大门时,一阵扑面而来的灰尘,令两个人躲避不及,脸上头上都落满了灰尘。
这间老宅子不是那种配套的房子,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走进门便是客厅,旁边则有两间卧室,刚好就是邵逸南和刘碧婷一人一间。
厨房则在房子的外面,是一间旧的小砖房。
当初刘碧婷带着邵逸南的时候,靠的是她替人做会计,打字挣的钱,后来则是邵启原偷偷在她的卡上打生活费,两个人才能衣食无忧。
现在重新搬到这里来住,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收拾房间。
客厅里的沙發电视柜什么的,都是用防尘布罩着的,似乎就是在等待主人有一天会回转。
一下从那样豪华的。装饰华丽的大宅子搬到这样的,寒酸,逼窄的小平房里来,刘碧婷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反观邵逸南,却是一副既来之則安之的坦然心态。
把行李先放置在门口,又抬了一把椅子放在外面,让刘碧婷坐在那儿,邵逸南一个人进了房间。开始用盆子接了清水。洒扫清理房间。
灰尘大到他一边捂着鼻子。一邊打扫,那扬尘还是在空中不停地飞舞,似乎一时半会儿也除不尽不一般。
一直弄到太阳西斜,有人家陆续回来,并且点起了灯,屋子裏的清洁才弄得差不多,可以勉强住人。
这时住在邵逸南家隔壁的谢老太太回来了,一见刘碧婷坐在門口,一脸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由惊喜道:“哟,这是谁?这不是刘家的闺女吗?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可是嫁到有钱人家去了,这是回来探亲了?”
谢老太太已经八十好几了,她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和劉碧婷家是邻居,所以跟刘碧婷算是老街坊,老邻居。
平时大家表面上也过得去,这会儿谢老太太拄着拐杖来到刘碧婷的身边,只可惜对方却并不是十分热情,只道:“谢大妈,是我。我是碧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