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午夜列车激情狂（上）

列车已经缓缓地减速，车窗外远方辉煌的灯火渐渐地清晰，马上就要到达省会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曾经留下我多少记忆啊。自从和心心分手之后，我已经有两个半月没有来到这里了，现在我又来了，这个城市将会再给我带来什么呢，心心会来接我吗，我们相见之后如何面对，是涛声依旧还是物是人非。想到这里竟让我心跳加快，感到象上学时走进考场那样的紧张。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情绪，我以为是心心的电话，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接听，可却是公司来的电话，他们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但车上信号不好没有接到。原来是公司明天上午有非常紧要的事情，这次去省会的事先不办了，让我立即坐夜车返回，务必在明天上午到达公司。我推说晚上动车和飞机都没有了，能不能变通一下，后天再回去，可公司方面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就算是打车也要夜里返回，不计代价！

听了这个消息，我气急败坏地真想把手机捽了，这一下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和心心分手之后我又追了她两个月，这才换来一个见面的机会，可谁知竟是这样的局面，难道我们就真的那么没有缘分吗？

正在我万分沮丧的时候，心心的电话打来了，询问我的情况，让我到车站二楼出发厅见面，然后一起打车去吃饭。看来也只好先见了面再说了，我到了约定的地点，看到心心已经站在那里了。她仍然穿着那件粉红色的风衣，肩上挎着黄色的手包，长发在晚风中轻轻地飘动，看见我来到身边，她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像久别重逢后，经历了感情的决裂，相互的伤害。深爱的情侣在爱恨情仇、相爱相杀之后，彼此该当如何面对。是否会陌生，是否会尴尬，甚至是否会仇视呢。可是真的见面了，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我不假思索地将心心一把搂在怀里，她也紧紧地抱住我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车站里来去匆匆的人流，在我们的眼里视如无物。我们就象是相思已久的恋人，似乎从来就没有分手，两个半月以来的相互伤害和仇恨，也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虽然深秋的夜晚寒气逼人，可是从她的身上不断传来阵阵的温暖，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仍然是那么亲切而熟悉，那是一种象磁石一般的吸引，阵阵熟悉的体香让我的心头荡漾。总是听人说两人一起久了，就如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特别是男人更加喜新厌旧，我曾经也很相信这种说法。我和心心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在一起不知度过了多少夜晚，彼此能够熟悉身上的每个细节。可现在相拥在一起，那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是新鲜感根本无法代替的，因为这种亲切的感觉，让人觉得没有任何隔阂，很快就达到水乳交融的状态。如果我抱的是别的女人，一定感觉是捧着一个冷馍头，而心心却是我的热馍头。

温存过后，却又要面对连夜返回的现实，我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帮我办这件事，可是对方也表示很为难。心心听我在打电话，也知道了我面临的问题，轻柔地对我说：

“你还是不要麻烦这个人了，我们不是和他一起吃过饭吗，他求你的事也没给人家办，现在怎么好去求人家”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如果能找别人，我也不会找他的”

“还是工作要紧，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我舍不得你呀！”

“哈哈，你知道求那个人，为什么不来求我呢？”心心调皮地说。

“我求你，可你也办不了啊”我疑惑地说。

“既然你舍不得我，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呀”

“啊！是真的吗？”我吃惊地说。

心心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连忙拿出手机，用12306订了返回的车票，是晚上十一点多的车，因为没有动车了，只能坐卧铺，我们订的两个都是中铺，要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到达。订完了去取票，心心把她的身份证交给我，我拿在手中百感交集，我们无数次开房都是她把身份证给我，上次分手的时候也是我去给她送身份证，想到再也看不到这个身份证了，我忍不住拍照留念。没想到这个身份证现在又能拿到我的手里。我一直在纠结见面后心心会怎么对我，是象茉一样和前男友吃过饭直接走人，还是愿意和我回宾馆，没想到心心居然愿意陪我千里返回，看来是可以跟我和好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离开车的时间还早，我们一起打车到碧涛阁吃海鲜自助，因为心心说好了要请我，就坚持自己下了团购订单。在她却取菜的时候，茉发来了信息问我情况如何，我回了她说正在碧涛阁吃饭，如她所料情况良好。心心回来坐在我的对面，我不禁感慨地说：

“没想到还能这样和你一起吃饭。”

“我又没有死掉！”心心嗔怪地说。

“正好我那里还有些购物卡，给你买几件换季的衣服吧，就当做光棍节的礼物吧。”

“好啊，那我们还住在上次那家酒店，逛街就方便了。”

“老婆，这么长时间我都可想你了！”我又用了以前的称呼，深情地说。

“我……前几天去相亲了。”心心欲言又止地说。

“啊！那情况怎么样？”我顿时感到非常紧张。

“人还是不错，条件也还好，而且人家也挺认真的，所以我想是不是也可以。”

这下子我又从云端跌到了谷底，本来我来的时候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准备和她吃了散货饭就到北京去见梅了，可是当她要和我一起回去的时候，让我觉得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谁知现在她又说要有了另一个人，从踏上省会的土地还不到一个小时，心心再次让我体会了坐过山车的感觉。

“那……那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奔波千里，跟我回去呢？还不如吃了饭，你就回你姐家吧”我沮丧地说。

“你……不是说，要给我买衣服吗”

本来我说这句话就很不坚定，理智上觉得不应该再与她同行，可是心里又万分不舍，听到心心找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却还是非常想去，似乎她此时的心境与我颇为类似。这个人心心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只是看起来条件还不错，对她来说算是可以接受吧，也许最重要的是可以很快结婚，给她一个家庭，是她的现实选择，而不象我这么没有把握。可是，感情又哪里是现实条件那么简单，我和心心偶然中相识，却感觉是如此地投缘，彼此已情根深种，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面。这种感情又岂是可以轻易替代的，所以此时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拒绝心心的同行，把她推给另一个人呢？也许这次千同行，能让我们找回以前的感觉，就算是最终失败了，也不至于后悔，结果如何又有谁可以预测呢，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里十一点，我们一起踏上了回程的列车，我们的铺位是两个相对的中铺，把东西都安置好，我就想到车箱中部去抽烟，自己冷静一下，整理郁闷的心情。

“要不要我陪你去抽烟啊？”心心调皮地笑着说。

我一时还没有明白，抽烟是男人的事情，怎么还要女人来陪呢。可既然她愿意陪我当然也不想拒绝，走到车箱中间，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车箱中部是没有人的地方。我们牵手走到这里，我扳着她的肩膀，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心心也伸出手来，勾住我的脖子。虽然我们一见面就拥抱了，可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敢亲吻，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可是我没有预想会在这里亲吻，还没来得及嚼口香糖，这时也顾不得满嘴的烟味和酒味，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吻去。心心也紧闭双眼，紧紧地含住我的嘴唇，伸出舌头在我的口中忘情地搅动，我贪婪从她口中品尝那清香而温馨的味道，那是心心独有的味道，仍然是那样温暖而熟悉。如果说拥抱是感受来自身体的气息，接吻就是感受来自心灵的气息，感受她口中的气息从温暖到炽热。伴随着列车与铁轨有节奏的撞击声，我们一起迷醉在这久违的热吻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分开回到铺位，忽然想起既然已经带了心心回去，势必和梅要失约了，想起来心中充满了歉意，连忙拍了两张在列车上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并且说明因为公司急招我回去，不能去北京赴约了。

当我们各自躺在铺位的时候，列车已经熄灯了。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全无睡意，又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心心，她此时也正盯着我。我伸出手去，抓住她床边的扶手，做势要爬到她的床上去，心心也往里挪出了地方，示意让我过去的样子。我马上跨到了她的铺位，列车的卧铺本来就很窄，只能一人平躺，一下子上了两个人，就只能都侧身躺着，这样还是紧紧贴在一起，不过这也正是我们都希望的。正在这时，对面又驶来列车，两车交汇的噪音淹没了一切声响，一道刺眼的灯光透过车窗，瞬间照亮了心心的脸庞。就在这刹那的明亮中，看到她的双眼也正紧紧地盯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