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盈面带忧虑,“调虎离山,那曾雅倩岂不是很危险”?
叶以琛拍了拍朱春盈的肩膀,“睡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朱春盈摇了摇头,“以琛,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还没有尽最大的努力”。
叶以琛不悦的说道:“春盈,他不值得我们这么帮忙”。
朱春盈一边起床一边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市政府”。
叶以琛摇了摇头,“他们既然早有预谋,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
朱春盈一边拉叶以琛起床,一边说道:“尽人事、听天命,至少我们问心无愧”。
叶以琛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朱春盈放开叶以琛的手,生气的说道:“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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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听着警笛声逐渐远去,夏冰嘴角露出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苗野望向宁静昏暗的街道,说道:“好安静”。
夏冰扔掉手里的烟头,身上冰冷的气势逐渐腾升。
“不管陆晨龙能否接任老先生的位置,凡是知道他活着的人,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应该死,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苗野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作为组织的掌舵人,最大的特性就是隐秘,知道他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越少越好。
“人人都说陆晨龙是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他却为了保住他儿子,牺牲掉其他所有的人,真是讽刺”。
夏冰淡淡道:“所以他要么就根本不是大英雄,要么就是假装投靠组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都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苗野不置可否,喃喃道:“希望你是对的”。
夏冰冷冷道:“我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不希望将组织交到一个很可能颠覆组织的人手里”。
苗野淡淡道:“既然老先生对我们的行动不反对,我会竭尽全力”。
夏冰看了一眼苗野,说道:“虽然你已踏入金刚境,但毕竟是初入,境界还不够稳固。提醒你一句,别小看那个叫刘妮的女孩儿”。
苗野转身朝着远处的街角走去,开始很慢,渐渐的高速奔跑,眨眼间消失在街道上。
夏冰望着远处苗野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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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的第一场春雨在黑夜中悄然来临。
春雨淅淅沥沥、舒舒缓缓从天幕飘落。
凌晨四点最是宁静静漆黑之时,春雨的来临更添了东海的清冷,更浓了寒夜的寂黑。
如墨的黑夜,街灯在细雨下黯淡晦涩,远远看去犹如将息未息的烛火。
街灯下,男人双臂环胸,面西而立。
魁梧的身躯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细雨落在他的皮衣上,在褶皱中汇聚成滴,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滑落地上。
他喜欢厮杀,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训练如何杀人,之后从国内杀到国外,再从国外杀回国内。
厮杀已经成为他活着最大,甚至唯一的意义。
他也厌倦了厮杀,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除了厮杀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所以他想逃离厮杀,去试一试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生活。
但不管是喜欢还是厌倦,他都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像他这样的人,只有靠厮杀才有可能拼出那条活路。
男人微微仰起头,刻意让雨水淋在他的脸上,他或许不讨厌厮杀,但讨厌只是一把为别人厮杀的刀。
四下无人的黑夜,一个一身破旧道袍,蓬松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筷子的老道士从微光中走来。
老道士迈着缓慢的步子,在雨中悠闲的漫步。
男人嘴角微微上钩,墨镜遮住的双眸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今晚,就是他改变命运的开端,这个机会,他等了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一生。
老道士在离男人几米开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呵呵笑道:“年轻人,天河医院怎么走”?
男人渐渐收敛释放出的气势,同时也渐渐收敛激动的心情,面对这位看似消瘦邋遢的老道士,他没有任何轻视。
“我看上去很年轻吗”?
老道士嘿嘿一笑,“肯定比我年轻”。
“此路不通,你还是换条路走吧”。
老道士幽怨的叹了口气,“何必呢,人生道路千万条,干嘛这么执着”。
男人缓缓放下双臂,“但我的路很窄,窄得只有一条路可走”。
老道士摇了摇头,“不至于吧”。
男人淡淡道:“陆山民的情报这么差吗,你不会不知道我吧”。
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知道,杀手出身,一辈子活在黑暗中,连一个见阳光的身份都没有,是够可怜的”。
男人呵呵一笑,“这是我离掌握自己命运最近的一次,所以,你不要天真的以为靠一张嘴皮子就让我离开”。
“掌握自己的命运”?老道士笑着摇了摇头,“你再开玩笑吧,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像我,逍遥自在了一辈子,现在不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不”!男人坚定的说道:“只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握住自己的命运”。
老道士深深的叹了口气,“权力和风险从来都是相对而统一的,每一个位置都有每一个位置的束缚,你现在之所以觉得那个位置能让你掌握住自己的命运,是因为你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而已,你的所有美好的期望不过是没有了解全貌的一厢情愿而已”。
老道士指了指身上的破旧道袍,“就像我,你以为我穿不起一件好点的衣服?我要是愿意,不知多少豪门财阀把我奉为座上宾,但表面的光鲜背后却是新的束缚和制约,所以我才宁愿一无所有,乐得逍遥自在”。
男人微微一笑,“老先生若真追求逍遥自在,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老道士哀叹的拍了一下大腿,“造孽啊,谁叫我当年欠了他爷爷一碗饭,要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宁愿饿死也不接那个碗,哎,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男人说道:“你为了过去,我为了未来,我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老道士伸长脖子问道:“真的没得商量的余地”?
男人沉声道:“没有”。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道:“别忘了这里是东海,是我们的主场,你就那么确定有把握”?
男人嘴角一翘,冷冷笑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是一场高手之间的较量,你们的人再多也起不了作用”。
老道士瘪了瘪嘴,“说得好像只有你才是高手一样”。
谈判无果,两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立即动手。两人今晚的目的都不是杀死对方。
两人相距几米的距离,并排而立,都面西而立,望着深邃的黑夜。
暂时恢复的寂静与漆黑并没有持续多久,两束淡淡的车灯光线和微弱的马达声再低打破了清冷的黑夜。
两人依然没有动作,男人身上气势平稳,老道士身上也无半点气机波动。
两束光、四束光、六束光,三辆黑色的汽车从黑夜中而来,像黑色的雨燕划过雨夜,从两人身旁急速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