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震池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吕家本再次萌生了放弃的想法,不仅仅是吕家,他们几家也是同样的想法”。
吴民生点了点头,“就连我都萌生放弃的想法”。
吴民生淡淡道:“生意场上,做不成朋友就只能做敌人,同样的道理,不能做敌人,那就要做朋友。当时我们几家商议之后,决定与他缓和关系,也开始重新拟一份合作协议,并且还准备邀请他加入我们建立的全国民营企业家联合会”。
吴民生抬头看着陆山民,“正当我们着手起草协议的时候,你母亲来了”。
吴民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告诉我陆晨龙从来都没放弃过报仇的想法,之前的示好只是故意麻痹我们而已”。
“她不仅说,而且还拿出了证据。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行手写的字”。
“那行字是‘以血洗仇,鸡犬不留’”。
吴民生苦笑道:“其实你母亲不用拿出这个证据我也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她本就是我安排到陆晨龙身边的人”。
陆山民冷冷道:“你确定那行字是他写的”?
吴民生淡淡道:“我见过陆晨龙的字,他的字雄浑霸气、坚毅挺拔,一般人很难模仿”。
“而且这么大的事,自然不敢大意,我们吴家还专门找了陆晨龙曾经写的字进行对比,确定就是他的手笔”。
吕震池接过话说道:“这件事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打破了我们的幻想,也彻底将双发推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吴民生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你料想的差不多了,既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与其等他继续壮大威胁到我们,还不如趁早把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吴民生说道:“不过相比于之前对他的低估,我们更加低估了他的武力值。不仅是他,他身边还有一帮高手,黄金刚、道一、黄冕、高昌、风浪,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杀他并不容易,好几次差点杀了他都让他化险为夷”。
陆山民问道:“他没有去找你们解释过”?
吴民生说道:“一开始来过,不过后来双方已经杀红了眼,什么解释都没有必要了”。
吴民生淡淡道:“对于他那样的高手,杀他很难,要无声无息不留痕迹的杀他更是比登天还难。所以当时我再次想到了你母亲,想利用她给他布置陷阱”。
“但是,她却拒绝了”。
“她告诉我陆晨龙已经向她求婚,从此将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那幅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有当时她反问我的那句话”。
吴民生无奈的笑了笑,“她反问我‘你如果是我,是选择继续一条卑贱的狗,还是当一个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妇呢’”。
“我当时很生气,威胁她要是敢叛变的话,我就去告诉陆晨龙她是我派到他身边去的卧底”。
“她先是装作一副害怕委屈的样子,随即又狂放的哈哈大笑,甩给我一句‘你要是不去就是一条小狗’。”
“我气得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吴民生深吸一口气,仿佛当年受到的侮辱如今还在眼前。
“然后我真去找了陆晨龙,而且是在上班高峰期去了他的公司,我要让陆晨龙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吴民生苦笑一声,“我本以为陆晨龙知道后会痛苦,会大发雷霆,但是他只是冷冷的回了我一句‘她早就告诉我了’”。
吴民生呼出一口气,“我永远都记得你母亲当时那副得意的表情,我太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手段”。
吴民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这件事情让我很愤怒,让我们整个吴家都很愤怒。但冷静下来之后,我们也终于发现了陆晨龙的弱点”。
吕震池接着说道:“任何人都有弱点,我们几家一直都在找他身上的弱点,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找到了他的弱点,那就是你的母亲”。
陆山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眼中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阴森的杀意。
吴民生没有在意陆山民要杀人的样子,继续说道:“但杀她也同样不容易,一方面她与陆晨龙形影不离,另一方面她非常的狡猾,是我见过最狡猾的女人”。
“从他们结婚到你母亲怀孕,我们一直都在等待机会。终于在你出生那一晚,我们等到了机会”。
吴民生看了眼陆山民,说道:“你的出生比预产期提前了大半个月。那一晚她突然发作,又是在半夜,陆晨龙身边的人并不多,他来不及通知其他人,仅带着住在同一个小区的黄冕就急急忙忙的送你母亲去医院”。
陆山民屏住呼吸,之后的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纳兰振邦讲过,但现在仍然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吴民生也刻意停顿了一下,让陆山民有足够的时间保持冷静。
半晌之后,见陆山民渐渐控制住了情绪,才缓缓说道:“那一晚我们出动了早就召集好的高手,在半路对他们进行截杀”。
吴民生再次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说道:“虽然陆晨龙神勇无敌,最后还是带着你母亲逃了出去,但是你的母亲在那场截杀中受了重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
陆山民脸色冰冷到极致,以极其冷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怎么得道消息的,没有人通风报信,你们不可能及时精准的设伏”。
春节的热闹散去,城里的热闹渐起。
随着返城大军的开拔,城里已有了年前的热闹迹象。
街边的小面馆也开了张,新老顾客也再次从四面汇聚而来。
冬雪初晴,最是冰冷时节。
吃一碗热腾腾的小面,能从嘴里一直暖到胃里,暖到心里。
面馆里热气腾腾,面馆外边却是冷意刺骨。
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体型健壮的男人站在门口。
一头凌乱打结的长发胡乱散在头上,同样长的胡须与长发纠结缠绕在一起铺满了双颊,令人看不清容貌。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符合季节的单衣,衣服脏得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一条破了小腿的牛仔裤沾满了泥浆和油污。
脚上的皮鞋顶端破了两个大洞,双脚的大脚趾露在外面。
男人有些呆滞的目光落在面馆里面,准确的说是落在里面一个小男孩儿身上。
小男孩儿显然不太爱吃面,一碗面只吃了几口就满脸的不耐烦,尽管坐在一旁的母亲再三催促,仍然是一根一根数着吃。
男人抿了抿嘴唇,牵动着嘴唇周边的胡须跟着扭动。
小男孩儿最终还是没有吃完那碗面,结了账,拉着小男孩儿骂骂咧咧的走出了面馆。
男人迈出了脚步,踏进了面馆,径直走向小男孩儿没吃完的那碗面。
正当他向那碗面伸出手的时候,店老板抢先一步端起了那碗面,转身就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男人转头看着垃圾桶里还冒着热气的面,眼中满是失望。
“快出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一股力量从后背传来,店老板用力的推男人,不过用力的推了好几次,男人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