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一口吞掉嘴里的雪,连滚带爬的跑到陆山民身边。
“我要学这个”!
陆山民转过身,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之前不是也说要学扔雪球的方法吗”?
“这次不一样”!二蛋转到陆山民身前,“这次我一定好好学”。
陆山民俯身盯着小男孩儿的眼睛,“会很苦”。
“我不怕苦”。
“会很痛”。
“我不怕痛”。
“我很累”。
“我不怕累”。
“会很无聊”。
“我不···”二蛋顺口说了一半,问道:“有多无聊”?
“无聊到会一直苦、痛、累,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小男孩儿这一次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非常认真的思考了很久。
“我不怕”!
“男人说话要算话”!
小男孩儿昂起头,脸上展露出与之年龄毫不相称的刚强和坚毅,“我们塞北的汉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好”!
话音一落,陆山民抬起就是一脚踹在二蛋的肚子上。
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飞出去几米,再次落入之前掉件去的雪坑。
雪坑里扑腾扑腾雪花飞溅,小男孩儿半天才探出头来,张口就骂,“我艹你····”。
还没骂出来,陆山民已经一步跨到身前,扯起衣领就将他从雪地里提了出来。
然后二蛋只听到呼呼风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啊”!
“疼不疼”?陆山民走到二蛋身前,背着手,俯着声,面带笑容的问道。
“疼、、、疼、、、疼死了、、”。二蛋仰面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啧啧啧啧”,陆山民一边叹息一边摇头,“我看还是算了,你吃不了这个苦的”。
小男孩儿嗖的一声起身,睁大眼睛与陆山民对视,“不疼”!
“真不疼”?
“真、不疼”!
“啊”!陆山民抬脚又是一脚,空中又是一声惨叫。
二蛋落地之后,溅起一片雪花。“我去你大爷,我还没准备好”!
陆山民再次走到他的身前,“疼不疼”?
“不疼”!二蛋爬起身来,牙齿咯咯打架。
此刻在院子里冥想的花妞儿被惨叫声惊醒,看着二蛋被陆山民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吓得目瞪口呆。
见陆山民直起腰,二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不过陆山民这次没有再踢他,而是转身朝林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东看看、细看看。
二蛋昂起头,对着陆山民喊道:“就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陆山民在林子里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拇指粗的小松树前停了下来,然后挥手一劈,松树齐整的断成两截。
然后转过身,以手做刀,一边劈砍去树干上的枝丫,一边念念有词,‘嗯,这根合适’。
二蛋扯了扯嘴角,有些后悔刚才喊出的话。
陆山民满脸笑容的
走到二蛋身边,抬起又是一脚,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直接将他踹出去七八米,直接将他送进了院子中,刚好落在花妞儿的身前。
若是以往,陆山民断然不敢这样踢人,但与更元道长一战,再加上与吕不归一战,他对内气的控制已经到了如臂使唤的地步,这一脚看似势大力沉,实际上踢在二蛋身上的力量很有限,之所以能把他踢这么远,那是因为内气的推送。
陆山民走进院子,将劈成木棍形状的松树枝递给了一脸茫然的花妞儿。然后坐在门槛上喝了一口茶,茶在火盆前尚有余温,还未完全冷去。
“花妞儿,打他”!
“啊”?小女孩儿握了握手里的棍子,有些不安的看着二蛋。
二蛋爬起身来,挺起胸膛,“你没听见吗,让你打”。
小女孩儿看了看陆山民,再看了看二蛋,“那我真打啰”。
二蛋豪迈的挥了挥手,“真啰嗦”。
“啊”!
二蛋的惨叫吓得花妞儿后退了一步,一脸无辜的说道:“是你让我打的”。
二蛋紧紧的咬着牙关,“你怎么跟他一样,打之前说一声好吗,我还没准备好”。
陆山民含笑看着院子中的两个小孩儿,满意的笑了笑。“轻了,再加大点力”。
二蛋砸好马步,双拳紧握,这一次,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吼道:“来吧”!
“啪”!花妞儿这次加大了一分力气,二蛋这次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叫出声来。
打完之后,花妞儿转头看向陆山民,“还打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还是轻了”。
“啪”!
“哼”!
陆山民摇了摇头,“还是轻了”。
花妞儿哦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握住棍子,深吸一口气,紧紧的咬着牙关,瞪圆了眼睛。
棍子带着风的声音呼啸而过,‘砰’的一声打在二蛋的肚子上。
“噗通”一声,二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铁青,张开嘴巴,半天只有出气没有进去。
陆山民抓起一个雪球扔过去,雪球打在二蛋的天阙穴上,他才哦的一声缓过气来。
“花妞儿,重了”。
花妞儿挠了挠头,“还打吗”?
陆山民幸灾乐祸的看着二蛋,这几天被他折腾得够呛,现在是心情无限好啊。
“还打吗”?
“打”!二蛋站起身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砰”!花妞儿挥舞着棍子又是一棍,再一次将二蛋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妞儿转头看向陆山民,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似乎再问打得好不好。
陆山民笑了笑,“花妞儿,女孩子要温柔,再轻一点点”。
花妞儿哦了一声,减轻了一丝力量,一棍子打在已经起身的二蛋身上。
这一次,二蛋闷哼了一声,摇晃了两下,没有跌倒。
陆山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力道,以后每天打一次,前胸二十棍,腹部二十棍,后背二十棍,腰部二十棍,左右大腿各二十棍,左右小腿各二十棍,双臂各二十棍。一棍不能多,多了会打坏他,一棍也不能少,少了达不到效果。记住了吗”?
花妞儿乖巧的点了点头,“记住了”。
陆山民笑呵呵的看向二蛋,问道:“疼不疼”?
“不疼”!
随着一声空灵的‘阿弥陀佛’,塔门带着厚重古老的声音打开,一个身披袈裟,胸挂佛珠的老和尚从门里走了出来。
袈裟绯色金边,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十九颗菩提子佛珠圆润光洁,中间最大的一棵格外耀眼。
老和尚宝相庄严,慈眉善目。
“施主似乎对禅颇有见解”。
青年男子咧嘴一笑,“禅,通“蝉”,万变而不离其宗,如蝉与蛹,鸡与蛋,因缘使然,轮回变化,无有先后,无有始终,不同时空,不同体态,终是其宗。禅是轮回,是舍弃,老和尚,你可舍得去轮回”?
老和尚淡淡道:“《六祖坛经·坐禅品第五》:“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外禅内定,是为禅定。”“禅定者,外在无住无染的活用是禅,心内清楚明了的安住是定,所谓外禅内定,就是禅定一如。对外,面对五欲六尘、世间生死诸相能不动心,就是禅;对内,心里面了无贪爱染著,就是定。参究禅定,那就如暗室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