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已经开学,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们路过花园,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向两人。
当然,主要是看韩瑶,同时也鄙视陆山民,旁边坐着一大大美女不看,还有心思读英语,真是暴殄天物。特别是那些发现陆山民手里拿着的是初中课本的大学生,鄙夷之色更甚。脑海里满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之类的形容词。
一个心无旁骛的读书,一个专心致志看读书的人,成为了天京财经大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这其中,还有一道锋利的目光。
陆山民合上英语课本,看了远处一眼,歉意的对韩瑶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马鞍山缓步迎了上去。
“你如果认真读书,应该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
“我现在难道不认真吗”?陆山民笑了笑。
“还记得市刑警队和南山公丨安丨局那两个人吧”?马鞍山问道。
“当然记得,他们最近很关照我,派了不少人盯着我”。
“他们的压力很大”。
“所以托你来审问我”?
“是托季局长,也不是来审问你。例行公事,都是兄弟单位,不好拒绝”。
“看来你没打算从我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陆山民开玩笑的说道。
“吴民生的失踪是个大案子,尽管吴家没有追究,但上面很关注”。
“关注到什么程度”?陆山民眉头微微皱起,引起高层的关注,在目前的情况下有利有弊,太早关注,各方势力都会克制,他也就没法把水搞混。
“程度很深”。
“季铁军什么意思”?
“季局长自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开始全面介入很难抓到大鱼,他正在想办法尽量压制住这件事的影响力”。
陆山民稍稍松了口气,“这也是蒙家那位首长的意思”?
“关键是这个案子不能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没法交代。黄九斤是关键人物”。
“这个我真没办法”。陆山民耸了耸肩。
马鞍山没有逼问,欲言又止。“现在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二十七年前那件事情的延伸,陆晨龙是最关键的人物,如果你有他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们”。
陆山民笑了笑,“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还是之前我说的那句话,一切的恩怨情仇,我希望你能通过正规途径解决”。
吕震池轻手轻脚走进书房,看见吕铣正背着手站在阳台上,昔日有些佝偻的身形笔挺而立。
“恭喜父亲境界攀升”。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吕家现在是你做主”。吕铣声音雄浑,完全没有老年人的苍老。
“有些事情拿不准,需要向您汇报”。
“你都快六十的人了,还做不了决定吗”。吕铣转过身,缓缓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眼神中带着责备。
“说吧,什么事”?
吕震池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吕铣对面。
“有几件事很奇怪。吴民生失踪之后,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失踪一样。”。
吕铣并没有多惊讶,淡淡道:“没什么好奇怪,正因为他身份地位不一般,才需要低调处理。站在官方的角度,大张旗鼓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社会恐慌。对于吴峥和吴家来说更是如此,过度的在意反而会影响吴家的产业。不要看吴民生多大的名气,再大的名气也抵不过时间的腐蚀,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把他忘了”。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与另外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似乎就没那么简单”。
“什么事情”?吕铣抬了下眼皮。
“这大半个月时间,陆山民和韩瑶几乎天天在一起”。
“嗯”?吕铣眉头微皱,“这不像是韩孝周的作风”。
“前几天我亲自去了趟韩家探韩孝周的口风,虽然没有明说,但听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和陆家和解”。
吕铣干枯的手掌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大腿,“他还说什么”?
“他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老鹰,还说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到最后或许是一个谁都不会赢,谁都会输的局面。我本来想问得详细些,不过他语焉不详,不愿意再说”。
吕铣轻轻笑了笑,“这个小诸葛在小时候就很出名,在你们同辈中是最出彩的一个,后来反而让位给了韩孝军,甘愿在当幕后诸葛亮。韩家这些年能稳稳做住老二的位置,他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另外一件事呢”。
“我们暗中盯梢的探子留意到陆山民最近去了一趟王元开的私人别墅”。
“嗯,这个王元开我知道,王家虽然没落,但这小子是个手眼可通天的人物。不过王家向来不参与政商两界的事物。之前被吴家差点弄进监狱都没有动用王老爷子的人情。陆山民想借助他的力量是找错了人”。
“父亲,我仔细收集过王元开的资料,此人为人很豪爽,在那些二代中很有影响力。王家不参与,但其他人就未必”。
吕铣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王元开出面找人帮陆山民”?
吕震池点了点头,将两张照片递给了过去。
吕铣接过手看了看,“这两人是谁”?
“他们的祖上影响力不必王老爷子差,而且,不同于王家,他们的父辈现在的位置也不低”。
吕铣拍打大腿的手突然停止,眼
睛微闭。
等了一会儿,吕震池继续说道:“吴民生的事情低调处理,还有韩孝周的话,再加上这件事,我觉得这三件事应该有联系。说不定上头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之所以现在风平浪静,是在放长线钓大大鱼”。
吕铣缓缓睁开眼睛,“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不大”?
“我本来觉得可能性不大,而且我也隐晦的向有来往的上头人物打探过,都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那你在担心什么,以我们三家的人脉关系网,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耳目”。
“但是山猫说可能性很大”。
吕铣轻轻笑了笑,“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毕竟只是井底之蛙,说说看他为什么认为可能性很大”。
“父亲,你可曾想过,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是二十多年前那件事引发的”。
“这我当然知道”。
“但是陆晨龙现在还活着”。
吕铣眉头突然紧皱,“你想说什么”?
“那次事件很明显是陆晨龙故意给我们机会”。
“你是说,陆晨龙在二十多年前就布了一个局”。吕铣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惊。
“陆晨龙为什么到天京?就是为了振兴陆家,但是他在天京处处碰壁、、”。
“这个想法很疯狂”。吕铣眼睛渐渐瞪大。
“是很疯狂,但不是没有可能。他利用那次事件成功将所有人带入局中,再以假死的名义在暗中布局谋划,等的就是造就今天这样的局面,谁知道他这二十多年在暗中到底做了多少布局”。“而且回顾陆山民所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在竭力把事情搞大搞混,两人一暗一明,就是想引来高层的关注。如果陆晨龙死了到无所谓,他活着就极有可能把当年那些事情翻出来,那些年,大家做的事情都不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