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摇了摇头,之前的行为无异于打了韩瑶一耳光,现在打电话过去无异于再打人家一耳光。
“打过去又能说什么呢,继续伤害她吗”?
左丘挠了挠头,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办,很尴尬。
“你最好是打个电话,哪怕是道歉也好,祝人家春节快乐也好,至少可以探查一下她的反应”。
陆山民皱了皱眉,“左丘,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卑鄙吗”?
“那怎办,一旦你俩的关系曝光出去,哪怕韩孝周想帮你都无从下手。四大家族出不出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震慑天京的其他家族不敢帮纳兰家,没有了这个震慑作用,以纳兰家在天京的人脉,你怎么斗”?
“罗玉婷和她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要不让她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你还提罗玉婷,她现在恨你一滩血,还有那个张忠辉,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她现在对你可没什么好印象”。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吧。”说着淡淡道:“吴家呢,你在天京这几年就没找到吴家的突破口吗”?
左丘摇了摇头,“韩家是因为韩孝周这层关系,以及恰好有个还在上大学比较好骗的韩瑶。吕家恰好有个爱好书法的吕松涛,田家本来与你爸有些交情,这个吴家不好找突破口。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其他三家能保持中立,相信吴家也不会跳出来出头,顶多也就是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使点小绊子,所以关键的问题还是在这三家上”。
陆山民呼出一口气,“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在纳兰家权力顺利交接之前动手,否则一旦他们度过这段时间权力的混乱期,就麻烦了。纳兰子冉并不是傻子,时间越长,你的危险越大。不管最后是他顺利接手权力,还是纳兰振山重新掌管纳兰家,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说着又问道:“纳兰子建说他会保持中立,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左丘点了点头,“我觉得他的话可信,不管他的想法有多么琢磨不透,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想让纳兰家自由,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分离纳兰家的原因。他现在手里掌握着的是纳兰家的祖业,都是些没有上市的产业,纳兰子冉手上的产业全是上市公司,也是他眼中的毒瘤,他本来就有割掉这个毒瘤的打算”。
说着看了眼陆山民,淡淡道:“最为关键的是要拿到纳兰振山手上那些绝密文件资料,结合之前的资料综合分析,才有可能将影子连根拔起”。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左丘,“叶梓萱给的资料你找人研究得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左丘摇了摇头,“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信息都通过数学符号化,要还原本来的信息很难。这就像破译密码一样,密码本在纳兰子建手上,除非他把密码本交出来,否则一时半会儿破译不了”。
陆山民低头沉思了片刻,“让梓萱研究所有的资料找线索,是你一早就和纳兰子建商量好的事情”?
左丘笑道:“没办法,这件事情要是一早让你知道,你肯定会反对,只有先做成定局再说”。
陆山民没有因为这个事情生气,在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猜到这肯定是左丘和纳兰子建商量好的事情。
不过他隐隐中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上来。
“左丘,你老实告诉我,通过这些资料分析,梓萱真能找出影子吗”?
左丘喝了口酒,耸了耸肩,“任何事情只要做了,都会留下痕迹,不管这个痕迹多么浅,多么复杂,总是有迹可循。你不也说叶梓萱是个天才吗?菲尔茨将提名,那可是世界上顶尖聪明人才能得到的荣誉,这种人的脑袋构造和我们不一样,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陆山民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决策者,左丘说得对,以他的性格,如果一早告诉他,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将叶梓萱牵扯进来。
陆山民看着茶几上还剩半桶的方便面,没有责怪左丘的刻意隐瞒,这个书生为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左丘笑了笑,“还有那么一两件”?
“也是因为你断定我不会同意才刻意隐瞒”?
左丘苦笑道:“你知道了不仅不会同意,甚至还会破坏计划”。说着开玩笑的说道:“说不定你还会恨我”。
陆山民皱了皱眉,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这么严重,不过思索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恨左丘的理由。
“有这么严重”?
左丘端起酒杯和陆山民碰了碰,呵呵一笑,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或许会更严重”。
陆山民端着酒杯停在半空中,想开口问,但他知道,左丘不可能告诉他。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很严重”。
左丘耸了耸肩,“无所谓,上了你的贼船,我就没想过下去”。
陆山民没有再去细想,一口喝掉杯中酒,“放心吧,无论你做出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左丘拿着酒瓶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着陆山民,“你就那么相信我”?
看着左丘眼中很明显的感动眼神,陆山民笑了笑,“哪怕全世界的人不可信,我也不会怀疑你”。
左丘看着陆山民一脸真诚的微笑,这种微笑很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嘴角抖了一下,“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我要是个女人,也会被你迷住”。
陆山民呵呵一笑,“下辈子吧,长好看点,别那么懒,说不定我会看上你”。
左丘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做你的女人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一向沉稳的周同,此刻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和黄梅接触了将近三年,这是第一次到她家里,还是在除夕之夜。
丰盛的年夜饭,温暖的灯光,一直潜伏在黑暗中,已经有很多年没过过这样的春节。
黄梅一身素色家庭装束,脸上只画着淡妆,头发别在耳朵后面,褪去大红大紫的浓妆艳抹,宛若邻家温婉贤淑的女孩儿。这还是周同第一次见到黄梅这副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