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也”,道一哭天抢地的干嚎。“可怜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太没良心了,苍天啊,大地啊,快来看看啊,哪有孙女这么说自己爷爷的啊”!
刘妮眉头一拧,神情凝重,嘴里包着饭,停下了咀嚼。
道一用油腻的道袍擦了擦眼睛,哭丧着说道:“进来吧,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道一先生乐在其中,倒是让人羡慕得很”。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阚吉林从窗外飘落了进来。
“吃饭了没有,要不一起吃”。道一指了指被小妮子吃得只剩下半碟青菜的盘子。
阚吉林微微皱了皱眉,“道一先生过得也太清苦了吧”。
道一无奈的叹了口气,“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孙女”。
刘妮撇了撇嘴,“还不是你没本事”。说着抬眼看了一眼阚吉林,“你要是像他一样有钱,我天天给你做鲍鱼海参”。
阚吉林哈哈一笑,“刘小姐真是快人快语,着实可爱”。
刘妮不满的皱了皱眉,“我不介意你夸我漂亮”。
阚吉林尴尬的笑了笑,“不介意我坐下吧”?
道一挥了挥道袍,“比不上你的豪华庄园那把太师椅,随便坐”。
阚吉林眉头微皱,“道一先生去过我家”?
道一抿了口酒,砸吧砸吧嘴,“小盛的藏酒就是好喝”。说着笑呵呵的看着阚吉林。“去了好几次了,你以为你家是纳兰家,即便是纳兰家我也敢去。还有你书房那副字,是陆老头儿写的,陆山民那败家子竟然送给了你”。
阚吉林满脸的震惊,庄园里潜伏着几十个高手,到处都是摄像头,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道一的行踪。
“道一先生莫不是已经跨出了那一步”?
道一嘿嘿一笑,“化气登天,登天有那么容易吗”。
说着眯着眼睛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阚吉林笑道:“道一先生是当今内家拳界的前辈,更是当今内家第一人。我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今天是以一个武者的身份特来拜访”。
“你不是来送钱的”?
阚吉林尴尬的笑了笑,“道一先生,今天我们不谈钱,谈钱伤感情”。
道一猛的摇头,“没看见我连肉都吃不起了吗,谈钱伤感情,不谈钱伤身体”。
阚吉林很是无奈,虽然早想到道一是个不要脸的人,但也没想到不要脸到一开口就毫不掩饰的谈钱。他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拜访这个武道前辈,正是因为怕他提到钱的事情。
但作为一个武道中人,又抑制不住前来一趟。
“道一先生,我今天纯粹是以一个武者的身份前来,钱的事情能不能以后再谈”。
“不行”!道一和小妮子几乎同时开口。
阚吉林看着这两个饿红了眼似的爷孙俩,哭笑不得。
叹了口气说道:“共荣商会的组织架构确实不像普通商会那样松散,有着很强的组织性,我在共荣商会也确实有很大的威望。但毕竟也是一个商会性质,不是你们想象中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要他们出钱也总得有个足以说服他们的理由才行”。
“纳兰家都打上门来抢市场抢地盘了,现在是对付我们和海家、曾家,下一个就是你们,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们不懂吗”?道一气呼呼的说道。
阚吉林无语的摇了摇头,“老先生在武道上一骑绝尘,但在生意上就想得过于简单了。纳兰家要想真正在东海站稳脚跟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得罪完,打掉你们是杀鸡儆猴树立威信,最后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与东海商界进行谈判,其目的不过是为以后的谈判增加筹码而已。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不是我们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也不是我们没有长远的目光。其实道理很简单,对于我们来说,按兵不动未来的形势未必就很糟糕,但现在若是卷入进去就必须得投入真金白银,试问谁愿意把现有兜里的钱往明知是个无底深渊的漩涡里扔”。
道一吹胡子瞪眼的说道,“那你就看着我们被弄死,别忘了陆老头儿的字还在你书房。虽然那副破字在我看来就和草纸差不多,但你收了东西就得办事”。
“道一先生,您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第一,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帮不了。第二,即便我利用我的声望强制性说通了共荣商会的人,他们也不会像曾家和海家那样掏心掏肺的拿整个家底去拼,其结果就是不会有太大的效果,没有任何意义”。
道一想了想,淡淡道:“说得也是,人家又不是我儿子孙子,范不着为了我们拼命”。
阚吉林淡淡道:“所以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等,现在从市政府层面到企业界、学术界都在明里暗里的关注这件事,这些无形的力量像一条条涓涓小溪无声无息的汇聚,早晚会汇聚成一股大势”。
“什么大势”?
阚吉林摇了摇头,“其中的变量因素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最终会形成一股什么样的大势,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们必须得等”。
“等?黄花菜凉了怎么办”?道一不满的说道。
阚吉林无奈的摇了摇头,“黄花菜凉了就只能凉拌,这就要看你们能坚持多久了”。
“那要是熬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见势不对依然不出手怎么办”?
阚吉林苦笑道,“我也没办法,共荣商会都是商人,必须要看到投入之后有产出才会真正的全心全意投入,否则就像我刚才所说那样,哪怕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也没用。抢商人的钱与杀了他们没什么区别”。
小妮子扒拉了一口白米饭,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山民哥的钱没了,那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阚吉林眉毛跳了跳,看了看道一。
道一瘪了瘪嘴,“别看我,我可管不了她”。
“咳咳,道一老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请教一些武学上的困惑”。
道一笑嘿嘿的伸出手,一脸贱笑。“给钱”!
阚吉林愣了愣,笑道:“我以为老先生这样的境界早已超然脱俗”。
“瞎说!‘吃、喝、拉、撒’人生四大俗事,哪一件我也免不了。”说着抖了抖手,“就在刚才,我拉了一大堆,擦屁股的就是这只手”。
阚吉林看着道一伸出来的手,总感觉眼前这只手有些泛黄。
“那老先生打算要多少钱才肯为我解惑”。
“嘿嘿,海东青那丫头跟我学了一招给了一个亿,你打算学几招”。
阚吉林倒吸一口凉气,这爷孙俩一个比一个狠。
“道一先生,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阚吉林走后,小妮子生气的放下筷子。
“爷爷,要不我俩去杀了纳兰子缨”。
道一赶紧吓得起身挡在门口,“我的亲闺女呢,先不说楚天凌和那么多枪手在纳兰子缨身边保护,我们是否能杀掉他。即便能杀掉,那也必定闹出很大的动静,我俩爷孙就得亡命天涯了。你没发现百汇区的丨警丨察像夜猫子一样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们双方吗”。
“亡命天涯就亡命天涯,只要能干掉他就行”。
“闺女呢,死一个纳兰子缨就真的能保住陆山民的山海集团吗,纳兰家随时可以派其他人过来顶替。到时候我俩不知道躲到地球上哪个角落去了,谁来杀第二个”。
小妮子眉头紧皱,“太憋屈了,要不我们去天京,去沈阳,把姓纳兰的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