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陆山民旁边,陈逊探出头笑盈盈的喊道:“山民哥,上车”。说着又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圈,“大嫂呢”?
陆山民砰的一脚踹在车身上,“滚”!
陈逊有些心疼,听那一声巨响和感受到车身的剧烈晃动,上个月刚提的新车明天得进4s店了。
“山民哥,床头吵架床尾和,嫂子的脾气是有点怪,你多担待”。
“砰”,汽车又是一阵晃动。“我叫你滚”!
陈逊憋屈得想哭,赶紧一脚油门踩到底,再不走,就不是进4s店那么简单了,估计得报废了。
独自漫步江边,江风拂过,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江州的秋风不同于马嘴村,哪怕是深秋,秋风中依然没有半点寒意。
秋风中的暖意犹如这座火热的城市,经久不息。
从民生西路走来,从懵懂无知到如今处惊不变。从身无分文到如今身家百亿。从籍籍无名到声名鹊起。从身边都是贩夫走卒到如今见到的都是达官贵人。恍如隔世!
这也许就是黄梅的梦想,也是陈坤的梦想,但并不一定就是他的梦想。
民生西路的烧烤生涯虽然艰辛,但回想起来却是最为安心的日子。日子虽然苦,但所思所想不过是穿衣吃饭四个字,简简单单。
这一路走来,从漫步到快步,从小跑到快跑。步子越来越快,精神越来越紧张。有了太多的牵挂,有了太多的责任,还有了太多的仇恨。
驻足江边,不自觉的想到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她总能给人快乐。
哪怕是天要塌下来,只有想到她,也会一身轻松。
哪怕步子迈得再快,压力再大,有她在,生活就像是摁下了慢放键,一格一格,一帧一帧,每一个画面都那么值得留恋。
也许是因为她即将出国离开,最近老是想起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她就像梦一样,显得那么的虚无缥缈不真实。
陆山民不自觉流露出开心的笑容,有些轻松,有些憨傻,这是他到东海之前的标准笑容。虽然以前笑得少,现在经常笑。但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很久没有独自一人静静,脑海中各种画面掠过,他想到了那张豪爽的脸,仿佛听到了他豪爽的笑声,还有他说过的话语。他带着衣锦还乡出人头地的决心,坚定不移要打出一片天下在东海闯出个名堂,相比之下,他才更像一个开拓者。
想到唐飞,陆山民一阵心痛,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仇恨所代替。
他坦然接受了家业被夺,也清醒的面对了父母的死。
但唐飞的死,他接受不了,即便从小被爷爷用儒家中庸思想洗脑,这依然会是他一生的痛。
还有老黄,多么好的一个老头儿。脾气虽然怪了点,但行医赠药救了多少马嘴村村民。看着像个暴力狂,但他是个善良的老头儿。
还有雅倩、左丘、大黑头、小妮子、老神棍,还有山海集团的这么多兄弟姐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可亲可爱。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跟了我很久”?
“你早就发现了”?
“你这样的跟踪手段只能对付普通人,不管是我还是薛家,你们丨警丨察固有的侦查手段还不够”。
马鞍山双手有力的握着江边的护栏,“二十多年前,在江州起家的陆晨龙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接踵而来的是晨龙集团土崩瓦解。他姓陆,你也姓陆”。
“你看,我说你们丨警丨察的那些普通手段不行吧,别说一场车祸,十场车祸也要不了他的命”。
“你是来报仇的”!
“对”!
“现在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下的无头冤案还少吗,翻一翻档案室的资料,哪一年哪一地没有几个破不了的案子。就说这条江里,多少无名尸,你都抓到凶手了吗”。
马鞍山冷冷的说道:“那是丨警丨察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跟我无关的,我当然不操心。上次杀手截杀死了十几个兄弟,我怎么能不操心”。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规矩这个世界就会乱套”。
“是啊!我本是个规规矩矩的本分人,马嘴村出来的人有几个不是老实人”。
马鞍山猛的一拍栏杆,“昨晚死的两个人是不是你干的”?
陆山民笑了笑,他对丨警丨察其实很有好感,不管是柴正、佟梁,还是马鞍山都是正气凌然的好丨警丨察。
“你的人天天跟着我,我哪有机会干掉那两个人渣”。
“你..”!马鞍山一阵气结。“龙云和另外一个人都是薛家的高手,除了你还有谁”。
陆山民毫不以为意,淡淡道:“要是推测可以给人定罪,薛家的人每人都应该吃了一颗枪子儿”。
“陆山民!你现在和薛家人有什么分别”!
陆山民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马局长,你听说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古话吗?有时候丨警丨察办不到的事情,由我这样的人去办,或许效果更好一些。真正大奸大恶之人太狡猾了,其实我们目的一样,殊途同归”。
“放屁”!马鞍山怒不可遏,“你是在违法犯罪,我是在维护这世间的公义”。
陆山民呵呵一笑,“马局长,我是不是违法犯罪需要证据来证明,你这是在诬陷”。
马鞍山冷冷道:“杀人就是杀人,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什么原因,没有人可以滥触碰法律底线”。
“陆山民!你已经突破了底线,在我眼里你和薛家一样该死”。
陆山民淡淡一笑,如果是以前,他非常认同马鞍山的话,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位马局长有些天真。
“马局长,你这话对普通人来说是正确的。但你想过没有,有钱有势的人可以用钱请大把的律师,可以用钱掩盖很多犯罪行迹,也可以用钱疏通很多关系。我以前听有人说过,真正的黑社会是那些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人,这些人抢钱抢人不露痕迹,善于利用各种法律手段保护自己。而那些提刀抢劫的小混混,只不过是给你们丨警丨察送人头而已,压根儿算不上黑社会”。
“陆山民!任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你杀人的事实。总有一天你会落入我手里”。
陆山民呵呵一笑,“放心吧,要么不做,要做的话,你是抓不住我把柄的”。
陆山民潇洒离去的背影,让马鞍山满肚子憋着气,憋得面色铁青。从警几十年,一辈子与犯罪分子打交道,见识过各种各样穷凶极恶的恶徒,也见识过伪装得很好的笑面虎。不管是谁,只要遇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但面对薛家人和陆山民这样的人,有一种浑身充满力量却无法释放的憋屈。
他痛恨犯罪分子,更加痛恨那些无法将之绳之于法的犯罪分子。
他又何尝不知道陆山民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就拿陆山民来说,要不是身家百亿,要不是他在江州理工大学捐建一个亿,市里面会有大佬关注他吗,舆论媒体会关注他吗?没有强大的社会影响力,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假薛平一案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还有何为民,要不是陆山民在东海有影响力,一个普通人又如何通过何为民让他一进入江州就联系上了自己。
还有那次截杀,若不是陆山民养着一批忠心耿耿的人,他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