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外家拳练习者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唯有用勇猛征服一切才能更进一步。
“砰”!!!
两个拳头在丛林中对撞,薛凉被来拳震得滑出两米有余,而来人只是略作停顿继续踏步向前。
同是搬山境中期巅峰,但人与人不同,同境界也有高低。
右侧的彭超见薛凉吃了亏,相比于杀死陆山民,薛家二公子的性命更为重要,也顾不得继续追击,赶紧朝薛凉一边赶来。
陆山民略微停顿了一下,只听后面一声大喝响起。“快走”!!
一声大喝,终于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正是从塔城一路敢来汇合的易翔凤。
陆山民看了眼正与薛凉激战的高大黑影,咬了咬牙,一跺脚猛的往前冲出去。
黑夜的丛林中早已辨不清方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辨别方向,只是不知疲惫的乱跑。
雨林中的天气变化比大姑娘的变脸还快,狂风暴雨已经停止,天上再次出现了月亮和繁星。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估摸有两三个小时,但人在神经极度紧张的时候对时间判断会出现偏差,感觉过了很久,实际上可能也就跑了一个多小时。
连翻的激战和精神高度紧张,陆山民早已疲惫不堪,心里又有些担心海东青的伤势,感知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陆山民找了一处没有积水的高地把海东青放了下来。
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嘴唇紧咬,显然正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陆山民有些着急,但也只能是干着急,丛林之中什么都没有,还要防止后面的追杀,根本不容他黑灯瞎火的采几味药替海东青疗伤。海东青受的是内伤,不同于外伤,即便采到药也没有条件替她熬药。他们是在被追杀,不是出来郊游。
“你怎么样”?陆山民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海东青的声音依然冰冷。
“都这样了还逞强”!!
海东青咬着牙颤巍巍的站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陆山民赶紧起身扶住,“你要干嘛”?
海东青甩开陆山民的手,“我能...走”!
陆山民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她,站在原地看着她摇摇欲坠的前行。
海东青走出几步之后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们迷路了”。
海东青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吃力的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上一点信号都没有。
休息了片刻,陆山民爬上一颗大树的树冠,抬头仰望星空,在天幕上寻找北斗七星,斗口的天枢、天璇连线,朝斗口方向延长大约5倍远,那颗亮闪闪的星就是北极星。
下到地上,陆山民淡淡道:“景城在金三角丛林的东北方向,沿着北边走就能到景城。不过东北方向正是我们的来路,敌人正从这个方向上往这边搜,更稳妥的办法是朝东走,绕个圈子再向北”。
说着走到海东青身边不容分说将她扛在肩上。
“你找死!放我下来”!
陆山民冷哼一声,淡淡道:“马冲为了你已经战死,大黑头正在与强大的敌人战斗,我那朋友不可能当得住薛凉三人,现在还生死未卜。他们的牺牲和付出不能白费”。
看着办公桌上一个没有寄件地址和名称的快递,山猫有些兴奋激动,同时也有些忐忑不安。
打开快递,里面是一封信。
山猫没有先看信的内容,目光首先移向信末尾的落款处,那里写这‘左丘’两个字。
对于这个名字,他的感情很复杂,崇拜有之、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不甘有之。
他是天京大学的高材生,才高八斗读书万卷。
他最先跟着陆山民,两人有着朋友之谊。
他最得山民哥信任,了解山民哥一切的秘密。
他现在正为山民哥谋篇布局,而自己只能在东海干着急。
山猫叹了口气,开始看信的内容。
纳兰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康熙年间的权臣纳兰明珠,其子纳兰性德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特别在诗词上造诣非凡,“纳兰词”在清代以至整个华夏词坛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拨动了多少人的心弦,到如今仍被人反复传诵。
纳兰家族世代为官人才辈出,并一度位极人臣,通过血缘、婚配等与清王朝构成千丝万缕的联系。
满清的倒台,纳兰家族的辉煌也随之不在,家族成员分崩离析散布于华夏各地,其中大部分改了姓。但其中一支迁移到东北定居的族人,不但继承了祖辈的姓氏,同时也继承了祖辈血脉中的高贵。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一个大家族已经渐渐崛起,表面上虽不如祖辈那样显赫,但骨子里暗藏的底蕴已经不遑多让。商界、政界、学术界,都有着纳兰家的身影。
纳兰文若虽已90岁高龄,但仍然耳聪目明,一天能走十几公里路,一顿能吃两碗饭,每天看书三四个小时而不感到疲惫。家族的事务虽然交给了儿孙辈打理,但大大小小的事情依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纳兰家家训严格,讲求父慈子孝长幼有序,讲求站如松坐如钟,讲求食不言寝不语。尊崇“礼”和“理”。
所以所有家族成员不管是在外还是在内,个个儒雅大气,温厚谦恭。整个家族的气质影响着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气质又汇聚成纳兰家巍峨气象。
当然,有一个人是个例外。
纳兰子建双手插进裤兜,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脸上还带着略显痞气的嬉皮笑脸,与门口的管家打了个招呼,抬脚跨进了院子。
纳兰文若正半躺在藤椅上看书,见纳兰子建走了进来,眉头微皱。
“没个正形”!话听上去像是在训斥,语气上却充满了慈爱。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半蹲在纳兰文若身旁。
“爷爷,看什么书呢”?
“明知故问”!
“嘿嘿,自打我出生就看见您拿着这本线装版《论语》,翻了二十多年,书都泛黄了,要不我明天送您一本精装典藏版的,比这个看着带劲儿”。
“胡说八道,你小子刚出生的时候哪只眼睛看见我拿着这本书了”!?
“夸张,我这是一种夸张的手法”。
纳兰文若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着好好说话”。
纳兰子建笑呵呵讨好的说道:“当孙子的怎么能坐着说话,我蹲着,蹲着更显对您的尊敬”。
纳兰文若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别在爷爷面前卖乖了,说吧,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被你大伯还是被你爸给抽了”。
“哪能啊”!“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调皮捣蛋的事儿早不干了”。
“呵呵,谢天谢地,我的小祖宗终于长大了”。
“老祖宗,我这几个月可是闭门不出,埋头苦读《论语》和《孟子》,较之于以前,又多了一番体会”。
“额?说来听听”!
“孔子曰仁,孟子曰义。这两本书弯弯绕绕废话了一大篇,无非就“仁义”两个字”。
纳兰文若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具体点”。
纳兰子建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干脆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