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山民眼神中有着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周同的心缓缓沉入了谷底。
陆山民缓缓的说道:“你一个退伍的优秀侦查兵,又有着不俗的武力值,在哪里不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却偏偏跑到民生西路的破酒吧当一个小保安,你说之前在部对受了伤提前退役,我找人查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部队番号”。
“山民哥,我、、、”。周同大惊失色,其实他昨晚一晚上都没睡,脑海里全是这一年多跟着陆山民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但真到到来的时候,还是心神大乱,不知如何应对。
陆山民眼里充满了痛惜之情,“自从在皇朝ktv见过陈然之后,海家一直在算计我,其实我早该想到海家在我身边安排得有人。只是你隐藏得太好,而我也不愿去相信”。
“山民哥,我对不起你”!周同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在陆山民面前,声音颤抖。
陆山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疼痛,从昨晚到现在,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想多了,他很想听到周同否认,只要他开口否认,他就能选择相信。
“说吧,海东青让你到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周同低着头,不敢去看陆山民。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把陆山民当成一个监视的目标,但渐渐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陆山民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兄弟,甚至都已经忘却了他是海家的人的身份。
“山民哥,海家并没有给我明确的任务,只是让我呆在你身边,直到这一次、、、、”。
陆山民心里五味杂陈,他又何尝不是把周同当成了朋友和兄弟,说他背叛吧也算不上,他本来就是海家的人。
本来之前想好赶他走,但事到临头,竟然开不了口。但是不赶他走又将如何安放他,明显是海家的一颗钉子,以后还能重用他吗,相见时又该如何面对。
“周同,你说我像金庸先生江湖里的大侠,是真心话吗”?
周同眼眶通红,内心痛苦之极,“山民哥重情重义有目共睹,你不计个人利益提高保安们的工资,打下江山之后分给大家股份有福同享,你为小五勇闯直港大道,为救陈大成冒着枪林弹雨相救。我从小习武又曾经是名铁血军人,从不拍马屁,对你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周同缓缓抬起头,看着陆山民心痛的目光,腹中五内如焚。
“山民哥”!!
陆山民叹了口气,“你走吧,相聚于江湖也相忘于江湖吧”。
周同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忍住悲痛没有失声哭出来。
站起身来,朝陆山民深深鞠了个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周同的背影,陆山民内心仿佛被掏空一般,空空荡荡难以安放。
山猫抬起头,看向失魂落魄的陆山民,叹惜道:
“山民哥,周同其实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不仅没有,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陆山民淡淡道。
“他心里也应该不好受吧”。
陆山民转头看着山猫,:“你也学会了感同身受”。
山猫点了点头,“以前我认为书上说的情义是假的,在山民哥身边这些日子耳濡目染,现在我信了”。
“不过,山民哥,世事无常,你也不要太过纠结,这样相忘于江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我还没那么脆弱”。
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该去会会孟家的人了”!
山猫立马起身,眉头紧皱,担忧的说道:“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陆山民冷冷一笑,眼眸中充满冷冽,再次爆发出战意,“我是去金桂集团,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怎么样”!
盛天眉头微皱,眯着眼怔怔的看着周同。
“你真打算脱离海家”?
“是”,周同咬着要坚定的说道。
盛天淡淡的笑了笑,“那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放着大树不乘凉,却要死抱着风云飘摇的小树苗”。
“请天叔成全”。周同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说道。
盛天笑了笑,“你当海家是菜市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只要可以,我周同原因付出一切代价”。
“死也可以”?周同转头问道。
周同猛然抬起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
盛天皱了皱眉,怔怔的看着周同,“为什么”?
周同迎向盛天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因为他让我感觉到了人情味儿,跟着他,我心里痛快。”
盛天沉默了半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这小子,魅力不输他爹啊”!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把匕首放到桌子上。
“留下一根手指吧,一则算是与海家一刀两断,二则也让陆山民能够重新接纳你,那小子的疑心病可比刚到东海的时候大得多”。
周同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眉头一丝不皱,把左手张开放到桌子上。
手起刀落,嗤的一声,左手小指应声而落。
盛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指。淡淡道:“走吧,前路艰险,希望你能陪他走到最后,这一路的风景相信不会让你失望”。
周同向盛天抱了一拳,“谢谢天叔成全”!
陆山民走到楼下,正准备给阳勇打电话开车送他去金桂集团,看见何为民身着便装靠在一辆黑色汽车上朝他招手。
皱了皱眉,这位何大局长多半是兴师问罪来了。
“何局长,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就行,怎么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陆山民笑呵呵走过去。
何为民打开车门,淡淡道:“进去再说”。
陆山民笑着坐进副驾驶。何为民转到另一边坐在驾驶室。
汽车并没有发动,何为民眯着眼睛用凝视的目光看着陆山民,仿佛要穿透他的心灵一样。
陆山民笑了笑,“何局长,你这样的眼神,盯得我瘆得慌”。
“昨天晚上八点至九点,你在哪里”?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何局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为民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山民,“你只管说你在哪里”。
“在家看书”。
“在家看书”?何为民似笑非笑。
“对啊,梁春秋要杀我,我不敢轻易出门”。
何为民呵呵冷笑,“有谁可以作证”?
“何局长,我一个单身汉,谁能作证。对了何局长,我正想问你,前天要杀我的那个人抓到没有”?
何为民点燃一支烟,淡淡道:“我今天没穿警服,也没开警车,我不是以一个丨警丨察的身份来找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陆山民一脸委屈的说道:“何局长,是人都知道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山民”。
何为民气氛的指着陆山民的鼻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了?”
陆山民讪讪笑道:“哪敢,我是想表达我是个老实人”。
“老实?哼,连我都敢利用还老实。老子当了一辈子丨警丨察,还是第一次被人利用”。
“何局长,这个锅我可背不起”。
“装,接着装”!何为民愤愤然。
陆山民一脸的茫然和委屈,“何局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读书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梁春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