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满脸担忧,“可是,万一赌输了怎么办,里面可是荷枪实弹,你一个人去我们怎么能不担心”?
陆山民拍了一下唐飞肩膀,“正因为荷枪实弹,去再多人也没用,放心吧,交易在即,以常赞的小心谨慎,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我,而且你别忘了,有陈然的震慑,他不敢真的要我的命,除非他常赞连海天集团也不怕了”。
茶几上的手机闪烁了一下,陆山民走过去拿起手机,是柳依依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陈然已经解开常赞的枷锁”。
唐飞紧张的问道,“什么事情”?
陆山民把手机放进兜里,淡淡道:“没事,一条骚扰短信而已”。
这一天,柴正足足等了三年。
三年里,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今天,是这三年里过得最轻松的一天。
敲响江涛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进来”。
柴正推门而入。
江涛的身形算不得高大,但很健壮,哪怕背着手背对着,也能给人一种压迫感。
“涛哥”。
“嗯”,江涛并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
“涛哥退役了那么多年,身形还是挺拔如松”。
“我曾经是名军人,终身都是一名军人”。江涛缓缓转身,身上透着股军人特有的凌厉。
“我进部队第一堂课,就是忠诚,第二堂课,就是服从”。
柴正上前一步,迎向江涛犀利的目光。
“那你的教官告诉你要忠诚于谁,服从于谁”?
“你出去吧,这两天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什么事也别做”。
“涛哥”?
“出去!!!”江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柴正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其实、、”。
“闭嘴!你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江涛的声音冰冷刺骨。
柴正笑了笑,坦然而自豪的说道:“我是一名丨警丨察”。
江涛双目圆瞪,棱角分明的脸上充满了刚毅和果决,他一步步的朝江涛走去。在临近一米处,陡然从腰间拔出手枪,顶在柴正额头。
“你是在逼我杀你”。
柴正神色淡然,“我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
“你找死”!!!
“你参过军,应该知道一个有信仰的人不怕死”。
“我的信仰就是永不背叛”。
“可惜的是你已经背叛了原有的信仰”。
“我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你助纣为孽,你是帮凶”。
“我喜欢现在高高在上纸醉金迷的生活,良知能值几个铜板”。
“你早就怀疑我是卧底,但我依然活到了今天,说明你有良知”。
“你拿你的命赌我的良知,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任何时代,总要有一部分用死,去换取大多数的生”。
江涛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我敬佩你的勇气”。话锋一转,脸色变得冷酷而狰狞。
“可惜,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砰”,带有消声器的手枪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柴正应声而倒。
周同着急得团团转,柴正专门用于联络的手机关机,另一个负责联络的丨警丨察手机也关机。冒险拨打柴正平时常用的手机依然关机。
“山民哥,柴正恐怕也出事了”。
陆山民再也无法平静,心乱如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所有的环节中,柴正这一环才是胜负手的关键。他要是失败了,这场仗已经没有了打的必要。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陆山民按照太极游的心法默默调息,强行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爷爷教自己练字,常常说练字是练心气。他问爷爷,要练到什么时候才算有成就。爷爷说,练到每逢大事有静气,就算是有小成。他又问,什么时候算大成?爷爷说,千古无同局,由静而变方大成。
沉默了半刻,烦乱的心情渐渐平复,混乱的大脑也开始恢复了清明。
陆山民敛容屏气:“柴正是个有着二十年警龄的丨警丨察,二十年间心智谋略早已磨砺得炉火存青,即便出事,事前也一定有所安排,不应该出现这样顾头不顾腚的情况”。
见陆山民冷静了下来,众人也渐渐稳定了情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周同问道。
“等”。陆山民坚毅的说道。
“你负责等候,继续尝试与柴正联系。唐飞继续留意那群瘾君子的动态。山猫负责协助居中调停”。
“付亮的投靠已经被常赞识破,其他人也没有必要伪装,让肖兵和胡明召集人马聚集在盛世酒吧附近,给常赞压力”。
“让秦风和白强召集其他保安在赌场外围的五栋楼处集合,但不许再往前进一步,除了丨警丨察,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如果遇到江涛的人,全部打出去”。
陆山民顿了顿,眼中冒出精光,“我,要亲自去一趟赌场”。
山猫眉头紧皱:“山民哥是想逼常赞尽快完成交易”。
“对,闹出这么大动静,以常赞谨慎性格,以免夜长梦多,必然会加快交易”。
唐飞担忧的说道,:“这一切都建立在丨警丨察会及时出现的基础上,要是丨警丨察来早了或者来晚了,怎么办”。
陆山民果决的说道:“事到如今,唯有选择相信柴正,他不怕死,我就陪他疯一回”。
柳依依的心情极不平静,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陆山民的生死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莫小元风风火火的冲进办公室,“依依姐,陆山民手下所有的保安在集结”。
柳依依的手颤抖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的人正在调查,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柳依依眉头紧皱,“如此兴师动众,陆山民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莫小元焦急的说道:“看来你的提醒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柳依依低头沉思,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莫小元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柳依依满心疑惑,想不明白陆山民到底有何目的,在她的印象中陆山民虽然固执倔强毫不认输,但并不是个莽撞的莽夫。光天化日之下聚集大量保安,除了吸引丨警丨察来抓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作用。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
柳依依坐立不安,陆山民不能出事。
沉思了半晌,柳依依眉头一展,“有了”。
莫小元茫然的问道:“什么有了”?
柳依依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新的手机卡插入手机之中,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莫小元拿过手机一看,嘿嘿笑道,“这一石二鸟之计,妙啊”。
曾雅倩心情烦躁,揉了揉额头,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站在满墙的落地窗前。
从二十八楼看出去,整个世茂广场尽收眼底。
世茂大道像阡陌的小径,行驶在上面的汽车像一只只蠕动的小蜗牛。广场上的行人像密密麻麻的蚂蚁。
站在这个高度,本该心旷神怡,心胸舒畅。但曾雅倩心里依然烦闷,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悸从早上一直到现在,萦绕心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