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千年不变的鸭舌帽,连颜色都没变,看不清眼神,但从他翘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正得意的笑着。
“你很不错,与上次相比,进步了很多”。
陆山民看了一眼手腕,“拿匕首的肖兵和不拿匕首的肖兵,还真是不一样”。
“呵呵,在擂台上打架,现在我估计已经打不过你了,但上次我就跟你说过,要论杀人,你依然还是必死无疑”。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你深更半夜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肖兵笑了笑,“当然不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并不是只有读书人才有理想”。
陆山民当然记得,这句话当时对他的内心还产生了一丝震动,他说他跟着王大虎是为了理想,还说王大虎临终的时候说自己可以继续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理想。
陆山民一直觉得王大虎和肖兵所谓的理想太过偏激,城里人虽然不乏瞧不起他们这样的人,但也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可恨,在陆山民看来,王大虎这样的是仇富心理到了扭曲的地步,他才不会去管他们那些可笑的理想。
陆山民不悦的说道:“你又来跟我谈你那什么狗屁理想”?
“听说你打算去直港大道抢常爷的生意”?
陆山民眼神一凌,“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个消息在直港大道可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在传”。
陆山民眉头紧皱,“放消息的人是你”?
肖兵呵呵冷笑,“看来你对我还有芥蒂,上次我就告诉过你,我们不是敌人”。
肖兵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你,放消息的人是不是你,看来你也不是很清楚”。
肖兵吐出一口烟雾,“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肖兵淡淡道:“因为我在帮你”。
陆山民眼神中闪过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你那个狗屁理想”?
“呵呵呵”,肖兵呵呵直笑,“陆山民,大虎哥没看错人,这么快就已经学会了不相信人,你的进步确实很大,想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山野村民”。
“不错,不错,进步很快”。
陆山民淡淡道:“以前我是一个人,生死无关,现在有二十几个人跟着我吃饭,我要对他们负责”。
肖兵深吸一口烟,声音变得低沉,“我要是真想为大虎哥报仇,刚才就可以杀了你”。
陆山民冷冷的盯着肖兵,“难道真是为了理想”?
肖兵咧嘴一笑,“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有理想的文盲”。
陆山民紧紧的盯着肖兵,“好,我相信你”。
肖兵食指弹出烟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我在直港大道等你”。
说完,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巷道。
回到出租屋,陆山民直接走进了左丘的房间,把最近酒吧发生的事和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左丘。也告诉了左丘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以及最近接下来派人打听直港大道消息的事情。
左丘也认为散发消息的人是罗兴,但罗兴为何要这么做,他也暂时想不通,手上掌握的信息有限,还不足以分析出其中的原因。
左丘的建议和陆山民所想的一样,等比赛晚了专程去找一趟罗兴,虽然不见得他会说真话,但至少也可以了解到更多信息,到时候即便是猜也更容易一些。
陆山民有些担心,这些流言的传播,会不会让付亮对自己出手。
不过左丘认为不用担心,一方面只要目前按兵不动,那个叫付亮的人也没有必要和民生西路的小角色较劲儿。其实到目前,哪怕是付亮,也不见得真相信陆山民会去直港大道发展。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件飞蛾扑火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想着怎么对付陆山民,而是查出这个流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目的又是何在,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们不会贸然行动。
当听到陆山民对这件事的认识和接下来的安排,左丘啧啧称奇,一个山野村民,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对复杂事物的分析能到达这个水准,实属不易。隐约中,他更加怀疑陆山民不是一个简单的山野村民那么简单。他的分析能力和应对事件的沉稳,更像是经过有意无意的训练,虽然作为猎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能力,但猎人并不是全能的,否则每个猎人都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左丘紧紧的盯着陆山民,试探的问道。
“山民,你知道你父母的名字吗”?
陆山民有些奇怪左丘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但也没有多想,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村里人以前都叫我爸陆大嘴,他是当年他们同龄人之中,最优秀的猎人。”
“至于我母亲”,陆山民心里闪过一丝悲凉,“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左丘眉头微皱,“他们没立块墓碑吗?墓碑上总有名字吧”。
陆山民摇了摇头,“他们没有葬在马嘴村,听爷爷说当年我父母回老家的时候出车祸,滚进了深山沟,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左丘嘶了一声,心里更加疑惑,他几乎可以肯定,是陆山民的爷爷隐瞒了一些信息。
不过现在陆山民的爷爷已经死了,所有的真像也随之一起埋葬。到底是什么样的真像,陆山民的爷爷连在临死前,都不愿意告诉陆山民。
陆山民从小在山里长大,父母出车祸的事情自小就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又是他最亲的爷爷亲口告诉他的,所以他自然不会怀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左丘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却处处都透着股蹊跷。
陆山民抬头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见陆山民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左丘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本来就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陆山民爷爷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没有给陆山民透露任何信息,自然有他的道理。
“额,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想念老家的父母,所以随口问问你的父母”。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他对父母没有什么概念,唯一的亲人只有爷爷,不过现在爷爷也走了。
“你上次说你是湖南人”?
左丘点了点头,“湖南造化钟神秀,近代出了不少名人”。
“哦,难怪你这么厉害”。
左丘翻了个白眼,难得没有王婆买瓜自卖自夸,“我现在就是个码字工,有什么好厉害的”。
陆山民笑了笑,“至少你还有亲人,抽个时间回去看看吧”。
左丘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摇了摇头,“再等等吧”。
陆山民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事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其实周芊芊还挺不错,对你也挺好”。
左丘眉头紧皱,“你不是很看不惯她吗?还说在你们山里她那样的人得浸猪笼”?顿了顿问道:“她去找过你”。
陆山民点了点头,“看得出她是一片真心”。
左丘撇了撇嘴,“面都没见过两次就真心”?“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还是抄心你那位曾大小姐吧”。
左丘平时大大咧咧疯疯癫癫,但陆山民知道他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也没有再多说做劝说,他自己想不通,说再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