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雅倩呵呵一笑,脸色有些冰冷,“果然不愧是那年东海高考女状元” 。
“嘿嘿,你也不差啊,虽然比你大了几届,但我也知道你那时可是学校最优秀的几个人之一,要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说不定你也会是去年的高考状元”。
曾雅倩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说吧,是曾庆文还是我那几个叔叔伯伯派你来当说客的”。
周芊芊收起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倩倩,我们这样的家庭,小的时候不管怎么胡作非为都无所谓,可是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不管我们内心想不想参与到家族利益当中去,事实上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能够影响到家族利益”。
曾雅倩抬头看了看周芊芊,“你是在告诉我,我的责任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每一个人都有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曾雅倩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和失望,“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常常把‘做人就要做自己’挂在嘴边的周芊芊哪里去了,你在天京大学上了几年大学就学到了‘苟且偷生’四个字吗”?
周芊芊被抢白得无言以对,自己家族的企业在东海也算是庞然大物,不过跟曾家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商业上很多地方都要仰仗曾家的照顾。当父亲要求自己向曾雅倩打听一些情况的时候,她也拒绝过,她知道以曾雅倩的脾气,弄不好反而连朋友都没法做。可曾雅倩的父亲曾庆文亲自请求父亲,他根本无法拒绝。她也知道父亲撑起整个周家不容易,所以才想到了当年的那个赌约,随便找了个最近正在追自己的人假扮男朋友,也要求曾雅倩带上男朋友,她想看看这个陆山民到底是何许人也。
“其实曾叔叔很疼爱你”。
曾雅倩呵呵冷笑“他的爱确实让我疼了好几年”。
周芊芊皱了皱眉头,“其实,你们两父女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曾雅倩接着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你是在骗我,也要带陆山民赴约吗”?
周芊芊苦笑一下,“你是在示威”?
“我是在宣战”。曾雅倩眼神坚毅。
为什么会和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儿成为闺蜜,并不是因为家族利益的原因,周芊芊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曾雅倩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十岁,曾雅倩才七岁,跟着父亲去曾家做客,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正满脸泪痕的在花园里挖着坑,旁边躺着一具已经硬邦邦的柯基犬尸体,这是她的爱犬,可惜的是已经死亡,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用那瘦弱手臂,靠着一把水果刀在花园里刨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不管任何人想上前帮忙都不理。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一个有情有义又坚韧不屈的人,也就是在那之后,两人才渐渐成为了朋友。
曾雅倩的无畏无惧让周芊芊有些动容,这正是她所喜欢的曾雅倩,她自己骨子里也同样流着不屈的血液,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大,她会更理性的去思考问题。
深吸一口气,“你想过没有,你的坚持有可能会害死他”。
曾雅倩没有任何的犹豫的答道:“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那你是否想过,他愿不愿意跟你一起死”?
曾雅倩转头看向窗外,陆山民依然保持着笔直的身姿站在那里,“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无关”。
周芊芊摇了摇头,“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爱一个人,就要真正的为他考虑,不让对方处于险境,有时候真爱并不一定要在一起,懂得放手才是大爱”。
曾雅倩呵呵一笑,“自私?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放手?只有白痴才会放弃自己心爱的东西”。
周芊芊笑了笑,“你高考故意交了一门课的白卷,又拒绝去国外留学,我知道,你是故意在和曾叔叔怄气,原本以为这次也是在赌气,没想到这次你动了真格。”
曾雅倩撇了一眼周芊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是玩玩儿吗”?
周芊芊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的出身,动什么都千万别动情,玩玩儿可以,认真就太奢侈了,不过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一个值得你用尽全力去认真的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过程会让人终身难忘”。
曾雅倩笑了笑,“你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
“呵呵,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样一个冰美人,是怎么看上这么个木讷无趣的山野小子的”?
曾雅倩想了半天,笑了笑说道:“他跟其他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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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手浩瀚集团,曾庆文才知道,这个董事长并不好当。哪怕是家族企业,也并非想象中那样毫无裂缝的拧成一股绳,在这个位置上,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合公司资源,进入房地产市场,虽然算不上开疆拓土,但至少也守成有余,投资房地产也算是颇有战略眼光,公司的盈利能力也越来越强。但是,股东们依然对他没有彻底臣服,特别是他大哥曾庆华和三弟曾庆生。
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受到全球经济危机的冲击,公司股价连续几天下滑好几个百分点,尽管这只能算是天灾人祸,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但公司的几个大股东偏要借题发挥,已经开始嘲热讽大有兴师问罪之势,今天白天公司股东大会上,大哥曾庆华竟然当着那么多股东的面指责自己不该鲁莽的收购一家化工厂。气得他当场就拍了桌子,他知道,这个董事长的位置,让很多人眼红。
虽然天早已经黑了下来,但曾庆文早已习惯了呆在办公室加班,这些年,特别是女儿上大学之后,已经很少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
自从把浩瀚集团交给而儿子曾庆文之后,曾国强就彻底卸下了担子,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也不和儿子女儿一起住,独自一人养养花种种草写写字,或者去世界各地旅游一圈,平时几乎不会到公司去。上一次来到公司还是在三年前,曾庆文力主进入房地产市场,那时曾庆文才当上董事长一两年,威望还不足以服众,遭到了以大儿子曾庆华为代表的不少股东反对,曾国强才不得不出面,那次来的时候,曾国强在股东大会上只霸气的说了一句话,“曾庆文是浩瀚集团的董事长,我听他的,你们听不听”?作为浩瀚集团的创始人,只需要一句话,所有股东都闭上了嘴。
董事长办公室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古色古香的中式家具,墙上还是挂着那几幅写意山水画,就连休息室的花鸟屏风也没有换,连位置都没有挪动。曾国强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乏点儿革故鼎新的冲劲儿。
曾庆文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才发现父亲已经站在了办公室,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道:
“爸,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说着起身把位置让出来说道:“您到这里来坐”。
曾国强有些不高兴的摆了摆手,“那是你的位置,给我好好坐着”。
曾国强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听说你最近遇到些麻烦,我来看看”。
曾庆文心里一阵苦涩,自从父亲把公司交给他,可以说是夙夜为谋,不仅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和自身的野心,更还有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愿望。从小到大,父亲就是他的偶像,他就像一座大山,让人仰望而无法攀登。他想证明自己能够扛起增氏家族,不想打扰已经退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