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那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上我?”
他摇头,“对不起。”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我来g大?”
那晚夏添对着他一直掉眼泪,最后什么也没说走了。
他的告白计划就此搁置,心底隐隐有些愧疚,愧疚他在无意中曾给了她希望。
他的第二次告白是在夏添有了男朋友之后,那天他收到她的短信说周末要去爬山,言辞里十分忐忑的问他要不要一起。
那时候学校正在组织校庆活动,他是活动的策划,虽不想让她失望,却实在分身乏术。
那天晚上小姑娘在与他相隔两百公里的大山里露营,彩排的时候台上的校园歌手十分煽情的说,“举起你们的手机,播打你喜欢那个人的电话,现在,我要唱一首歌来替你们表白……”
那对校园组合在学校十分受欢迎,彩排的时候也有不少学生过来看,现场围拢了百余人,听了之后纷纷尖叫,随后拨通手机号码。
那一晚,漆黑的夜色下到处是手机屏幕的灯光,他觉得很无聊,却在台上歌手唱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拨打了她的电话。
他想,苏以乐,你好好听,是我在对你告白。
那晚的电话如愿拨通,却没有她的声音,甚至过后学校里都在议论这件事,她也无从反应。
他有些挫败,不知道究竟是她不明白,还是她根本不想明白。
再后来,她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开始追金融系的一个男生,追的那么认真,就像是要花光所有的热情。
不甘就此结束,他在案例本上写了纸条交给她,等了许久后,回应他的是她终于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
回忆到这里,楚西摇头笑笑,绕过以前熟悉的每一条道,碰到曾经熟悉的导师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最后终于等到了刚下课的范教授。
范教授看到他很高兴,非要拉着他一起吃饭,他婉言拒绝,说苏以乐还在家里等着。
范教授惊讶的张了张嘴,很快就一副了然的模样,“你小子,我就知道当年你不怀好意,终于把她给追到手了?”
a市律师界无人不晓的楚律师竟笑的十分不好意思,“过程艰辛,幸好结局是好的。”
回到家的时候,他的苏以乐正踩着椅子在阳台晒衣服,见他回来脚尖指了指地上的盆,“递给我。”
他走过去一把将女人抱下来,“苏以乐,明天我就将以臣的婚纱设计图送到凌禄的店里,我们,结婚吧?”
女人乖巧的点点头,想了一下,脸上又出现狐疑的神情,“这么忽然,你是不是有阴谋?”
他在她唇边印了个吻,“没有阴谋,只是想把所有未知的因素全部扼杀掉,我才觉得安心。”
她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很快又摇摇头,“不行不行,学长你这样太不厚道了,老子跟你领证就是被你坑蒙拐骗了去的,这事儿我就不提了,可求婚吧,别人都是钻戒鲜花的,你现在对着一栏杆还有半盆子的衣服跟我求婚算怎么回事,老子都掉价到这个份上了吗?”
他想,他藏在心底的小姑娘大概是真的长大了,以前从来没发现过她有那么精明,可越长大,却似乎越不好糊弄了。
转身要去房间拿早已准备好的戒指,身后的小姑娘却一把从背后抱住他,“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就是要个钻戒鲜花吗,还没提烛光晚餐呢,你不能就这么吓跑了啊。”
午时的太阳照在身后暖暖的,他淡淡一笑,还有什么比起她主动更有诱惑力呢,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加深方才那一记只是浅尝即止的吻。
将婚纱图纸送到凌禄店里的时候,他回了一趟事务所,打算交代一番后,提早带苏以乐回家。
没想到,事务所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天他刚到事务所,王越就指着会客室对他说,“楚大,有位女士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大开的会客室内有人站了起来,举止优雅的对他点头致意。
他认出来了,是苏以乐的母亲,戚凌。
王越将她邀请到办公室后,替两人泡了茶,大概知道来者的身份,出去的时候顺带将门给带上了,办公室内立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戚凌打量着办公桌后沉默的年轻人,首先开口:“我想,楚律师应该知道我是谁。”
他点点头,语气平静,“当然,乐乐的母亲。”
他向来礼待别人,却似乎无法勉强自己对她摆出客气的姿态。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过苏以臣死后,苏以乐是怎么样颓然的状态,那段日子不仅仅是苏以乐的噩梦,也是他的。
他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小女人,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没有让他这么用心,怕的只是当初那个热情,肆意的小姑娘从此就死在那段时光里了。
午夜梦回,她一次次从噩梦里醒过来,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都拒绝睡觉,他只能白天晚上不休不眠的睁着眼睛,偶尔靠在床边小憩时,也会突然惊醒过来,生怕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苏以乐意图自杀的那天,他只是淡淡夺过了她手里的刀,之后的行为哪怕已经极尽克制,却仍旧吓到了她,可她大概不知道,那时候他心底升腾起的那种名为害怕的东西,在之后的时光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等了她这么久,怎么允许她就这么消失?
那种害怕,这辈子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大概是他的冷淡,让对面的女士十分不自在,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你跟乐乐既然要结婚了,那么以后也就是我的女婿了。”
他淡淡一笑,仍旧沉默。
戚凌看出他并不愿意多说什么,只好自己开口,“是我对不起乐乐,这么多年都没好好照顾她,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戚女士。”他终于开口,“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从美国回来了。”
戚凌征了一下,又叹息一声,“其实我来这里,一来是想要谢谢乐乐,elliot的手术很成功,二来,我也是真心祝福你们,我相信你可以将乐乐照顾的很好。”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眼神平静,伸手抚了抚茶杯,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这个是当然。”顿了一下又开口,“只是,乐乐大概并不想见你,所以还请你不要去找她。”
兴许这话说的并不合情理,天底下哪有母亲想见自己的女儿却被拒绝的,可是戚凌却像是早有预料,“我知道,我知道她恨我,当年我与她父亲早就没有了感情,这孩子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我去了美国之后也试图将他们接过去,可是乐乐……”
说到这里,戚凌捂住嘴,似乎难以讲下去,“她一直觉得她父亲临终前我没有好好照顾他,对我敌意很深,这些年我也试图想要缓和我们的关系,可是这孩子脾气倔的很……”
他静静的听着,不为所动,却也没有打扰。
妇人继续说,“ellion出事的时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和他父亲的肝脏都无法与他匹配,这个情况多么鲜少,可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我们一直等待着可以匹配的脏器,可是……”她看了他一眼,眼里泛起水光,“那个时候,ellion的父亲得知以臣的情况,万不得已,我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