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他看过柳擎宇的照片,但毕竟相比于柳擎宇故意装老的照片与眼前这位看起來很年轻的真人,还是很有差别的,再加上程永刚并沒有参加上次柳擎宇到任时的迎接仪式,所以,他还真沒有见过柳擎宇的真人,
但是,当程永刚的目光看到柳擎宇警服上的警衔的时候,不得不充满了疑惑的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柳擎宇微笑着看向程永刚道:“这位同志你好,我是柳擎宇沒错,你是……”
听到柳擎宇的肯定,程永刚顿时瞪大了眼睛,充满震惊的看了柳擎宇一眼,随即释然了,便笑着说道:“柳局长您好,我是福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程永刚,我今天來是想要给您提一些建议的,”
柳擎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分局副局长,程永刚的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留着干净利索的板寸,一张国字脸上微带着一丝紧张和疑惑,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坚毅和执着,
仅仅是看上这几眼,柳擎宇便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副局长绝对是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老警察,柳擎宇善于看人识人,因为在这一点上,他曾经听老爸说起过,老爸刘飞曾经说过,一个人的性格和人品,往往通过其面相所表现出來的气质能够表露出六七分左右,
柳擎宇宦海沉浮数年之后,结合老爸说给他的识人之术试验过很多次,基本上在对人的分析判断上准确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对于有些有特点的人,他的准确率更是高达百分之百,
尤其是眼前这位程永刚,往他面前一站,柳擎宇便感觉到一股和煦的春风拂过,但同时,这股春风中还带着一丝充满了威严的浩然正气,这才是一名心胸开阔、为人正直的警官应该有的气质,
虽然此刻程永刚说话的时候还略显紧张和疑惑,但是柳擎宇却并不在意,
柳擎宇笑着站起身來,亲自走到饮水机旁为程永刚倒了一杯茶,看到此处,程永刚连忙接过有些激动的说道:“柳局长,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现在,程永刚真的有些震惊了,他沒有想到,柳擎宇这位堂堂的市委常委、市局局长竟然会亲自给自己倒茶,
柳擎宇倒完茶之后,笑着说道:“坐吧,程永刚同志,你來是向我提什么建议的,”
程永刚听到柳擎宇问道这里,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來,看向柳擎宇沉声说道:“柳局长,我听说市局已经做出决定,说是要全面取消外聘人员的岗位,”
柳擎宇点点头:“沒错,这个决定是我主导的,”
程永刚道:“柳局长,对于您的这个决策,我是非常支持的,但是,我这次过來主要是想要提醒您一下,虽然您的决策非常好,但是,肯定也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因为这些外聘人员來历比较复杂,其中很多都是有关系有背景的,所以,您的这个决策会让很多人对您产生不满,同时,我也想要提醒您一下,我们市局办公经费不足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市政府拨款不够的问題,这里面的问題是十分复杂的,绝对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简单,”
说道这里,程永刚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柳局长,我知道,现在的您对我并不信任,在來您的办公室之前我也犹豫了很久,但是,我从您上任之后一系列的举动,尤其是您在这次新闻发布会上的举动让我对您的官德充满了钦佩,所以,我不希望您掉入岚山市的漩涡之中,哪怕是您真的要进入这个漩涡,至少也希望您有一个心理准备,”
说道这里,程永刚站起身來说道:“柳局长,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要跟您说这些事情,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先忙吧,”
说完,程永刚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柳擎宇站起身來亲自把程永刚送到了门口,最后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柳擎宇说这两个字的声音很低,但是却能够让程永刚听得清楚,
当程永刚看到柳擎宇起身來送自己的时候,心中便充满了震惊和感动,当他听到柳擎宇说出谢谢两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柳擎宇至少已经对他的话听进去了,
这样,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昂首阔步离开了柳擎宇的办公室,
送走了程永刚,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柳擎宇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柳擎宇可不是一般人,从程永刚刚才的表现和话语來看,程永刚应该是对岚山市的局势有着深深的了解的,甚至是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深深的担忧,他应该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但是现在却又不敢明说,他或许是有着些什么顾虑,但是不管怎么说,柳擎宇可以从程永刚的身上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善意,
只是,程永刚刚才的那番模棱两可的话到底蕴含着什么深意呢,他为什么说岚山市办公经费不足的问題有着深层次复杂的原因呢,
柳擎宇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也是一个善于接受别人意见的人,因为他清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个程永刚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跑到自己來告诉自己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但是柳擎宇却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善意,再加上从程永刚告诉自己之时脸上所隐含的那种忌惮之意,这说明程永刚对于告诉自己这些东西也是内心担忧无比的,他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会伤害他,
这一点也恰恰说明一些问題,
难道是市局的办公经费不足只是一个假象吗,难道真的像程永刚所说的,这里面有着深层次的原因吗,如果真的有的话,那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在柳擎宇凝思苦想的时候,在蔡宝山的办公室,蔡宝山、沈吉昌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茶几上,沈吉昌脸色凝重的说道:“蔡局长,今天柳擎宇似乎是故意想要把财务主导权收回去啊,他该不会是想要借机彻底掌控咱们市局的所有财政大权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蔡宝山微微一笑,脸上淡定无比:“老沈啊,你说得沒错,柳擎宇的心思我懂得,他的确是想要借机收回财政大权,但是问題在于,以我们岚山市公『安』局现在的财政状况,他收回财政大权又能如何呢,我们局里的账上现在可是一点钱都沒有了,下面各个处室的人都在为办案经费和相关的业务经费四处化缘,除了我蔡宝山以外,谁还能解决这个问題,我之所以把财政大权愿意在这个时候交给他,我就是想要将他一军,看他如何解决这个财政难題,
我相信,在这个岚山市,他柳擎宇还不具备像我这样强大的化缘资格,市委市政府那边柳擎宇我估计柳擎宇连一分钱都化缘不到,至于我们岚山市的企业,柳擎宇又不熟悉,我估计着,他唯一的打算只能是向上级领导去要了,但是,向上面去开口,有那么容易吗,需要做多少公关工作,做公关难道不需要花钱吗,我们市局现在又沒钱,柳擎宇拿什么去公关,”
说话之间,蔡宝山的脸上洋溢着高度的自信,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柳擎宇的蔑视,对于整个事情的掌控,他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