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肩头和后背上都有着箭伤,尤其是后背的箭伤更加严重。即使铺上最柔软的被褥,它还是使我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都不能正常躺着睡觉,只能趴着睡觉或者侧着睡觉。而由于右肩膀处还有伤,这个侧就只能单一的侧着左肩来睡了!
我问过侍候我的人,她们都一致告诉我,我是被大金国的仇敌,大宋人掳去,以我为人质要挟四太子,我的箭伤是四太子在营救我的时候,大宋人赐予我的。所以我应该恨大宋人。
只是,在听到这番说辞的时候,我在珠儿的眼里看到躲闪的目光。
珠儿和她们不同,他们说,珠儿是我的妹妹。可是我感觉得到,这些婢女丝毫不尊重珠儿。
自我醒后,四太子天天来我房里,日夜和我呆在一起。
晚上,当他沉重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响起的时候,我呆呆的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的心里有着疑惑,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忘了!可是偏偏我记不起来!
如果我是金人,那么我的父母是谁?我的亲人又是谁?为什么我看着这些金人,心里却丝毫没有一点亲切感呢?
四太子白日里不在府里,我渐渐可以下床走动。
已经是七月盛夏的天气,睡过午觉之后,我再也不想呆在房里,对珠儿提出去走动走动。
珠儿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侍候的另一位婢女。
这名婢女是金人,叫做月哥。她听了以后,脸色平静得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小夫人伤势还未痊愈,若是想出去走动,还是等四太子回府以后问问吧。”
我的心里立即愤怒了,这哪里是为了我的伤势?分明是在关押犯人!
为了表示愤怒,我闭上了眼睛,不吃也不喝,一直等到四太子回府。
每日里,只要他回来,必定是要到我房里来看我的。
到了晚间,果然传来了他的脚步声。
他在外面询问婢女,问我今天一天的事情,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当听到我说想出去而没有得到允许,一直在生气的时候,他沉默了。
他走进房里。我不理他。
往常的这个时候,我早已经起身,微笑着等着他,听他说外面的有趣事情,说街上又看到什么有趣的杂耍。谁家的丈夫和妻子吵了架诸如此类的趣事。
他在我身边坐了良久,我迟迟不转身吗,背对着他。
许久,他才说道:“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月哥是直接受命于我,你也不要生气。既然你想出去走走,明日我让她陪着你就是。”
我还是没有说话。
他又问我:“怎么了,你怎么还是不高兴?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明日你就可以出去了。”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还是有气,我立即起身,瞪着他问:“我是你的囚徒吗?为什么我连要去哪里都没有自由呢?就算宋人再猖狂,这里是金人的上京,难道还会大胆到这里来掳掠我?我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他听了,双眉一压,浓重的怒气立刻扑面而来。
冷冰冰的声音对我说道:“你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别把你看得太重要。你不过是我的女人罢了!”
我漠视着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我不是他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把她关起来,好像豢养宠物一般的这种方法至少我是不能接受的。
我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夜了,我静静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上的雕花。
他走进来,一眼不发地看着我,然后上床。
之前他与我虽然同床而睡,可是各睡各的被褥,今天,他却掀开了我的被子,钻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立即推他:“出去,不许和我在一起。”
他气恼得抓住我,一双眼睛睁得好像铜铃:“我不和你在一起和谁在一起?你是我的女人,总有一天要接受这个事实。”
不,我不是他的女人,我想摆脱他,可是他的一双大手就好像铁钳一般钳住了我,压得我不能动弹。他压上我的身体,凑到我的脸上,喘着粗气亲吻着我。
隔着薄薄的衣服,我感觉到他身躯的块块精肉,感觉到他的血脉偾张!
我拼命躲避着他的亲吻,背后的伤口疼痛欲裂。我的双手胡乱地抓挠他,一下子就将他的左脸抓出一道血痕!
他愤怒极了,捏住我的手对我吼起来:“敢反抗我?要不是看在你伤势还没好,我一定要把你吊起来打!”他用力撕开我的衣服,我的上身顿时裸露在他眼前。
我又羞又愤,可是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我完全都动不了。我只有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的侵略我,看着他的眼睛染上了一丝丝情欲。
我的眼睛不禁湿润,无论如何,我不愿意这个男人这样对我,即使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也不愿意。软弱的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来,我感觉我背部的床褥已经被热热的液体湿透。
看到我在哭泣,他突然一怔,温柔地用嘴唇吸走我的眼泪,低声说道:“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保证会好好待你。”
他随即发现床上的鲜血,翻过我的身子,慢慢按压我的身体,我背部的伤口愈发疼痛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我不禁喊道:“疼死我了!”
他懊恼地对我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你的伤口会裂开。”
他连忙下床,叫人请来大夫。
我的伤口再一次裂开,这次的裂开使我又恢复了囚牢一般的生活,每天晚上依然趴着睡觉。
而我想走出这间屋子的想法再一次幻灭。
我变得沉默寡言,他每天回来对我说话,就好比对着空气说话一样。我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珠儿真的和我有着某种关系,看到她,我总觉得比其他人多了一种熟悉,我反复地问着珠儿,我到底是谁?
在他有意的安排下,珠儿始终不会和我单独地在一起,她的身边永远有着月哥监视着我们的所有交谈。
珠儿每次来,都是伺候我喝药。
熬好的药汁又苦又黑,每次喝下去,我都感觉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喝的东西了!
伤口裂开的第二天,珠儿又一次来伺候我喝药。
我要喝两种药,一种是治伤口的,还有一种是固本的。
第一种药苦中带酸,第二种药酸中带涩。我之前一直都是喝的第二种药。
一天之内喝两种药,而且还分成早中晚三次,我都有点想吐了!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之前有一次我无意打翻了药碗,珠儿就立即看着月哥,好像十分害怕!
这次,勉强自己喝过第二种药之后,竟然都有想吐的感觉了!
我知道我不能当着月哥的面这样做,连忙要珠儿陪我去净室。
净室里,当着珠儿的面,我立即将药汁全部呕吐出来,我捶着胸口难受极了!珠儿惊讶地看着我,连忙为我递上清水。
我漱了下口,以手示意珠儿千万不要说下去。
珠儿立即点点头。
接着,就听到外面月哥说道:“小夫人,四太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