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再也没回去过。
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清晨,张凡带着邵华又吃了一次徽京的板鸭后,登上了去汉城的飞机。
说实话,首都的烤鸭也好吃,但张凡发现徽京的这个板鸭比首都的好吃。
老头子们克服不了,天天吃板鸭,两老头都开始绝食了,不过张凡倒是真心喜欢。
江城的八月真尼玛是难受,张凡觉得徽京已经够热了,一下飞机,张凡就觉得进入了大型笼屉。
那那那都是热的,热还不算,还潮湿,湿热的空气如同粘痰一样,瞬间贴在了脸上。
让张凡有一种走一步就想甩一下脑袋的感觉。
江城接机的人来的不多,不过看着都是老头,“这是你师叔!”
张凡笑着打招呼,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一群老头有隔阂。
比如飞机上吴老头还和张凡开玩笑,下了飞机,立马像是别人欠了他许多钱一样呢,一本正经的。
“大师哥、二师哥,先去酒店休息把。”
“休息什么?先去祭奠一下老头子。”卢老头罕见的说话很不给情面。
一群人,低调的前往了老头子安葬的地方。
车上,邵华小声问:“他们怎么也不交流?好像是仇人一样。”
“别搭理他们,一群老古董。”张凡说实话,对于祖系有啥什么感情没有,还真没有。
不过吴老头和卢老头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最好的年华都在这里。
“老师,我来了,我和师弟带着学生来了。当年您的夙愿让您的后辈完成了!肝胆癌在您当年改良的基础上,现在彻底根治了。”
安静的山岗上,微分吹过,让燥热的江城好像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
张凡瞅着墓碑上老头的照片,“一看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啊!”
“听说了吗?”
“听说了,医院老院长还有医学院的老校长,明天全部要进手术室。”
“这是不是偏房的后人来打脸啊?”
“扯,要是来打脸,这些老头会出来吗?”
“或许是一种所谓的传承,或者一种交接。”
江城附属大学,“明天放开最大的手术室,陈老、杨老……他们都要进手术室。”
“哎,要是主刀是我们自己医院的多好。”
“我也想,可惜,人家是卢院士的学生,张凡!好年轻啊,当年卢院士和吴院士离开的时候,也就这个年纪,现在,他们回来了。
哎,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办!”
“明天,你的师叔们,能动的师叔们全部要进手术室观摩你的手术,你别紧张,以前怎么做,明天也怎么做,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有压力。”
“师父,我觉得,我好像没啥压力,倒是你挺紧张的,他们几个七老八十的难道还能在手术室打我?哪他们合起来也打不过我啊!”
“伱小子!正经点。我们的事情是我们的,你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不过明天手术一定要做好。”
“好!”
清晨,张凡吃完黏黏糊糊的热干面,一边吃一边骂:“尼玛,这是啥啊,这是啥啊!”
西北人的面,讲究一个汤清面精,而这个,吃一嘴进去,感觉嗓子眼都让芝麻酱给糊住了!
回去的飞机上,欧阳听着一群烧伤科的医生嘀嘀咕咕的一会说散装省的怎么了,一会说人家医院怎么了,欧阳烦躁的直翻白眼。老太太经常鄙视张凡的小家子气,甚至觉得这个毛病都是老高给教坏的,一点不大气。
好像见不得好东西,现在好了,医院上上下下都是这个毛病了,听着胖古丽的话:张院就是不重视咱们,瞅瞅人家的分子紫外光治疗仪,病号都没几个,可设备全都是齐全的,人家的院长给我说,可以送我们一台。
“哇,这么大方啊,太好了!”
“不过人家想和我们继续研发防冻油,这個还的张院点头,其实我觉得人家都给设备,应该可以的……”
欧阳就怕这个,她觉得现在各个科室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这样不好,应该步调一致的听医院领导的安排。
本来想说两句,结果又忍住了,“算了,看他自己去,不听老娘的话,有他哭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小子打完针有没啥副作用,王红也是个憨憨。哎,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不让省心的张凡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手术室了,老陈跟着张凡的,王红这个货竟然撺掇着邵华去逛街了。
张凡带着赵京津进入了手术室,赵京津巡回开始,手术做的越来越好,辅助的也越来越厉害,甚至能让魔都的有些医院偷偷挖他,不过今天进入江城这个附属总医院后,他有点紧张。
瞅瞅,站着一排的黑着脸的人,尼玛当年自己的教科书都是人家编著的,现在站成一排的迎接自己,虽然脸色不好,可这些人当年对于外科医生就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赵京津瞅了一样张凡,发现张凡脸上看不出一丝丝的紧张。
老赵心里不得不感慨:“院长还是院长啊,这个气势,就不是我能学的!”
其实,张凡就知道这群老头是师叔,一群没自己师伯牛,还脾气不小的老头。他不知道外科教材前六版几乎就是这群人编著的,因为他学的正好是第六版,这群老头已经被淘汰了。
当年教材编著的战役,争夺的也特别厉害。老头不在的第一年,很多医学院校就不用人教版的教材了,然后第二年,编著权就被首都和魔都的人抢走了。
“开始麻丨醉丨!”手术室里,张凡开始下令。没有寒暄,没有刻意的打招呼,一进手术室,张凡就如同一个王者一样,甚至如同一个霸道不讲理的君主一样。
“麻丨醉丨完毕!”
“手术器械准备完毕!”
“手术开始!”
在当年老爷子改良手术的手术室里,祖系的弟子再一次的开始了手术改良的操作了。没有多余的手术观摩者,甚至连普外的主任都没有进来。
虽然是一群老头,但从张凡下达手术开始后,这群老头就睁大了眼睛,一个比一个认真的观看着张凡的手术操作。
切皮,进腹,手术刀下,老头们一会皱眉头,一会又惊讶!
“这小子的手法怎么似是而非啊!”江城附属医院的院长小声的问身边的另外一个师兄。
“嗯,相似但不同!”
虽然相似,但张凡的手法更精确,损伤更小。
一步一步进入腹腔,然后一点一点的分离胆囊血管,胆囊神经,一点一点清扫淋巴,一点一点切开组织。
慢慢的,几个老头不说话了,因为他们看出来了,张凡的手法更厉害。
四个小时,都没有耽搁中午饭,张凡的手术就结束了。
手术室的观察室里,“怎么样?”卢老头看着江城的师兄弟们,认真的问了一句。
没有人说话,一群师兄弟凑在一起,大家没有说话。
吴老头静静的说了一句:“难道,等着祖系烟消云散了,你们才会开口?”
其实当年的公案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一群人觉得不应该什么都按照老头子说的来办,而另外一群人觉得老头子改良的手术已经无法再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