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盘第一个砸到了女人和孩子,然后好像它也饿了一样朝着热锅热油飞了过去。
噼里啪啦,孩子吐了奶嘴,哇哇大哭,而女人一脸的鲜血,就好像鲜红的油漆泼从头泼了下来。
女人紧紧的抱着孩子,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呢,一锅热肉从天而降,鲜血上覆盖着肉片黄油,还有一头的长发上夹杂着绿色的葱花。
真的,猛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盘披萨呢。
家里的男人也顾不得烫的一身水泡,看着老婆和孩子满脸鲜血,魂都吓散了。
嚎啕着给110打电话,说的感觉好像国外的敌人打进来了一样。
等送到医院,除了女人的后脑勺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咕噜咕噜的流血以外,就是孩子和男人受了点惊吓,孩子喊着奶嘴哭,男人扶着墙哭。
越是到了年底,越是到了这种马上要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越是容易出事,像这一家三口,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不幸的,因为年底大雪的缘故,今年的年货储备比往年早了几天,特别是回家的杰克、丽丽们纷纷换上家里的衣服开始帮着干活。
最靠近茶素市区的一个汉族村庄,这里的人相对其他远离市区的人生活方式不太一样。
其他地方的人,不是放牧就是种植小麦玉米,而这里的人主要是玻璃大棚种菜,大棚前面种菜后面养猪,收入也是不错的。
因为家里的孩子们早早回来了,就挑了一条肥硕的白条猪准备杀了装香肠的装香肠,弄腊肉的弄腊肉。
一家人忙的热火朝天,几个三四岁的孩子也好像要参与进这个活动一样。
就在大家吆喝的去抓猪的时候,两个孩子玩啊玩的,爬上了杀猪后要褪毛的大铁锅。杀猪腿毛的铁锅,年纪轻一点的都不知道,因为现在不让你自己杀猪。
上点年纪的,曾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大都知道,这种铁锅比行军锅都大,一个成年人跳进去洗澡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这玩意是开水烫熟了猪皮表层让毛囊脱落的。
当一群人刚抬着猪朝院子里走的时候,两个孩子爬上了锅,朝着冒气的锅里咿咿呀呀的。
抬着猪的家长一看,腿都吓软了,还抓个屁的猪,喊,不敢喊,只能悄悄的脚底下恨不得能飞一样,摸过去。
孩子的妈妈已经瘫在了地上。
眼看着一把就抓着两个孩子了,结果孩子转头一看自己爸爸过来了,还以为抓猫猫,嬉笑中急急忙忙要躲避,然后带着笑容的孩子掉进了大锅里。
烫猪毛的热水,刚刚煮沸后才从灶台上搬移下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个原本是喜庆的院子里升腾而起。
孩子屁股以下,挛缩的厉害,粉嫩粉嫩的脚丫就如同旧社会被包裹后的金莲一样,小腿直接就是加了红曲粉的香肠被塞进开水锅里,可又没扎眼子一样,红肿红肿的腿上,满腿的白色水泡和灰白色的坏死皮肤。
也辛亏是在茶素,也辛亏当时孩子父亲就在身边,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李存厚异体移植皮肤直接用了上去,张凡、李存厚带领着茶素医院烧伤科的医生还有数字研究所的医生集体进了手术室,两个孩子,医生们分成了四波。
因为这种手术相当的耗时,一波医生根本做不下来,36个多小时,四波医生接替轮换着上手术,真的和感染病毒在拼手速。
而茶素的急诊中心,因为马上要春节的缘故,也格外的热闹,打架的,原本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就因为相互起了比较的心,然后喝点酒,酒瓶子相互如同放炮一样,爆炸在对方的脑袋上。
更有因为回谁家两口撕扯的如同猫挠的一样,薛飞都不敢回家,天天吃住在家。
有些事情听起来好像很奇葩,其实医院越是节假日遇上的越多。李存厚甚至想开个科普讲座,让一个连政府会议都不开的专家,忍不住要主动开会。
可想而知,每年得有多少惨不忍睹的事情发生,所以越是到了喜庆的日子,越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和家人的安全。
忙中有序的队伍班子慢慢的开始组建起来了,赵燕芳肯定指望不上的,别看她是外科科研总教头,可她对于肝胆这一块还是比较陌生的,拉来给搭建框架可以,真当顶梁柱是不行的。
不过好在路宁在,这个张凡倒是不用担心。虽然医院里忙,张凡这边已经开始准备了,这玩意怎么说呢,因为医院几乎没有闲的时间。
冬天肺部疾病,流感、心脏疾病、骨折,春天各种过敏哮喘,夏天骨折、胃肠疾病,秋天有是过敏哮喘,胃肠,还有一年四季的大肚婆。
说实话,简单的看好像也就这几种疾病。
可当一个地区的患者乌泱泱的进到医院的时候,哪个场景,真的,医生迟到连电梯都挤不进去,一点都不夸张,尤其是季节轮换的时候。
胰腺癌号称癌中之王,他的邻居胆囊癌,也不能小觑。这种疾病,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熟女,尤其是65岁以后的女性。喜欢就喜欢吧,可这个家伙治愈率相当的低,没有特效药物,没有靶器官药物,只有手术治疗。
最重要的是效果和愈合也十分的不理想。
尤其重要的是,这个手术和医生的水平诧异关系密切。张凡选胆囊癌,首先是因为系统中正好有一个可以在目前水平下能达到的改良切除方式。
第二,为了让卢老头高兴一点,毕竟心情好,身体好,这才长寿之道。所以张凡选择了胆囊癌。
张凡要组建胆囊班底,老头都不敢相信,就好像已经对一个浪荡子失去信心的时候,这个货回头了,来了一个金不换!
张凡组建班底的第一天,老爷子穿着西服领带,就差胸前别着胸章了。
老头对着一群好奇的医生和张凡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列席一下。”
路宁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记得老头这么规整的还是当年他毕业的时候,至于张凡的硕士毕业,用句春秋说法就是不提也罢。
除了老头最高兴以外,就是赵京津了,赵京津甚至比欧阳都高兴,欧阳毕竟是内科出生,再怎么支持张凡,知道张凡有内科科研能力后,其实还能是偏向内科的。
可惜,张凡不听,对于张凡不顶嘴,但也不听话的表现,老太太也只能撅着嘴表示老娘不高兴而已。
赵京津从鸟市放弃竞争中心医院院长,然后直接来茶素给张凡当副手,并不是中心医院多差,就当时刚升格的茶素医院,论资格轮底蕴论医院设备,比中心医院强不到哪里去。
而中心医院,就一个名字,就可以知道,这个老牌的医院的位置得有多好。
用一个商人的话,location、location、location!
可老赵断臂一样的来茶素,为了啥,为了茶素的熏马肠?
他是奔着张凡肝胆未来的发展而来的。
来医院后,的确发展的不错,可发展蒸蒸日上的只是医院,可对于老赵来说,除了能得到一个善于配合同志的评语以外,还能有什么?当茶素院长?
老赵想都没想过。
左等张凡不搞,右等张凡还不搞,澡都洗了无数遍了,张凡还是不搞,老赵都快没了期盼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望门寡的时候,忽然张凡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