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没有吃早饭的体力消耗,让我回到家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让蔡姨给我弄了点吃的,才发现虽然是周末,但家里还是静悄悄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随便吃了点就往二楼爬去,被莫靖南那声莫名其妙的狮子吼给吓坏了的小心脏,需要来个回笼觉好好地压压惊。当我一推开我的房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异常地凌乱,像是被小偷给光顾过似的,我赶紧大叫了一声,“蔡姨......”
可是,回应我的却是“咚”的一阵关门声,接着身后便传来了杨若熙的说话声,“杨思宛,跟我男人约会的滋味怎么样?你们是抱在一起忆苦思甜了,还是滚在一起缅怀过去了?”
一听到这赤果果的讽刺声,我也就不再紧张了。是啊,我怎么忘记了,除了小偷以外,现在的家里还多了个杨若熙呢?
我转过身去,看着正双手环胸,靠在门上的姐姐,“杨若熙,别把我想象的跟你一样没有贞操和节操。
至少,我知道在莫靖南顶着你男朋友的头衔的时候,不会像你一样生扑上去的。但是,就像你所说的,我们毕竟是一段有了那么长感情的旧情人,所以,偶尔聚在一起叙叙旧缅怀一下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的。而且,你这个女朋友向来以温柔大方自居,肯定不会吃这种醋的吧?”
杨若熙被我说的脸色铁青,双手也耷拉下来,垂落在身旁两侧,握成了拳头又松开,再握再松。终于在第三个回合的时候,她开始像以前一样淡定地笑了,笑着靠近我,还好心地帮我拨弄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头发。
“思宛,你说的对,不论你怎么折腾,他莫靖南现在都是我的人。所以,身为姐姐的也特别地替你着想,这不,看你太忙了没有时间,我就过来看看。看看你还有哪些库存是需要被清理的,以免睹物思人,做出什么有伤我们杨家门面的事情!”
杨若熙说着就让开身体,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门后的一盆灰,还有星星点点的没有烧完的一些碎片。第一眼我就看到了莫靖南当年送我的那个钥匙扣,我快步地走过去。
也不管不顾那灰还烫不烫,就上手想要捡起来,余温一下子就让我的手弹了回来。
杨若熙也跟着走了过来,在我的身旁蹲下来,笑着说道,“哟,烫着了吧?让你这么不小心,有些东西都烧成灰了,你还捡它干嘛?来来来......让我看看有没有起泡,我让蔡姨给你拿点烫伤膏来。”
杨若熙拉起我的手,我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她,瞪着她淡定的微笑。突然抽回自己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她推倒在地,指着门外声嘶力竭地吼道,“杨若熙,你给我滚,马上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说着,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杨思宛慢腾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米色风衣,“别这么激动,不就是些破钥匙扣吗?你要是喜欢,姐今天就去给你订购一沓回来。”
“滚啊!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我不等杨若熙说完,就用力推着她往外面走,好巧不巧地,这时候我妈突然回来了。她放下包就赶紧地朝着楼上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吼道,“杨思宛,你在发什么疯呢?那天自己摔下来没有达到目的,现在又要推你姐下来了吗?”
那一刻,我根本就听不见我妈的话,使出我浑身的力气推搡着杨若熙。我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杨若熙,挡在她的面前,“有本事,你连你妈一起推下去算了!”
我看着我妈那种老鹰护小鸡的动作就愣住了,因为那天在酒吧里,莫靖南也是用这样的动作,紧紧地把杨若熙护卫在他的羽翼之下。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好笑,又很可悲,我看着我妈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想要叫她一声,告诉她我也是她的女儿。
就算杨若熙样样优秀,但偏心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地明目张胆?她那种誓死护卫的眼神真的伤到我了。
可是,最终我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连那声“妈”都没有叫出口。我转过身,关上门,蹲在地上,把那个灰盆拉了过来,从里面挑出还没有完全烧掉的残渣。
多少次我都把这些东西扔出窗外,多少次我又立刻跑下去把它们都一一捡了回来。
后来,我就安慰自己,留下这些并不是因为它们都是莫靖南送的,只是代表着我曾经的一段青涩的回忆。等我老来的时候,再拿起来看看,还能淡然地面对那段过去。可是,事实证明,这种安慰就真的只是安慰罢了,我感觉我和莫靖南最后剩下的一点回忆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我看着手指上开始冒出来的一个个小泡泡,都说十指连心,这时候才感悟到这句话的真谛,手疼,心更疼!
把剩余的那些没有烧掉的东西装到一个小袋子里之后,我就把它放到了背包里。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拿起背包,就下了楼。经过客厅的时候,正好听到杨若熙和我妈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今天中午要吃的菜。
我在换鞋的时候,我妈问了句,“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又要去哪里?”
我没有搭理她,杨若熙立刻就补充道,“思宛,妈跟你说话呢!”
“杨若熙,我耳朵没有瘸,我听得见,你能不能不要猫哭耗子?放心,你要是一个月都不说话的话,我也不会拿你当哑巴对待的!”
本来我真的不想当着我妈的面再跟杨若熙呛呛的,因为结果只能是让我妈更加烦我。可是,杨若熙那张嘴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魔力,总能把我轻易地撩拨地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摇旗呐喊地吼着,“主人,你要fighting!”
我妈看了我一眼,却意外地什么也没说,在我临出门的时候,蔡姨走了过来,塞给我一个烫伤膏和棉签,“先把手洗干净了擦点,要是自己不会弄,就去医院。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家家的都说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这脸上可不能长水泡。”
握着那个小药膏,那一刻,我真的有冲动抱着蔡姨喊她一声妈。
“知道了,蔡姨,没想到您懂得还挺多,连什么第二张脸都知道!”说着,我还没大没小地拍了拍蔡姨的脸,她朝着我的屁股上拍了我一下,就催促着我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
手伤成这样,我也就没办法开车了,在路边拦到了一辆出租之后,正要报秦蕊家的地址的时候,发现我爸的车子回来了,此时正停在路边打电话。我刚想要摇下车窗喊他的时候,发现司机老王却一踩油门,掉了个头走掉了。
看我爸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莫名地我就想到了今天早上我和莫靖南潜入若云的事情,竟然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司机师傅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大概是以为我要去赶时髦捉奸神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