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沃尔玛门口冷风嗖嗖地站了快半个小时,而这位方南城就知道先进来德克士避一下风,顿时我觉得自己好傻啊好傻啊。
方南城也看见我了,见我走过去,主动地站了起来。
他带着一副半框的眼镜,长的很干净,走上前他首先跟我说抱歉:“不好意思让你在外面等那么久,本来想跟你打电话的又怕你万一堵车在路上,所以我就觉得自己等一会儿没关系。”
方南城这么一说,我也没话说了,就笑了笑说:“没关系没关系,正好在外面醒了醒神。”
方南城帮我要了一杯热可可,让我用来暖手暖胃:“一到冬天我胃就不好,喝这个就好一些了。”
这一点就直接拉近了我们俩的距离,因为同样都胃不好。
在说话的时候,方南城告诉我他家的情况,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个,父母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车祸身亡了。
我一听这心就沉了下来,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我爸也是出车祸,担惊受怕了很长时间。
我说:“不好意思……”
方南城摇了摇头:“事情都过去十年了,慢慢地也都淡忘了。”
我问:“你是家里的独生子么?”
其实我看方南城不像是独生子,因为一般家里的独生子和独生女都不太会照顾人,就像我如果和佳茵在一起,我就总是丢三落四,佳茵在后面帮我收拾烂摊子。
果然,我猜得没错,方南城说他又一个哥哥。
但是,哥哥……
方南城接着说:“我哥哥是脑瘫,我需要照顾他。”
我听了一愣。
这个消息我小姨绝对不知道,要不然她绝对不会介绍给我。
现在这个社会太功利了,不过不能怨我们,也不能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
跟方南城聊了一会儿,我接到了苏启白的电话。
苏启白说:“我和瑶瑶回来了,你来机场接我俩,从海南给你带了好东西。”
我说:“我现在正忙,没空。”
坐在对座的方南城对我打了一个手势,我对苏启白说:“你先等会儿。”捂着话筒问方南城什么事儿。
方南城说:“没关系,你去机场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机场?”
方南城笑了笑:“你手机的音量,就是我不想听见也难。”
我:“……”
方南城是开着车过来的,一辆低价位的奥迪,不过方南城的开车技术不错,就算是这个下班的时间点堵车堵的走走停停,我也没有感觉到有晕车恶心想吐。
到了机场,方南城说:“你朋友有几个人?”
我说:“两个。”
他说:“我在这里等你,你接了你朋友了我送你们回去。”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打车回去就行了。”
方南城轻笑了一声:“你来机场接人,接过了人再打车回去?我等你一会儿吧,我今天医院里没什么手术。”
我知道方南城什么意思,我这空手来接人了,接了人再坐出租回去,那还来接什么人。
既然方南城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推辞,直说谢谢。
我想,如果不是现在我心里还有程煜悬而未决,那或许,我会和方南城好好谈一次恋爱。
因为这样的男人,有耐心,懂得关心别人,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只要有他就能把你照顾的很好。
这一点,方南城和佳茵很像,都能带个人温暖的感觉。
接到苏启白和李瑶,苏启白把手里的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塞给我拎着,然后把李瑶手里的旅行包拿过来自己背着,扭过头向后面喊道:“你们做大巴走吧,我们有司机来接!”
我:“……”
我就说,明明苏启白和李瑶是报的团,哪有直接到机场就不往回拉的。我正想要说话,李瑶拉了拉我的袖子:“七百跟人吹大了,现在得想办法圆谎。”
苏启白跟人一起旅游的时候,跟同行的旅客说自己家有别墅,在全球五百强里面当中国区的经理。
我翻了一个白眼:“七百,你真是想发财想疯了吧,以后不叫你七百了叫你发财吧。”
李瑶噗嗤一声笑出来:“发财,发财,好像是狗的名字。”
苏启白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问:“开车来了么?”
我说:“那我要是没开车来怎么办,我本来都准备接了你们打车回去呢。”
苏启白耸了耸肩:“那就说东西忘了再回去一趟,等他们这些人走了再走。”
我说:“虚荣。”
在出机场的时候,我告诉苏启白今天是一个朋友顺路开车过来的,是人介绍的相亲对象,到车上不要乱说。
李瑶很惊讶:“桑桑,你才多大了就相亲了?”
我摊手:“是吧,我也觉得太早了。”
到了车上,苏启白是没有和方南城乱说,他突然心血来潮就问起我和虞泽端的事情来了。
苏启白说:“你和你那个高富帅的前任到底怎么了?”
我扭过头,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苏启白咧嘴笑了笑:“不想说就别说了,还是我说的那句话,社会上的人总要留个心眼,很多人和事儿都不靠谱。”
我这才明白了。
苏启白是在担心我,担心我没有了解别人就又乱动真心。
不过,我和虞泽端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开始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
方南城把我们送到苏启白租的地方,我说要请方南城吃饭,但是他说:“不了,我哥还在家等着我呢。”
苏启白从来都是自来熟,更别提人家从机场费时费油地把他接回来,就说:“叫上你哥一起呗,我做东。”
方南城笑了笑:“改天吧,你们刚回来也累了。”
等方南城走了之后,我才对苏启白说:“他哥哥是脑瘫。”
苏启白一愣,隔了有十秒钟才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不能逾越的,只要你喜欢,总比是骗你的要好。”
到苏启白租的地方,一共十几平米的地方,我、苏启白和李瑶三个人一站,基本上就没有转身的地方了。
苏启白说给我从海南带的特产,就是几个特别类似芭蕉的粉蕉,还有贝壳。
我看了一头黑线:“上次我去青海大连的时候还送你两把贝壳梳子呢,现在你就拿破贝壳糊弄我。”
苏启白嘿嘿一笑:“你那破梳子我也用不上。”
李瑶说:“给我用了。”
我说:“十块钱一把呢。”
跟老朋友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样,即使已经半年没见了,但是见了面也不会生分,还是会有很多的话要说。
苏启白知道我被骗了,也没有再戳我的伤口,只是在最后我走的时候出来送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普普通通最好,不要太坎坷。”
路边高高的灯柱将我们俩的影子拉的很长,就在这样寒冷的冬天,这种街头巷尾偶尔也会传来几声狗吠。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启白说:“你看我,我多想赚大钱,给李瑶过上好的生活,让她爸她妈认可我,但是现在结果呢?”
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平凡人必定有平凡人的幸福,不要刚说完就打自己的脸。”
苏启白说:“你还记得那首《凡人歌》么?”
我点了点头:“记得。”
苏启白哼起来,我也跟着他用我五音不全的嗓音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