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德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血色，李小亮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严格说起来，那个齐建的话也不是全错的，中医一道是非常重视验的，有的时候理论学得再好也没有用处。比如说现在他自然能看得出林德然的虚弱比起刚动完手术的状态还要差，但是同时又需要及时地进行营养补充，那么对于火候的把握就非常重要了，李小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至少跟林巧巧她们对自己的盲目信心相比。

“好了，现在老校长的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我去解决人民医院那里的麻烦。”

李小亮神态冰冷地走了出去，让林玉芳和傅晴陪着林巧巧一起照顾着林德然。第一次，他心里有了不顾一切都要宰了齐建这个人渣的想法！

人民医院里，这几天齐建总是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上一次在林家的时候，那个叫李小亮的赤脚医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每当齐建想到那时候的场景，总是不由自主地流下冷汗来。

不过，这大概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吧？齐建每次都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不管怎么说，那也只是一个学了几天医，连个证都考不下来的赤脚医生而已，最多他也就是有点儿疑神疑鬼而已，凭他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的秘密！

这么一边给自己壮着胆子，齐建长吸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没人，慢慢走进了眼科住院处的吸烟室里。

“嘿嘿，齐大夫，这一次真是多亏了您了，弄到的东西卖了个大价钱，那，这是您的那一份。”早已经有一个长相颇为猥琐的小胖子等在了那里，看到有人进来还是小吃了一惊，不过看到是齐建之后，立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嗯。”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有人闯进来的地方，齐建也不敢把钱拿出来慢慢点，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对方一向也没有出过什么差子。

而且。

如果他真的敢不老实的话，货源全都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只要把他们的货源一断！看他们还不哭着来求自己！

直接把钱放进自己的衣兜里，齐建又想起了这一次被李小亮怀疑的事情来心里一下子不大平衡了：“我说，最近的药价涨得这么贵！我们的这一份是不是也该涨点儿了？”

那个小胖子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齐大夫，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这年头，涨价的可不止是药品啊，弄运输的油钱，店面钱，哪个不涨啊，虽然卖得更多了，但是咱们的利润却一点儿也没涨，这个，齐大夫你可别为难我们了吧？”

“少废话！”齐建冷冷地道，“你可别忘了，找上我们的可不止是你们一家，而且这件事儿光我一个人也办不成，里面的护士，药品站的人，哪个不得上下打点！这个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他们大家伙的意思，如果下一次不涨点儿钱的话，那咱们以后也甭合作了！我还就不信别人出不了比你们更高的价了。”

“别，别介啊！”那个小胖子看到齐建这一次也是动了真格的了，连忙陪着小心：“这样吧，这事儿我自己也做不了主，还是得向我们总经理说一声，我尽量帮您说服他您看怎么样？”

齐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好好告诉你那个总经理，记得他的钱是谁帮他挣回来的！”说完，齐建快步离开了吸烟室。

坐着电梯下了楼，齐建表现得十分自然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在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一笔巨款。

让他非常不爽的是每一次还得特么的拿到钱第一时间去找药品处的那个骚娘们分钱。那老东西掌握着整个药品处的监管，如果不把她买通的话，那这样的买卖根本就谈不成！

轻轻走进药品处，每天这个时候一般用药分药都已经完成，所以药品处这里空荡荡的，齐建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那个骚娘们都会把其它的护士调开，只有她一个人。

“刘姐，那小子送钱来了，你看咱们怎么分吧。”走到微机室，齐建就看到那个刘姐正一边对着电脑一边拿着记帐的本子挨个对。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大门儿那边，齐建一边把口袋里装钱的信封扔到了桌子上，“那，钱都在这儿了，论理儿应该是五万块儿，但是具体有没有那我可没点啊，要是出错了，下一次咱一块儿找那个小胖子算帐！”

“哦？齐大夫，你说的这五万块是什么钱呢？那个小胖子又是什么人，你又干嘛要跟这里的护士分钱呢？”突然，那个“刘姐”右手一伸抓到了自己的长发上轻轻一拎——那竟然是一个假发，而坐在电脑前的人正好转回身来，竟然是李小亮！

齐建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傻傻地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容，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李小亮悠然把假发一扔，“是不是这时候应该是你跟那一位刘护士有啥好事儿的时候，分钱？五万块钱！呵呵，听上去，好像不是啥能见得了光的事儿啊。”

“快说！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齐建的心虚一下子化为了愤怒，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出了这句喝问。

“呵呵，到现在你还猜不到原因？”李小亮笑容隐去，声音变得冰冷，“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你给老校长用的药是有问题的！那些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顶多就是些生理盐水而已。尤其是那些高价营养液，要么就是过期的要么就是被你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调了包了！所以我很自然就怀疑到了这里的药品处，不管这事儿有没有你的功劳，想要做到这一点儿就必须要同那个负责这里监察的刘护士长配合，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成功，这样一个守株待兔的好地方我怎么可能错过呢？果然钓到了你这条大鱼啊！”

齐建听到了李小亮的分析，心里已经完全绝望，本来他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说不定这个李小亮是同刘护士长认识的，他说不定是找刘护士长玩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在林老先生的家里的那种种的表演现在看起来比猴戏还要丢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已经完全没有退路，齐建也完全地冷静了下来，或者可以说，当他第一次开始做这种勾当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着被人发现的这一天。

“呵呵，哈哈哈哈！”齐建突然仰着头大笑起来，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在笑倒不如说是在发泄着一种情绪。

“李小亮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明白啊！”齐建淡淡地抽出一根烟来点上，“只不过是以前的一个人曾经借我的钱，只不过我当时手头有点儿紧所以让刘护士长同我一块儿借的，现在人家把钱还回来了，我只是跑到这儿来把她的那一份还给她而已，这样算得了什么？至于你说的什么林老先生的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事儿你爱找谁说找谁说去。别在老子面前装，像你这样的大学生老子一年面试几十个！”

“哦，”李小亮长长地拖一个腔，“如果是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的话，那等会儿等刘护士长从外面回来之后，应该跟你能对得起来才对吧？你敢保证等会儿绝对不会给她任何的提示由得我来问她几个问题吗？如果你们俩的说法一致，我立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再不会对你有半点儿怀疑，而如果她的话同你的不一样，嘿嘿，那就麻烦你们两个跟着我一块儿去见你们的院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