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秀笑了笑,放下茶杯,迟疑着道:“叶书记,其实,我还是有些纳闷,纪委很多同志都很适合,您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仰坐在皮椅上,掸了掸烟灰,诚挚地道:“原因是多方面的,你沟通协调的能力很强,又能够坚持原则,在纪委工作的时间也很长,经验非常丰富,在纪委这些干部里,威望很高,你上来,大家都会服气。”
祝文秀抿嘴一笑,低声地道:“叶书记,您过奖了。”
我笑了笑,皱眉吸了一口烟,轻声地道:“当然了,还有些是纯靠直觉判断的,感觉咱俩挺投缘,应该会配合得很默契。”
祝文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点着头道:“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爽朗地笑了起来,把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沉着声道:“那就好,只要咱们能够齐心协力,纪委的工作肯定能再上个台阶。”
祝文秀喝了口茶水,敛去笑容,表情凝重地道:“叶书记,听说在常委会上,您提到了吴爱军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拉开抽屉,取出几封举报信,递过去,轻声地道:“这里有些线索,你可以先拿去看看。”
祝文秀把举报信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约莫五六分钟之后,她轻吁了一口气,抬头道:“牵涉的问题不少,这案子要查下去,可能要费些时间。”
我笑了笑,微一摆手道:“案子可以慢慢查,耽误之急,是集中精力,先把纪委内部理顺。”
祝文秀会意地一笑,站了起来,真诚地发出了邀请:“叶书记,晚上要是没有别的应酬,一起吃顿饭吧。”
我摆了摆手,谦让道:“祝主任,不必破费了吧?”
祝文秀笑了笑,固执地道:“一定要去,我们家老徐已经在张罗饭菜了,您能到家里吃饭,我们两人都觉得荣幸呢!”
我呵呵一笑,点着头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祝文秀耸了耸肩,笑着说:“为免外面传闲话,就请书记大人把车子开到后街上,我去那等您。”
“好的。”我笑了笑,目送着祝文秀走了出去。
伏案批了会文件,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我看了一下号码,见是周媛打来的,赶忙接通,笑着道:“美人老师,有何指教?”
周媛微微一笑,柔着声道:“少贫嘴,我要去趟荆州,周一才能回来,晚上不要等我吃饭了。”
我一听,登时来了精神,赶忙笑着道:“美人老师,干脆咱俩一起去吧,趁着周末,我也过去拜见泰山大人!”
周媛啐了一口,羞红着脸道:“讨厌,别胡说!”
我喝了口茶水,笑嘻嘻地道:“美人老师,我是认真的,丑女婿也要见岳父嘛,再说了,纸里包不住火,老爷子早晚都会知道,瞒太久了也不好,对吧?”
周媛赶忙摇头,悄声地道:“不行,你千万别乱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周媛嫣然一笑,柔着声道:“我现在心太乱,等安静下来再说吧。”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地道:“几时走?我过去送你。”
周媛摇着头道:“不用了呢,你可别过来,不然,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那样最好,省得你总下不了决心。”
周媛哼了一声,微微撅嘴道:“不和你说了!”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盲音,我哑然失笑,在自己最近的强势攻击下,周媛已经芳心大乱,性子也有了些许的改变,时常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撒娇的语气,再不似以前那样冷冰冰的。
其实有时想想,我也感到一些尴尬,觉得有些对不住老爷子,以往在青阳工作时,和市领导去过老爷子家里几次,总是会顺些好烟好酒,现在竟然惦记上了人家的宝贝女儿,事情败露那天,免不了要被呵斥一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想抱得美人归,脸皮太薄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她女儿怕是要独身一辈子了,哪里还有外孙抱?
想到这里,我的念头终于通达了,端着茶杯笑了起来。
下班之后,我按照约定,开车转到了后街,祝文秀早已等在那里,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笑着道:“没办法,人言可畏啊!总要避讳着点,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呵呵一笑,点着头道:“小心些也好。”
祝文秀指了路,我开车行去,到了小区门口,却愕然发现,祝文秀家竟然也在江边,离光华路不远,只隔了几十米的距离,远远地,就能望到那片高档住宅区。
想起那晚的美妙经历,我的内心又开始荡漾起来,那位陌生的明艳少丨妇丨,又在脑海中悄然浮现,挥之不去。
祝文秀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站在车边发呆的我,诧异地问道:“叶书记,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这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我叹了一口气,跟在祝文秀的身后,缓缓地走进单元楼。
祝文秀家住在三楼,约莫九十多平方,面积虽然不大,客厅布置得却很温馨,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生动的风景画,棕色的布艺沙发摆在墙边,墙角还放着两盆滴水观音,进了屋子后,祝文秀的老公就带着女儿迎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我坐下。
祝文秀的老公姓徐,是退伍军人,身材结实,脸庞黝黑,在部队时,曾经做到了营级干部,转业回到闵江以后,在事业单位上班,而他的女儿只有十三岁,刚上初一,小丫头有些怕生,在喊了叔叔以后,只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就返回卧室,再也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