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中的铅笔丢在旁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呵呵地道:“好吧,晓丽嘴巴甜,我很喜欢。”
庞钧连连摇着头道:“那丫头现在不大上进,前几天听说还给男同学写情书,被我知道了,狠狠地揍了一顿。”
我摆了摆手道:“老庞,你的方法太简单粗.暴了,应该以说服教育为主。”
庞钧苦笑着道:“关键是说不服啊,那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比我都能说。”
我呵呵一笑,微微摇着头道:“那也不能打骂,现在的孩子受不了委屈,万一来个离家出走,只怕你哭都来不及了。”
庞钧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她倒没说要离家出走,就喊着要上叶叔叔这来告状,把我的纪委书记拿下去。”
我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她要过来告状,我还真不饶你。”庞钧呵呵一笑,又与我笑着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庞钧刚一离开,黄铁臣就走了进来,他先是汇报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之后笑了笑,皱眉吸了一口烟,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沉吟着道:“叶书记,辛存焕进班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吧?”
我喝了一口茶水,转动着茶杯,似笑非笑地望着黄铁臣,微微点着头道:“嗯!差不多吧,之前我和耀文县长、鲁书记沟通了一下,还要上会讨论,看看其他常委的意思,怎么,老黄,你又变卦了?”
黄铁臣赶忙笑着摆手道:“没有,哪能呢!”
说完之后,他挪了挪屁股,皱着眉头掐灭半截烟,轻轻丢在烟灰缸里,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见状,微微一笑,端着茶杯走到他旁边坐下,拿脚踢了踢他的皮鞋,笑着道:“老黄,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黄铁臣嘿嘿一笑,挠着头道:“叶书记,能不能把招商引资这块划给我?”我喝了口茶水,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望着黄铁臣笑了笑,却不表态。
黄铁臣继续道:“叶书记,招商引资工作非常重要,市里、县里都很重视,我这不也是为您多分担一点嘛。”
我呵呵一笑,低声地道:“你这老黄牛也知道说漂亮话啦,依我看,你是静极思动,想打着招商的旗号出去游山玩水吧?”
黄铁臣老脸一红,赶忙摆手道:“哪能呢,叶书记,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的思想觉悟可没有那么低。”
我吸了一口烟,笑了笑,点了点着头道:“那好吧,你先和耀文县长商量下吧,他要是不反对,我没意见。”
黄铁臣听了后,立时明白我的弦外之意,赶忙笑逐颜开地道:“叶书记,那咱们可一言为定。”
我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戳了戳,拍了拍手,就微微点着头道:“一言为定。”
黄铁臣的兴致登时高昂起来,笑着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我把他送到门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老黄肯让出常委的位置,按道理,也应该给他些补偿,今年陵台的招商引资的形势应该会很好,把这块分给他,也算是照顾了老黄的情绪。
就跟玩走马灯似得,黄铁臣离开后不久,辛存焕就走了进来,我见他双眼通红,就笑着说:“怎么,昨晚熬夜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太拼命啊。”
辛存焕笑了笑,拉过椅子坐下,叹了一口气道:“凌晨一点多钟,307国道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我和交通局的老徐赶了过去,紧急处理了一下,天快亮才回来。”
我关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没有搞出人命来吧?”
辛存焕犹豫了一下,便苦着脸道:“三死一伤,其中一辆还是军用吉普,被超载的大货车正面撞击,驾驶室已经被撞得变形了。”
我皱了皱眉头,从椅子后站起,走到地图旁,望了望,沉吟着道:“还是城西柳坡桥那段吧?”
辛存焕点了点头,来到我身后,拿手指道:“这段路转弯近三十米长的的斜坡,路宽不足七米,每年都有不少车辆在这里出事故,在全县17个高危路段里,它的危险性最大。”
我摸着下颌道:“307国道上我去转过,在通过县城这一段路况极差,很多路面坑坑洼洼,又窄又弯,应该拓宽硬化,不然就是制约发展的瓶颈。”
辛存焕轻声地道:“以前老曹曾经想出了个方案,就是县里自筹资金,修出一段三十公里长的公路来,然后在柳坡桥附近建个收费站,可惜几次打报告到省交通厅,都没有批下来,他带人去省里活动了将半个月,都没有争取下来。”
我站在地图边,沉思半晌,点着头道:“这是个好办法,你回去再重新把方案搞一下,之后我交给耀文县长,他之前在市里当宣传部长,和省里接触的多,请他出面联系一下,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辛存焕笑着说:“那可太好了,307国道可是交通要道,每天在西郊过往的车辆有近万台,这要是建了收费站,可就变成了聚宝盆,就算是与市里五五分账,收入也是相当可观了,能为县里解决掉大问题。”
我笑了笑,一摆手道:“先不要讲收入,要讲投入,我们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拦路打劫的。”
辛存焕呵呵一笑,连连点着头道:“叶书记讲的在理。”
我返回办公桌后,喝了口茶水,沉吟着道:“辛存焕县长,市里批准,咱们增补一位副县长作为常委,县里考虑推荐你或者黄铁臣同志,但黄铁臣同志主动让贤,你应该请他喝顿酒啊。”
辛存焕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坐回皮椅上,连连摆手道:“叶书记,你有所不知,这个老黄,已经逼着我请了四次客了,我这光见打雷不见下雨,他那边倒把竹杠敲得咣咣响。”
我听了后,哈哈一笑,一抿嘴道:“这个黄铁臣,还真是不肯吃亏的主儿。”
辛存焕跟着笑了一会儿,就轻声地道:“叶书记,老黄交际能力虽说差了点,但做事踏实,要是把招商引资那块划给他,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
我哼了一声,点了点着头道:“当然合适了,他刚刚过来打了一通锣,你就上来敲边鼓,这工作能力,当真是没得说了。”
辛存焕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这是赶巧了,我们可绝对没有搞串联。”
我笑着道:“没关系,只要是好事,别说搞串联了,就算是逼宫都可以。”
辛存焕倒吃了一惊,忙讪讪道:“叶书记,这玩笑可开大了,在陵台县,还没谁有这个胆子。”
我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轻声地道:“别光在底下干活,有空要常去东楼转转,耀文县长刚过来,对下面的情况不太了解,你们要经常过去汇报工作。”
辛存焕点了点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轻声地道:“明白。”
中午吃过饭后,我接到了白雪玲打来的电话,经过刘队等人的现场勘测,没有在房间里发现陌生人的指纹,而茶壶经过初步检查,里面也没有发现可疑物质,详细的化验报告,要两天后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