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大力度开发我国西部尤其是西北地区，强化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道路、铁路和油气管线建设，可以很大程度拉动西部经济快速发展，同时也能使得西部与东部地区经济联系更加紧密，而且也可以使得亚欧大陆桥成为真正沟通我国和亚地区的纽带。”

后面厚厚的几份资料和意见都是关于俄罗斯近期政治和经济状况以及亚五国目前发展前景与天朝之间外交关系现状，以及天朝与亚五国的经贸关系现状。

老者一边轻轻敲打着橡木桌边缘，一边细细的阅读着一段话语，说高瞻远瞩不为过，对于国家能源前景看得相当远，而且拿出了相当有针对性的建议，虽然未必完全符合实际，但是那是因为他所占的角度和位置不一样，但也足以证明对方在这方面下的工夫了。

“小冯。”

“副总理？”

“安排一个座谈，放假结束之后，请计委谢主任、经贸委秦主任和黄主任，还有国家开发银行的刘行长参加，嗯！还要去邀请政研室这几位同志参加。”

“内容是……？”

“嗯！国家能源供应远景规划。”老者轻声地说道，目光显得深邃悠远。

黄翰并没有意识到他写的那一份建议报告这个时候正摆放在副总理的案头，并且很快会送到总书记和总理的案头。

事实，先前并不是没有人对于国家能源远景担忧过，但是正如我所说过的那样，你的意见能否会形成政策贯彻，不是因为你的意见是否真正正确，而是源于你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领导对你的意见看法，而其他因素则要微弱许多，而前者和后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某种函数变值，前者变化是，后者会成几何倍数的放大。

此时的黄翰正在玉州享受着一个难得的假期，相较于寒冷干燥的京城，温暖湿润的玉州显得要舒适许多，当然在那些并不习惯玉州气候的人眼里，这种温暖湿润也能勉强被称作阴冷潮湿。

地位的变迁已经让较为固定的聚会变得十分困难起来，而要想几人都能聚在一起更是一种奢求了，当黄翰和柳宪霖能坐在一起促膝谈心时，杨正林已经登了飞往京城的班机，连他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任务在等待着他，以至于春节才刚刚开始，他不得不独自离乡。

刘宗言同样也没有了机会，长津县所发的一起恶性凶杀案打乱了他的计划，连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何秀华和常务副市长乔波都已经赶到了现场，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丨安丨局长如果不到场，那是一种典型的轻怠行径了。

失去了两个重要角色的聚会显得有些轻松了，好在黄翰和柳宪霖很容易找到了共同话题，十七大的召开无疑是一个最为引人注意的话题，无论是黄翰还是柳宪霖都无法回避，在这次党的盛会，他们的定位将会如何不仅仅是他们，还同样引起了很多人的瞩目。

四十至五十岁之间这一年龄层次的干部，已经开始逐渐成为共和国高级干部的主流，而黄翰和柳宪霖无疑都是其的佼佼者，柳宪霖极有可能会在翻年之后，正式担任黔南省委副书记兼黔阳市委书记。

而黄翰自不必说，虽然在经贸委党组名列靠后，但是这只能说明他担任经贸委领导时间太短，并不代表他的地位是低。按照他们目前升的态势，如果不出意外，央候补委员名单会按照姓氏笔画顺序都应该会出现他们俩的名字。

有时候一点小小改变都会改变某个人的人生，我不知道自己为黄翰提供的大方向会不会为他以及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但是自己觉得不管会有什么，至少自己要去努力一下，天朝的命运不应该掌握在别人手，而只能掌握在国人自己手。

看着黄翰和柳宪霖谈笑风生的模样，我清楚其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像表面这样的融洽。

我不清楚黄翰所走的那一条道路和柳宪霖坚信的方向是南辕北辙，亦或是异曲同工，在他看来矛盾虽然存在，但那只是在进度和节奏的认识差异，以至于在路线所表达出来的不同，而国家往往是在这样的争执妥协，继续向前发展。

我发现自己很好的充当了一种润滑剂或者说转换器的角色，当两人的观点发生分歧时，总是会由自己来提出充当妥协折的方案，或者说岔开话题将他们的争论或者交流引到另外一些热点问题，而且自己似乎也乐此不疲。

“发展经济路线当然不能动摇，但是发展经济的目的何在？不是为了发展经济而发展经济，而是为了尽可能快尽可能好的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而发展经济，发展经济只是一种手段，如果偏离了这个主旨，那一切毫无意义了。”柳宪霖目光沉静，语气淡然。

“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这句话说起来十分容易，但是怎样改善？国家经济起步晚底子薄的现实要求我们在发展经济的路子必然会遭遇阵痛，改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是必需的，像沪海和东北老工业基地改造，那肯定有人会付出代价。”黄翰话语藏锋，“不能因为要付出代价停滞不前或者走折路线，那只会让我们以后付出代价更大！”

“改革会付出代价，这一点我也承认，但是为什么国家不能推进改革之前考虑更周到一些替付出代价者设想得更多一些呢？急功近利在很多地方都存在，这会很大程度激化本可以缓缓化解的矛盾，发展也需要稳定的环境，我不认为一个充满不稳定因素的社会能使我们改革获得成功。”柳宪霖毫不客气的反驳。

“国家当然应该也肯定会这样做，但是不是为了考虑周全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徘徊等待观望呢？改革本来是新事物，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循？我们只能在探索前进摸索，然后找出规律，这是代价。”黄翰一样寸步不让。

解开一个疙瘩，立即会有另一个疙瘩冒出，这让一午两人都是乐此不疲，倒是我这个和事佬弄得疲惫不堪，他不得不殚精竭虑的思考两人提出的观点，然后和后世印象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来解释或者分析，究竟有多大作用，我也不知道。

疲惫不堪归疲惫不堪，但是我也从体悟到了不少，两个政坛沉浮的老手即便是在舌剑唇枪的斗嘴都显得那样平心静气，没有半点意气之争，纯粹是一种看法意见的探讨争辩，真有一种听大学生辩论的感觉。

不过很快两人的问题集到了一个问题，而且观点显得格外一致，那是我的婚姻大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示我应该考虑个人问题，而且应该极其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草率了事。

“庆泉，在京里倒是有合适人选，不过我倒是担心你这个脾气能不能适应，所以也没敢帮你搭腔，你觉得怎么样？”黄翰一脸肃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