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李书记,没那么夸张吧?咱们也是为了工作不是?霍书记站在我们这角度,说不定做得我们俩更出格呢。”
我嘿嘿一笑,轻声地道:“李书记,走吧,咱们这时候是不是该去霍书记办公室里,和老板摊一下牌了?”
霍崇浩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事实,他内心并没有像常委会那样怒不可遏,甚至他还有些羡慕和嫉妒,李永仓和我这两个家伙能如此胆大包天的干出这种事情。
毫无疑问,这事儿是我策划,而后由李永仓拍板的。
根据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已经有超过六千人受理登记,按照陵台方面的设想,每人收取城市配套费三千元,那是超过一千八百万的城市配套费收入!这是何等一笔可观的收入!
不能不说,叶庆泉这个家伙脑瓜子实在够灵,总能在不同渠道找到生财之道,而且每每总是游.走在政策的边缘,踩着钢丝绳一般办成事儿,但总是办成了。
而李永仓这个家伙,如此沉稳老实的一个人,为什么在当了县委书记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对于我的放肆无忌,不但没有半点约束,反而是一力支持。
霍崇浩真有点想不明白,怎么本来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居然能凑在一堆,而且相处的还如此热络!
省里边郝省长又在过问这件事情了,霍崇浩有些烦恼、又有些欣喜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依然是祸福难料。
至少从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是,郝省长对于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当然也对这种先斩后奏的表现有些恼怒,这一切又需要自己去替李永仓和叶庆泉揩屁股,而像这种单独直接向郝省长汇报工作的机会,却并不多,这也是霍崇浩烦恼唯一安慰的。
他正思考着,这时汤彦琳出现在霍崇浩办公室的门口,轻声地道:“霍书记,李永仓和叶庆泉过来了。”
“唔!秘书长,咱们俩吧,好好给这两个老少配一课,得让他们乖乖的服从大局,服从市里的整体利益,别以为他们抢了先,可以为所欲为了!”
霍崇浩竭力想要让自己变得愤怒起来,但是他有些好笑的发现,自己似乎做不到。
当李永仓和我终于完成再次受教育,从霍崇浩办公室里出来时,我们俩人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意。
虽然霍崇浩语气严厉,差一点破口大骂了,但是我们俩人因为心早有底,那是抱定一个主意,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得解决,千般不是,总得看在那将近两千万银子的份不是?
不过在市委大院里边,我们俩人却还是装出一副乖孙子模样,缩头缩脑、一副垂头丧气的架势,一直到钻进停在市委大院里的车时,我们俩人才算是忍不住相视而笑……
“哈哈!庆泉,成了!”
李永仓将身体靠在椅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欣喜的道:“虽说市里边狠了点,但总算还是给咱们陵台县留了两口汤喝!”
我唏嘘感叹,也有些戏谑的道:“嘿嘿!李书记,不错了,能有两口汤喝都不错了,我一直担心霍书记要斩尽杀绝不给咱们一点想头呢。和市里四六开,嗯!算是差强人意吧,聊胜于无,一切工作都得咱们做,市里边只管坐收渔利,悲哀啊,悲哀!难道说咱们天生是卖苦力的命?”
“得了,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算是霍书记真要咱们来个三七开、甚至二八开,咱们俩还不是只能大眼瞪小眼,难道说,咱们还敢拔刀相向不成?”被我有些诙谐的语气感染,李永仓也难得的调侃起来。
“管他呢,至少咱们今年可以过一个安泰年了,现在至少我们不用操心,剩下的该是市里边的事情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双手抱在脑后,悠闲的道:“李书记,咱们换换车吧,你这车也够逊了,今年咱们陵台财政增收全市第一,农民增收全市第一,GDP 增幅全市第一,全市总结会咱们至少得抱好几个奖牌回来,也算对得起全县人民了吧?”
李永仓想了想,道:“嗯!可以考虑一下,县委、县政府车辆本来不够,有的几台也都是些破车,进修理厂的时间工作的时间还长,添几台车也说得过去。”
前面的司机小陈听了后,禁不住接话道:“李书记,说实话,咱们早该换车了,您看看别人丰亭和苍化的县委书记、县长,坐的都是啥车?丰亭皮书记坐的是新奥迪,啧啧!那玩的档次,可都是市委常委级别的,奎阳的张书记坐的也是辆崭新的最新款的皇冠,市里边也只有咱们陵台和苍化两个县,现在还在坐这普桑,而且都是用了五六年的老普桑了。”
李永仓皱起眉头,轻叱道:“小陈,你少给我在冒这些酸水!有车给你开不错了,我看前几年的时候,一辆破吉普,开得不是也蛮好的?”
“‘陈师长’,坐奥迪也未必心头踏实啊,有时候只怕还觉得是坐在针毡、火炉呢。”
我笑了笑,和李永仓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皮加泰现在也是日子难过,那奥迪怕都成了心病。今年他们县里几个指标都落后,不但是霍崇浩、连胡升达也多次在不同场合批评丰亭经济增长乏力,县里没有应对之策,让丰亭县委、县政府一班人,整天都坐卧不安,弄不好,过了这个春节,县里人事会有调整了。
“买几部桑塔纳2000吧,分两批次买吧,年前先买两台。”
李永仓沉吟了一下,奥迪太刺眼了,而且价格也不合适,买两台奥迪至少能买三台桑塔纳2000了,他说道:“把老花和老龙的车可以调整出来,这样也可以让县政府这边几个口,都保证有车用。对了,庆泉,年终资金调配没有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只要省政府那边能落个实在答复,咱们也放心了。咱们俩背了这么大一个罪过,总得给咱们一点想头不是?”我点了点头道。
“嗯!庆泉,还有几家制革企业,也想进入咱们河东新区,你觉得怎么样?”
李永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前些时日,两人在这个问题有分歧,虽然常委会我表示个人服从常委会决定,但是后来在三松和嘉泰两家制革企业从签约到奠基,我都没有出面,都是由曹渊一手操办,现在制革企业蜂拥而来,这倒反而让先前一直支持制革行业进入陵台的李永仓有些犹豫了。
“嘿嘿!李书记,又要回到这个老问题啊?”
我挠挠脑袋,笑了笑道:“我个人意见还是没变,对一般规模的制革企业不欢迎,他们在环保问题肯定达不了标,但是县里既然决定要引进这些企业,我个人意见服从组织决定。”
李永仓瞪了我一眼,道:“庆泉,别给我说这些官话,我是想听听你个人想法,嗯!现在的,既成事实的不说了。”
“嗯!这些制革企业都是瞅着咱们陵台县出产的生皮资源来的。咱们的牧草基地已经辐射到了其他周邻县,大华、三叶两家生产规模不断提升,加工量也越来越大,连带着通城的西河县、临近的苍化县都开始在发展山地畜牧业,而牛羊都在往大华和三叶两家企业输送,可以说,只要大华和三叶这两家企业在这里,他们只能围绕着咱们陵台转,我们没有必要把标准降得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