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把万也不算少了,琢磨一下,也能找出条好路子来。”我笑了笑:“逸民,你要真想找个路子,我建议你搞搞加油站。”
“加油站?”吴逸民愣怔了一下,问道:“搞加油站干嘛,那有多大意思?”
“哼!逸民,你可别小看加油站这一行,现在也许你还不觉得,但是真正入门,你知道这一行其的奥秘,要不,你先去考察一下,现在加油站牌照控制还不是很严,但是随着政策的变化,只怕几年后,你手若是有个口岸好点的加油站,那身价绝对不一样,若是能寻找好的地段口岸,搞几个加油站,你只管等着数钱吧。”
“哦?”
吴逸民对我的眼光相当佩服,虽然看不出加油站怎么能赚大钱,但是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其依据和道理,尤其是那句自己人熟地熟,正好可以利用手资源,而且只管等着数钱,也很合他意。
这加油站行业也那么简单,批发进货,零售卖出,一旦建成,也算得是一劳永逸的活计,他略一琢磨,道:“庆泉,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倒是要好好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门道。”
我印象,经营加油站绝对是值得投资的行业,不说石油和石化两家为了控制零售渠道展开的加油站收购大战,使得加油站收购价格暴涨几倍,是加油站这种行业,也适合吴逸民这种性格的人,可以充分利用吴逸民的人脉资源来开发加油站。
至于经营,只要是地理位置好,随着私家车的不断普及,你根本不需要考虑客源,找个人替你看着,你只管数钱。
之后,我们三人又聊了好一阵子,才各自散去……
回到宾馆时,我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手无意识的转动着打火机,琢磨着吴逸民和我嘀咕那段话的含义,目光却投向窗外,整栋宾馆大楼里悄然无声,寂静得如同沉睡的森林,我的心却躁动不安,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我到现在才知道,当初白梦妮竟然调查过我。
想想也无可厚非,那种京城的深宅大院,想用一个人,自然会考察对方的习性、来历等方方面面。
很显然,一个白梦妮都能轻易地通过户籍关系查到自己的出生地,那算老妈以前搬过再多次的家,也都将是徒劳的,假如那人真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么自己的存在,应该早已为他所知,但他为什么从没有来见自己呢?
这样推测下来,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他与老妈之间的感情不好,分手时闹得很僵,已经有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而自己也因此被迁怒;又或者,那人本身是个薄情寡性之人,在他的心里,只有名利而没有亲情,这种可能性最大。
想到这儿,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拿手指用力地挤压前额,试图把这些乱糟糟的念头从脑袋里挤压出去。
正烦恼间,敲门声忽然响起,我的心房猛地跳动了几下,自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该来的,好像已经来了……
我丢下手的打火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慢慢地走到门边,摸着手冰冷的门把手,犹豫了半晌,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此刻终于下定决心,很多事情,总归是逃不掉的,自己必须要有面对它的勇气。
缓缓打开房门,一个气度不凡的老人出现在面前,老人身穿西装,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衬衫,面色红润,脸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的目光瞥向他的右手,那里正握着两枚象棋的棋子,一枚是红色的相,一枚是红色的将,那将、相两枚棋子不停地在他的掌心里磨擦翻动,传来‘咔咔!’的声响。
老人脸的微笑很有一种亲和力,眼里流露出的目光也让我感到一种温暖,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老先生,您有什么事?”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稳些,脸也带出淡淡的笑容。
老者摊开右手,露出那两枚棋子,微笑着道:“小伙子,我住在隔壁的房间,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闷得无聊,能否赏光过来坐坐,陪老朽下几盘棋。”
“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我在心里暗自嘟囔一句,但老人身释放出的那种善意,让自己难以拒绝他的邀请,更何况,仅仅凭借直接,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位老人和京城那位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好的。”
我把声音放得很轻,但非常清晰地落入老者的耳,他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我则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把房门关,却不急着迈步,只是微笑着看着老人。
老人会意地一笑,走在前面带路,两人的步伐同样的稳健有力,我细心地留意到,老人走路时的姿态颇有特点,刚毅透出一种优雅,小腿的摆动也很是舒展,最关键的是,他所行走的路线竟然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的笔直,似乎是经过特殊的礼仪训练。
这样跟在老人的身后,径直走进隔壁的房间,我坐到沙发,脸色带着自信但谦和的笑容,我现在十分留意自己的举止,绝对不能让京城那些人看低了。
老人先是很热情地从递给我一瓶冰红茶,随后很自然地坐到我的对面,不露痕迹地观察着我的表现,从我的表情神态到目光,直至手指鞋尖,即便是最细微的一个动作都不肯放过,但那种观察并不令人感到反感,我很坦然地面对着他的审视,内心松弛而平静,没有体会到丝毫的压力。
似乎对我不卑不亢的姿态很是欣赏,老人脸的笑意更浓厚了,抬手道:“请喝茶。”
“谢谢!”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手的冰红茶打开,轻轻喝一口,随即盖好瓶盖,放在茶几,之后环顾四周,似笑非笑地冲老人轻声地道:“老先生这是从哪里来啊?”
老人微微一笑,双手放在膝盖,轻轻地拍打几下,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开口道:“京城!”
我见他的目光大有深意,知道自己猜想的没有错,只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是什么,于是捏着下颌,试探着道:“敢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人笑了笑,拿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茶几的棋盘,柔和的目光从我的脸移下来,盯在他的一双手,轻声地道:“你可以叫我财叔,他们都这么叫。”
我心头一震,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却又故意皱起眉头,做出一脸茫然的神态,明知故问地道:“财叔,他们又是谁?”
财叔收回目光,拿手轻轻拍打着膝盖,语气舒缓地道:“你应该知道的,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觉得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震得我心神激荡、头皮发麻,但我很快调整过来,若无其事地把手从下巴移开,轻轻地在膝盖拂了几下,沉吟半晌后,低头道:“财叔,你估计是认错人了!”
财叔似乎早知道我会这么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沉吟着道:“你心里有怨恨是正常的,这其的恩怨纠葛,也不是几句话能讲清楚的,但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尖,盯着自己的皮鞋,轻声地问道:“财叔,请问您一个问题,他们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