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山?”
听得这个山名我倒是觉得颇为有趣,问道:“怎么会叫做囫囵山呢?那还有温泉?”
“嗯!囫囵山在那边,翻过这道山梁,沿着谷底走,也只有几里地,那山有一大片野枣子林,据说囫囵吞枣这个成语典故,出自这个地方,山脚下边一连串的泉眼,有冷水泉,也有不少温泉,都在石头罅隙间,冒出来汩汩流水,香溪的游弄不好是从那儿发源出来的呢。”
董胜利原来是马首学的语老师,对于马首区范围内的典故还是颇有研究,“那一串泉眼子断断续续绵延两三里地呢,如果不是地理位置太偏了,而且又在那囫囵山山脚下一处沟谷,发展水田灌溉真还不用愁。”
“老董,用泉水来灌田,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为什么不能把温泉利用起来,让外边人来这泡一泡温泉,挣外边来泡温泉人的钱呢?”我反问道。
“叶县长,这说得轻巧,钻进这蓬莱观这旮旯里的这条路,那也是这么多年来,各地善男信女们捐物捐款,才慢慢把地基给垫了起来,去年才整修了一下,要不汽车能进来?”
董胜利连连摇头,唉声叹气的道:“那囫囵山从马首那边过不去,得从咱们这蓬莱观前绕过去,还有几里地,为了这几眼泉,谁还来把这条路修了不成?
另外,野枣子林那些枣子的味道也很一般,凭一个囫囵吞枣的故事,难道能骗得人家不远千里来这买枣不成?”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囫囵山风景如何?还有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囫囵山封山有些年了,边除了一大片野枣子林外,再往里走,还有不少保存较好的森林,不过靠外边的这一片,原来被砍伐一空了,都是前些年封山和植树造林的时候,才补种了一些树,现在应该都成材了,我那会儿还在区里当组织干事的时候,曾经到那边去种过树。山有些涧谷和瀑布、小溪啥的,各种动物也不少,不过山那路,实在是不好走,去年还有人山去偷猎,摔断了腿,后来被林业公丨安丨给抓了,被送到区卫生院医治好了,才关起来。”
王二凯笑着插话,道:“怎么,叶县长若是有兴趣,今儿个下午咱们去遛达一圈,山顶还有一个潭,叫做寒水潭,水面大概有百十亩,水是清澈见底,但实际有十多二十米深,大暑天下去半个小时人都得冻僵,大热天你要坐在水潭边,都能感觉凉气沁入心脾,身体差一点的,还得加件外套才行。”
“哦!还有这样的风水宝地?那岂不是夏天里的避暑胜地?”我惊叹的道,感觉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避暑胜地?那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除了偷偷山砍柴、偷伐、偷猎的,谁没事儿去那儿啊!道路不通,还胜地?这不是寒碜人么?”说着,王二凯自嘲的笑了起来。
但我却没有笑,这蓬莱观规模不小,而且香火很盛,如果真能确定为正式合法的宗教活动场所,那地位一下子变了,政府也可以光明正大介入开发,尤其是这蓬莱观除了建筑颇为值得一看外,还有碧玉酒和山泡菜,味道也是绝佳。
另外,各种山野蔬菜做成的蓬莱观素斋也算的一绝,若是把名气打出去,完全可以吸引不少外地非善男信女类的游客,来这里游玩。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陵台这边似乎看点少了一点,这会儿又听得这个囫囵山和一系列温泉泉眼,还有这个寒水潭和大片的原始森林,这简直是天生和蓬莱观搭配来的。
加囫囵吞枣这个流传甚广的成语典故,两处风景点合在一处进行打造,然后加以推广宣传,前景应该相当乐观才是,至少可以成为陵台一大旅游亮点,对于招商引资和带动当地农民的致富,很有好处。
“虽然在本地老百姓眼里,这算不什么,但是在外地人,尤其是外地城市居民眼,却大不一样。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尤其是城市居民腰包里逐渐充实起来,旅游产业必然会成为一个新兴产业,如何充分开发和利用本地区的旅游资源,这是一个需要仔细研究的话题,还得从长计议。”
我想了想,摸出香烟,散了一圈,掏出打火机,把香烟点,皱眉吸了一口,道:“老王,我看这样,今天咱们是来看这实验基地的,不去囫囵山了,改天我回去和辛县长说说,把你们区贺书记以及马首镇的领导都叫在一块儿,好生合计一下这条线的风景点。”
这一番话说下来,我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我能看得出来,无论是王二凯还是游明富,都对自己的看法有些不以为然,反倒是董胜利眼光闪动,看样子有些心。
不过话也说回来,现在要让他们感受到旅游产业对一地经济的发展带动,未免太高看他们了。但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发展,虽然对于一地的GDP数字看起来没有多少提高,但是对于当地农民的增收,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也行,我们等着叶县长的召唤了。”王二凯这老狐狸还是笑着应和道。
“走吧,今天算是实实在在看了一个点,李县长说渠水乡以及太陵乡都不错,我得争取今天下午全部都跑完,有个初步印象,然后在才好给那些专家教授们建议。”
说完后,我在一干人的簇拥之下,漫步到了车旁。
“老王,你们烟庙乡搞得不错,是基础条件差了一点。嗯!你和老董下去也要开始做一些前期的工作,从县城到河口这条路迟早要修,而且时间不会拖太久,可以先把老百姓发动起来,另外做好沿线规划的前期工作。”
说到这儿,我掸了掸烟灰,轻声地道:“这样,一旦规划下来,可以马推开。我这里只是想和你漏个风,我估计,县里可能会马召开关于交通建设的工作会议。虽然县城到新坪这条路是第一要务,但是河口到县城这条公路,也很重要。这是改善我们陵台南部地区交通状况,以及促进经济发展的主动脉,必须要打通。”
王二凯和董胜利眼睛都是一亮,齐声的道:“叶县长,您说的可是真的?这新坪到县城这条道路咱们是听说要修了,可是这到河口这边的南线,可从没有听县里边提起过啊。”
“你现在不是听我提起了么?北线肯定是首先需要解决了,那是我们陵台和市里以及省里联系的咽喉,但是南线也必须要解决,而且要尽快解决,这关系到我们陵台南部九个乡镇的发展,和二十多万老百姓的脱贫致富,我既然被放在了陵台,又分管交通,再怎么样,我也要把这两件事情给解决了。”
说到后来,我的语意坚决肯定。
“叶县长,如果真的要修县城到河口的公路,我们烟庙乡要人出人,要地出地,”
“是没钱?”我笑着反问了一句,打断了王二凯表的决心。
王二凯苦笑着道:“嘿嘿!叶县长,你也知道,现在我们下边的乡镇财政实在太困难了,你瞧瞧我们这些乡镇书记、乡长,吸的都是啥烟?你知道了,包里这阿诗玛,都还是临时买的,一般我和老董都是抽白壳子红梅或者茶花,那都还算好的,叶县长,省城边那些乡镇书记、乡长们,不会有我们这么寒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