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有所悟,试探着问道:“那省委季书记的态度呢?”
刘宗言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很难讲,大概还是想坐山观虎斗,等到机会成熟时,再坐收渔人之利吧,这是老头子一贯的手法了,一招鲜,吃遍天!”
见他说的有趣,我哑然失笑,皱着眉头吸了口烟,狐疑地道:“可前次我见到鸣凤书记,感觉还好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刘宗言放下杯子,双手抱胸,淡然地道:“那是当然了,鸣凤书记的定力出地好,愈是到了关键时刻,愈发地镇定,像老人家曾经讲过的,每临大事有静气!”
“老人家讲过这句吗?”
尽管内心存疑,我还是点了点头,轻笑着道:“那倒是,鸣凤书记给人的感觉,是无论到了任何时候,都是胸有成竹,处乱不惊,让人看了,觉得心里踏实!”
“是啊,信心很重要!”
刘宗言伸手摸着前额,又侧过身子,小声地道:“还有,凤山市的张书记,也在底下运作,争分夺秒地帮鸣凤书记做工作,争取得到地市级领导的支持,那也很重要!”
我默然半晌,才笑了笑,低声地道:“真没想到,表面看着,一切平静如常,可底下却是暗流汹涌,政治啊,政治,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不定!”
刘宗言微微一笑,拿起桌的杯子,信手把玩道:“现在的形势发展,已经很是严峻了,两方面似乎都在剑拔弩张,积蓄力量,准备奋力一搏,鸣凤书记这边自然也不例外!”
我把香烟熄灭,丢到烟灰缸里,微笑着道:“刘哥,那按你的估计,鸣凤书记会有几成胜算?”
刘宗言面容严峻,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地道:“虽然老板很有自信,也在积极地做着准备,但那边阵营的势力也很强大,如果硬碰硬,很容易两败俱伤!”
“这样啊!”我皱起眉头,轻声地问道:“怎么,已经没有协调的余地了吗?”
刘宗言摆了摆手,叹息一声道:“难啊,按照老板的话讲,触动灵魂容易,触动利益太难了!”
我点了点头,自从看见过当初青阳市的斗争,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政治争斗,非同儿戏,容不得半点差池,脸闪过一丝惆怅,微微点头道:“是啊,刘哥,你讲的很有道理,只是,我这个位置太低了,真到那个时候,未必会帮忙!”
刘宗言笑着摆手,压低声音道:“老弟,你过谦了,次宏泰集团的生产基地能落户青阳,谁不知道是你出力最多,这次到了关键时刻,也要请对方帮忙,你和宏泰的白小姐是莫逆之交,这个大家都很清楚。”
我也早想到了对方会提这个,此时被证实,也不觉得怪,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鸣凤书记有需要,我是义不容辞的,但人微言轻,最多也只能帮着领领路,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好说了!”
刘宗言呵呵一笑,侧身道:“叶老弟,能领路好,宏泰集团的门槛多高啊,寻常的地方领导,根本找不到门径!”
我微微一笑,连连点头道:“是啊,毕竟是元勋之后,眼界自然是会高些的!”
刘宗言笑着点头,又压低声音,提醒道:“叶老弟,还有啊,这段时间,在下面做事也要注意一些,有什么最新的动态,凡是涉及到老板这边的,都要在第一时间,及时和我联系,可别耽误了!”
我微微一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试探着道:“听说省纪委的史厅长,和鸣凤书记之间,走得很近吧?”
刘宗言知道我想问的是次尚庭松那事情,轻轻摇头,深思熟虑地道:“谈不,史厅长这个人十分油滑,喜欢钻营,和各方面的关系都保持得不错,在形势没有完全明朗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被拉过来的。”
我嗯了一声,说道:“那好,刘哥,请放心,有什么新情况,我一定和你联系!”
刘宗言笑容满面,抬腕看了下表,说道:“好的,时间不早了,这样吧,有空再联系!”
我也点了点头,起身和他握手,笑着道:“刘哥,那改天等你高升了,再登门祝贺!”
刘宗言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俩人客气几句,到楼下分手,我站在台阶,轻轻挥手,目送着刘宗言开车离去,步行穿过前面斜街,走到候雪芸家楼下,仰头向张望,却见楼亮着灯光,很显然,对方在家里。
我掏出手机,迟疑了半晌,还是拨打了号码,铃声响了两下,被挂断了。
我有些失望,徘徊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刚刚行出十几米远,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来电显示,正是候雪芸打来的,接通电话,低声地道:“雪芸,休息了吗?”
“还没有!”候雪芸娇媚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意味。
我微微一笑,转身往回走了几米,望着楼,微笑着道:“刚刚和朋友打了场保龄球。”
候雪芸摸着红唇,柔声地道:“是在赛德大厦吗?”
我笑了笑,讶然道:“真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
候雪芸叹了一口气,幽怨地道:“猜的呗!
我仰起头,微笑着道:“那你再猜猜吧,我在哪里呢?”
“现在?”候雪芸微微蹙眉,娇慵地从床坐起,拂动下秀发,弯腰穿拖鞋,走到窗边,拨开淡紫色的窗帘一角,向下望去,望见灯影下的我,恍惚一笑,却微微摇头道:“猜不到呢!”
我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悄声地道:“我却猜到了,你躲在窗子后边。”
候雪芸咬着粉唇,俏脸现出复杂之色,半晌,才说道:“你走吧,咱俩别再联系了。”
我有些失望,心里冰凉一片,却也能理解,叹了一口气,低声地道:“是啊,我本不该来的!”
候雪芸转过身子,倚在窗边,望着对面墙的写真照,柔声地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过来?”
我笑了笑,沉吟着道:“冲动是魔鬼,很难抗拒它的诱.惑!”
候雪芸沉默不语,良久,悄悄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柔声地道:“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
我笑着点头,又问道:“你心里那只跑出来了吗?”
候雪芸先是摇头,又是点头,随即轻吁了一口气,蹙起秀眉,不胜烦恼地道:“不知道呢!”
我摸着鼻子,微笑着道:“外边空气很好,很清新,为什么不出来走走呢?”
候雪芸咯咯一笑,伸手抚脸,幽幽地道:“好了,你这魔鬼,别再诱.惑我了!”
我呵呵一笑,一脸认真地道:“不是在诱.惑,是说真的,想陪你看场电影!”
候雪芸撇了下嘴角,悻悻地道:“只是看电影吗?”
我笑了笑,悄不可闻地道:“当然了,不过,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候雪芸脸蛋羞红,忙打断我的话,嗔怪的道:“去,别乱讲,我没别的想法,老实在那呆着吧!”
夜里十一点半钟,我开车回到别墅,却意外地发现,别墅里居然还亮着灯光,显然,宁可馨还没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