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深深盯了我一眼,确认我并非妄言之后,才缓缓点头:“庆泉,不管你去哪儿,至少你有这份想法足够了,下基层虽然苦了点,但的确可以让人学到、见识到、认识到很多一辈子都难以接触的东西,起码我不后悔自己在那种地方渡过的一段难忘的时光。”
“好了,你们俩别在那里装深沉、玩深邃了,高仓健已经落伍了,两个大老爷们,要想各自的沧桑经历,还是等退休之后再来咀嚼显摆吧,来来,喝酒,别浪费了法国人为我们酿造的葡萄汁儿。”
陵台总能恰到好处的破解有些凝重的气氛,让氛围重新变得适合进餐,这一点我也早意识到了。
近年来,我接触过几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陵台给我的印象较为深刻,他风趣不失沉稳,有这样一个朋友还真不错,至少可以少了很多尴尬的气氛。
既然别人都已经用尽全身力道发动起来,自己自然也不能坐等天掉馅饼,要想自我实现,也得找一个好的平台,不然你怎么实现你自己的想法?
从西餐厅出来,在与徐宏和萧华山道别之后,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该怎么个做法。
徐宏的提醒是有其道理的,像这种大规模、全方位选拔年轻后备干部下基层挂职锻炼,不可能是肥加膘的事情,多半都是到一些边、穷、偏的地区去锻炼,弄不好是下到县里去,而去了之后,当地领导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受不受欢迎,能不能得到看重,都还存在着很大未知的变数。
全省十几个地市,其实可以分为三类几档,一类只有一档那是玉州,作为江州省的省会城市,又是西部结合地区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无论是从政治、经济、化、交通,还是从其历史、地理、人口来说,都是当之无愧的绝对心。
和省内其他城市相,玉州市无论什么指标都是一骑绝尘,GDP总量超过了全省三分之一,人口占全省七分之一,历史悠久,化氛围浓郁,堪称整个江州、乃至西部地区结合部的核心枢纽城市。
能够入第二类的,也是自然条件和经济水平名列全省游的地区了,绵州和建阳号称江州经济发展的发动机,这两市是以有色金属冶炼加工、机械加工和制造为基础的重工业型城市。
而且现在电子产业也发展迅速,尤其是相当活跃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发展的速度更是惊人,近十年来,在发展速度已经超过了玉州,只是在经济总量还与玉州相差甚远,但却将省内其他城市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第二类第二档大概是诸如蓝山、阳江、宾州以及卢化、青州、阳江和青江这几座城市了,这几座城市论资源、交通以及发展水平都相当接近,卢化、青江和阳江三驾马车是老牌资源型工业城市,六十七年代在省内仅次于玉州,而进入八十年代以后,随着资源枯竭和经济转型缓慢,一下子落了下来,而蓝山和宾州,则借助于国家产业政策调整逐渐的发展了起来,一举超过了三驾马车,但是总体来说,这几个地市情况都不尽人意。
第三类地市也属于江州省的贫困地区了,但是这也需要分为两档,一档是如南华、永梁、怀庆三地,这三地经济较为落后。
但是,那的民风淳厚,人口众多,也是传统的主要劳动力输出地区,也是历代出人才的地方,眼下江州省乃至周围不少省、市领导,有不少人都是出自这三个地方的。
最后也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的三地了,通城、千州和淮鞍,从建国以来,这里一直是江州最贫困地区,人口数量也不少,主要地形都是深浅丘交错,但又没有多少像样的资源,工业经济落后,农业基础薄弱,一直是江州省委、省政府最觉得头疼的地区。
谁都愿意去诸如玉州、绵州和建阳这一类地区,哪怕是分到这些地区县份都应该不错,实在不济,去第二类地区挂职也行。
但是,如果是被分到第三类地区,恐怕有很多人要打退堂鼓了,尤其是后三者,只怕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提拔,可能会觉得是一种变相的发配了。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并不是自己不在乎分到什么地方,而是我太想摆脱这种天天坐办公室看报纸、签发件的无聊生活了,哪怕是让自己山下乡,只要能找到一些激动人心,有价值的事情去做,再苦再累,我也觉得值得。
趁着年轻时候,再不拼搏,随着年龄增长,锐气和斗志都会日渐消退磨蚀,到时候,算是自己再想要拼搏,也肯定缺少了那份雄心壮志了。
想那么远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落足现实的好,我借助着初春的寒风清醒着自己的头脑。
如果说,要在组织部内打通关节,柳宪霖无疑是最合适人选,柳宪霖离开省委组织部虽然已经快两年了,但是影响力却还在。
只是,自己与对方相交时间不久,老是去麻烦柳宪霖,我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初自己可是拒绝了柳宪霖的邀请,而现在却又挖空心思去钻营,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难堪。
交通厅的两个竞争者,无疑也是有相当的背景,能够让沈自然和韩玉轩联手抵制自己的人,没有一点底气怕是难以做到。在不知道厅里这两个对手的身后究竟有何背景的情况下,我还是准备厚着脸皮去请柳宪霖帮一下忙。
但是,光依靠柳宪霖这一条线是不是稳当,我仍然在考虑,如果柳宪霖全力帮忙,我相信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以柳宪霖现在市委书记的身份,他会不会为了这样一件事情,而去煞费苦心呢?
在自己眼,这固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在对方眼,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大刘接到我电话时,刚和几个人洗完桑拿出来,听到我说有事情要像他汇报,忍不住笑着打趣起我来,道:“你小子能有什么事情向我汇报?我可管不了你,要汇报,也该找翰兄汇报去,哦!对了,翰兄跟咱们省领导去国外开眼界去了,怎么,你不会是晚没处去,想着来打我的秋风了吧?”
我在电话那边涎着脸,嘻嘻笑道:“刘哥,你好歹是我老哥,我有个事情想向你汇报,也是理所当然啊,黄哥恐怕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给我汇报?呵呵!你小子这脑瓜子又在琢磨什么事情啊?”
刘宗言见旁边几人都还等着自己发话,说道:“庆泉,你先不要挂电话,稍等一下啊。”
说着,刘宗言捂住电话,向身边同行的人轻声问道:“安排在哪儿,定好了吗?”
站在他身旁的是省直机关事务管理局办公室副主任苗贤,听了后轻声地道:“钱主任都已经陪陈局长他们一行人过去了,安排在了赛德大厦的烟庙阁。”
“那好,我们也过去吧,不要等客人们都到了,我们这当主人的还没到。”
刘宗言这才点了点头,漆黑的奥迪A6滑行过来,刘宗言径直车,这才又接电话,笑着道:“你小子,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想和我聊呢,到赛德大厦的烟庙阁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