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舒缓过来,她对我说,“快叫人去把车库门打开,把铁皮棺材还给我父母。”
我点着头,领着那几个已经被吓傻的骨干跑去了车库。
何氏夫妻走的很慢,我们打开车库大门,又把铁皮棺材抬出来的时候,他们才到。
何氏夫妻走来,双手抬着棺材,一前一后,调了头,出了总部大门,走了。
总部中央那一处空地上,九十九个处男兄弟已经被打发着睡觉去了,何沐已经上了一台车,见我来了,何沐对我歪了一下头,“上车,去青玉山,把郝学彬埋葬我父母珠宝挖出来,我父母现在要把珠宝带走。”
“就我们两个人?”我很拙舌的问何沐。
何沐对我点头。
我上了车,又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坐在那边大石头上喘气的老道,“老道,去青玉山你同行吗?”
老道正拿着他的小葫芦喝水呢,喝了口水,他对我说,“你去就行了,没啥事的。刚刚何沐小姐已经把她父母刚刚对她说的话告诉老道我了,放心的去吧,绝对安全。”
将信将疑,何沐踩着油门开起了车。
何沐开的车很慢,似乎在等身后抬着棺材的父母。
两个活人开着慢车,等着车后面抬着棺材的两个死人,此情此景,真的是吊的不能再吊了。
开了一会车,何沐好像从刚刚低落情绪中走出了,她打开了话匣,“我以前一直很纳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父母是区域巡察使,他们怎么可能会被郝学彬刚刚杀死呢?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好久,就在刚刚,我才得知这是为什么。
我父母刚刚对我说了那珠宝的重要性,当然,那珠宝仅仅对他们重要,对咱们来说,则就当一个故事去听,就好了。郝学彬曾经说过,他当年杀死我父母那一天是要从海西渡河去海东,码头没一个人,只有一艘缓缓向海东省行驶的船,就是我父母的船。其实,当年,海西到海东的这个码头是个死码头,根本没一艘船敢渡河去对面海东。十几年前,海东河上频繁发生怪事。有的人行驶行驶着船儿,就遇见了海上漩涡,卷了进去,有的人,则莫名其妙的行驶到了别的地方,穿越了。还有一些船,不是触礁就是互撞,总之,怪事不断。
郝学彬之所以不知道那个码头是个死码头,也不怪他,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个整天不是赌,就是嫖的人渣。
疯言疯语传的厉害,人们开始说,海东河里来了河神,这都是迷信,完全可以不信,当时已经改革开放很多年了,大部分人都不信。但很快,大家伙又不得不信海东河里有河神这事儿了。因为,只要有人往河水里扔珠宝,那河海东河指定在一段时间里太平的很,绝对不会出怪事。扔的珠宝越多,太平日子持续的时间就越长。但太平日子不代表想干啥就干啥,有个渔夫趁着太平日子去海东河捞鱼,在船上和老伴吵起来了,吵声很大,最后渔夫驾驶的船莫名其妙陷进了河里,渔夫和他的老伴全淹死了。
之后,大家就记住了,即使太平日子,在海东河里也不要大声喧哗,惹怒了河神,那可是要丢掉小命的。讲道这里,你应该知道了我父母为什么如此轻松的就被郝学彬杀掉了吧?
言归正传,之后,海东河很少有人敢行走了,久而久之,成了死码头。但怪事远没有停止。海东河成了死码头,每个月固定几天里给河神扔珠宝也就变成不扔了。没几天,怪事就又发生了。海东河居然发大水了,淹掉农田几百亩,最后,每个月又有人去扔给河神珠宝了。珠宝可是钱换来的,政府是绝对不会出钱的,因为政府给了钱,就代表政府也迷信。要知道,那个时候对迷信管理是多么的严。
到后来,扔了几个月珠宝,再也没人愿意扔了,没钱是硬伤。那些珠宝都是居住海东河附近村民们集资而来,之后,穷困潦倒村民搬离了海东河,每个月投珠宝这个活,只能我父母承担。我父母那天就是要去扔珠宝献给河神的,谁料,郝学彬上了船,这个人渣见财起意,要杀我父母的心蒙生了起来。郝学彬去厮打我父亲,父亲要杀他必然会出声音,二人交手打斗,也会出声音,出了声音船上的人全都会死。所以我父亲跳下了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之后,船上就剩下了我的母亲和郝学彬,我母亲悲痛交织,打算想给郝学彬点珠宝,别让他发出声音,可没想到郝学彬那个畜生见色起意,祸害了我母亲。我母亲那时根本没反抗能力,因为她怀孕了,没有几天就要生了,一旦出手对付郝学彬,动了胎气,那孩子,也就不保了。就这样,我母亲被郝学彬祸害了,起了自杀之心,临终之时,对郝学彬说了一系列你所知道的话。海东河之后,慢慢的变好了,不再那么的邪门了。疯言疯语传,说那个河神死了,也又说,河神被一个天将下凡给杀了,反正怎么传的都有。海东河里到底有没有河神,这玩意都是说不准的,反正我信,因为,我父母信,所以,我也信。”
把这些话全都讲完了,何沐长长舒了口气。
“你,你父母,刚刚就跟你讲了这些?”我问。
何沐点头,“对,还对我说了一些对不起,那些话,我不想说出来。虽然他们说话含糊不清,但我却能听清清楚楚,因为我太熟悉他们的声调了,正是我这十几年来,每晚做梦都会梦到的声调啊。”
我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我还有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没问,那就是,何氏夫妻怨气已经被化解了,他们怎么可能又站起来,而且能开口讲话了呢?
我问了何沐这个问题。
“我刚刚和茅山九杰讨论了一下,我们普遍认为,这是意志力在作祟。我父母还有意识想把珠宝扔进海东河里,所以,他们站了起来。对我说的这些话,也是临死意志力作祟。说白了,刚刚他们对我说的话,就是他们临死前心里所想,很想对我说的话,而不是临时想到的。刚刚你也看到了,我们做法的时候,我父母是从车库那边跑来的。这说明,他们被怨气侵占脑子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志力的。”何沐对我解释着。
正常能半个小时就到青玉山的,我们足足走了有八个小时。
僵尸确实不能见太阳,此时何沐父母已被太阳晒的浑身冒黄色的尸水,皮肤都快晒没了,四肢的青白色骨头早就暴露出来了。
我们走的是山路,这个时候根本没上山的人,所以才没造成恐慌。
找到那棵苹果树,何沐去后备箱拿铁锹,我们非常卖力的干着活。最后弄的全身都是泥土,脸上更是脏的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