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精瘦汉子从他的嘴里把那根粗大的钢管给抽了出来,烧红的钢管上面已经冷却许多了,拖出来的时候,上面裹带着一些已经烤熟了的肉渣,而罗松,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两片破烂的烤肉了,隐隐间可以从那黑色的烤肉里面看到他白色的牙齿。
马天昊终于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旁边有小弟递上来了一瓶酒,他接过去走到了罗松的面前,然后一股脑儿的倒在了罗松的破洞嘴巴里。
一动不动的罗松突然间又蠕动了起来,原本已经紧闭起来的双眼凸瞪得很大,像是要瞪出来一般,上面血丝盘绕,看起来相当的可怕。
但是他却叫不出声音来,只能发出微微的‘哧哧’声,看起来是声带在刚刚的惨叫声中撕破了。
马天昊冰冷着表情,冷冷的瞪视着在他脚下垂死挣扎的罗松,缓缓开口道:“以前,我以为只要我有义气,我够实力,别人就会怕我,不敢欺负我,所以,对于其他几区的挑衅我忍了,对于以前的仇人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现在,我终于醒悟了,我不需要要让别人觉得我义气,觉得我有实力,觉得我仁慈,我只需要别人……怕我!”
“对,我只需要别人怕我就好,罗松只差一点儿就杀了我,真的就只差一点儿,医生说其中的两刀如果再插得对位置一点儿的话,我今天就只能是骨灰了,此仇,我不再想争下去了,我的生死仇敌我不需要用善良来感动他,我只需要用我的手段来征服他,来毁灭他即可,兄弟们,你们认可我吗?”
血一般的豪情自大家的心田涌现了出来,不管是听没听懂,大家对于马天昊这种热血豪情都兴奋了起来,大声的吼道:“认可昊哥!”
“昊哥万岁!”
“弄死这些傻逼们!”
我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这些变得热血沸腾的年青人们,心情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杀人,杀人啊,果然是跟马天昊所说的那样,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啊。
这些跟着他们打拼过来的人真的是比我这种刚刚踏入这种社会的人更加的能够接受啊。
反正,我虽然也憎恨罗松跟罗恒,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他们,看着罗松在地上垂死挣扎的样子,我的心里只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来。
马天昊还在上面激情的演讲着,耗子到我身边来,递给了我一张湿纸巾,湿纸巾上面有一股桂花儿香味,这让我稍微好过一了一点儿,耗子又把湿纸巾递给了潘天赐他们。
“玉海真的是要变天了,昊哥的雄心已经升了起来,做为兄弟我必须经支持他,梓健,昊哥跟我说过,你是一个特别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拿你当小弟的,你跟着我们九区的人一起打天下也可以,自己闯也行,如果其它的三个学校你不打算接手的话,我们也会安排其他的人接手的。”
耗子这是在给我一个选择,显然他是看出来了我的不愉快,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他懂,我也懂。
“我考虑一下。”没有马上给耗子选择,我自己也有些不知道现在我该做什么决定了。
耗子点了点头,然后没有跟马天昊打招呼,送我们几个离开了。
雨虽然小了下来,但打在身上还是有些冰冷,我默默的走在雨中,雨伞被我丢了,感受着那冰冷刺骨的寒意,想着那条烧红的钢管插进罗松嘴里的时候的痛苦,那肯定要比我现在的寒冷更冷十倍,百倍吧。
我真的是有些迷茫了,虽然是仇人,可是看着他那样痛苦的时候,难道真的狠得下心去吗?
我长了这么大,小的时候在家里玩皮,杀过一些蜈蚣,小虫,龙虾,螃蟹什么的,再大了一点儿也杀过鸡鸭鱼,甚至在过年的时候还看到过老家的叔叔伯伯们围在一起杀过猪。
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杀人,而且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掉的!
电话响了起来,我顶着雨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何沐温柔的声音。
“喂,梓健,下这么大雨你们去哪儿了?我做了狗肉火锅,一起回来吃吧。”
手机进水了,慢慢的熄灭,听不到声音了,我把手机一丢,拔腿就往家里跑,我想见何沐,我听她好听的声音,我想吃她做的狗肉火锅,我想……在她的怀里面平复我此时复杂的心情。
冰寒的夜,冻不住我那颗灼热起来的心,身上满是雨水,鞋子里也已经湿透了,我干脆把鞋子脱了,提在手里往家的方向飞跑着。
潘天赐他们在身后不停的追着我,我听到他们的呼喊,但是我却跑得更加的快速了,我想要加快速度冲回到家里去,然后紧紧的把何沐搂在怀里。
其实我的潜力还是蛮大的嘛,就现在情况来看,我跑得比起潘天赐他们快多了,如果不是受雨水影响的话,我还可以跑得更快。
穿街过巷,身后潘天赐他们已经不知道落后了多少了。
快了快了,再过两条街就到玉海广场了,然后再有三分钟我就能到家了。
我兴奋的想着,速度不由得再一次的加快了。
马路上的路灯照着雨水淅沥落下,道路两边有车辆驶过,压起一片片水花,路人已经没有了,就我一个人还在飞奔。
我没有注意到,一辆长安尾随着我,疯狂的撞了上来。
当我反应过来这辆车是冲我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车在雨中响起,我整个人从侧撞在了车头上,然后腾空而起,接着重重的砸落在了积水颇深的路面上。
痛,痛,全身都痛啊,身体上的各个关节都像是被撞散了架一般,我艰难的从地上撑起了身体来,然后我便看到那辆面包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个戴着黑色头罩的人,他们提着削制好的棍棒还有手臂长的砍刀走向了我,足有五个人。
我慌张了起来,想要爬起来跑掉,但是身体却是那么的无力,连站起来都已经做不到了。
他们没有说话,把我围了起来,然后他们举起了棍棒跟刀片来,对着我狠狠的砍砸了下来。
木棍打砸在了我的身上,伤动筋有,片刀砍在身上,切开肌肉。
我闷哼了起来,想要反抗,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看着他们凶狠的样子,我心里凄苦极了,难道我就要死了吗?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下意识的朝着那辆停在我不远处的车看去,二十米内我的视力都是极好的,我看清了副驾驶上一张惊慌而又爽快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是……罗恒!
“别砍死了,得拿他去换罗松呢。”我身边的人停下了砍杀我,我听到有人这样子说着话,然后我就被人抬着手臂跟大腿走向了面包车。
“贱哥……我草你麻痹的……”潘天赐他们的怒吼声响了起来。
然后我就被人给丢在了地下,雨水湿了我的伤口,冻得我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努力的起头来可以看到潘天赐他们正赤手空拳的冲了过来。
潘天赐冲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乔青峰跟陈岩峰,蒋东齐则在路边抓了一块板砖冲在最后。
何沐的锻炼是极为有效的,哪怕是面对着这几个拿着棍棍跟砍刀的家伙,潘天赐他们也丝毫没有畏惧,一人选了一个对手,然后忍着被对方砸中或者得砍中的危险,然后一个蛮牛冲撞将对方撞在了面包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