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暗自祷念,有一只小老鼠慢慢从墙角钻了进来。
它的嘴里衔着一根稻草,飞快地衔进来后,丢在了地上。
一只又一只的老鼠从外面偷来稻草,丢在了我的柴房里,渐渐堆起了一个小火盆那么多。
到了第二天晚上,小老鼠们又给我带来了火折和火石。
我激动极了!颤抖的手一连刮了好几下,终于点燃了火,烧着了稻草!
我将稻草点燃,然后大声喊道:“失火啦!失火啦!”
门外的士兵见到门内火光冲天,担心我会被烧死,没有多想,离开开门进来!
“定!”
我双手分开,伸出指头戳在了他们的额头上,一下子就定住了他们!
太好了!我的功力又恢复了!
不枉费我这近百个夜晚对着月亮吸取月华!
我立即奔跑出去,使了一个隐身法,立刻隐住了身形!
首先,我就跑去宗弼府邸的马厩里,找了一匹马骑了上去。之前和一恒逃亡到黄河的那段日子,已经使我对骑马非常熟练了!
我骑着马匹一直出了府,在京城的路上狂奔。
府里的人看到的只是一匹无人驾驭的马,纷纷躲让。
马匹奔跑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都以为是失惊的马,也都纷纷避让!
我骑着马儿顺利地到达了城门处!
城门口有人排着长队等待着出城,马儿一路跑来,也不收蹄,直接踩了过去!
此时的城门口已經聚集了一大帮等着出门的人。
急速的马蹄声使这些人纷纷回头张望,待到看清是一匹惊马飞奔而来,吓得立刻往两旁慌不跌地躲避。
仅仅只是一瞬间。惊马就飞奔出了城门,一路向南而行!
早春的晨风還带着轻寒,瞬间吹凉了我因兴奋而灼热的双頰。
我渐渐控制马匹,开始思考我如何去寻找一恒。
我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如果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去寻找一恒,倒不如借完颜宗弼的力量,反而来得輕而易举。
拿定了主意之后,我再次夹了夹胯下的马,催着他前行。
完颜宗弼的人马早出发一个日夜。大队行军,自然赶不上我一人轻骑来得快!
我仅仅在中午歇息了一会儿,下午时分,就来到一处小镇上。
肚子也有点饿了,我也应該去补充准備路上的干粮!
之前为了准备不时之需,我的身上早就随身携带着一点散碎银子。
拿着银子,我买了十几个馒头,正要走开,却见到远处,镇上的入口处卷起一阵尘烟。一队骑兵快速飞来。
我的心里不免一惊,是宗弼府里派人来找我的吗?
想到此,我立即将馒头塞进马上的行囊里,牵着马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这队骑兵到了镇上,翻身下马,在每一处店铺里搜寻,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宋人女子。
我不免有些心虚,想骑马,却又担心马蹄声会引来金人的注意。
想了又想,只有取下行囊和干粮,放弃了马匹,悄然隐去身形,从容而去。
一路继续南行,我不敢在镇上多做停留。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身处郊外,四处没有人烟。
双脚已经走得生疼,从前晚到现在一直没能休息,我也感到疲惫了!
我凝神四处打量周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火光,心里生出一丝希冀,遂向着火光所在出快步而去。
走了又一段距离,我渐渐看清楚火光所在的地方吗,那里仿佛是一座破旧的土地庙。
庙宇早已经破败不堪,不过进去里面休息总比露宿野外要强!
走近这所土地庙,我不禁皱眉!
庙上的牌匾早已经不见了。砖石墙壁一片漆黑,屋顶上的木梁也是被火爎得黢黑。这座土地庙曾经遭到火灾。
地上全部都是碎砖头和瓦片,还有烧烂的木头的焦炭,几乎无法下脚。
站在庙门外,我一眼就看到,原本应该是土地神像的地方,此时的地上蜷曲着一名叫花子!
这名叫花子长发卷曲散乱,脏污打结,露在外面的手脚也都是黑黑的。
他低着头蜷缩在一起,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轻轻叫了一声,他好像没听到一样,依然没动静。
要么就是病了,要么就是不想理我。否则我这样的叫他不可能不答应。
我也不想多惹事端,于是匆匆说道:“我只是来这里休息一会儿,请你不要多心。”
这个叫花子动了一下,抬起脸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也是乌黑一片,只露出两只眼睛,充满了愁苦悲伤!
这个叫花子似乎有点眼熟,我不禁看了一眼,却依然没看出来,于是低下头,找了另一个干净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慢慢嚼着吃。
吞咽的声音引来了叫花子的注意,他看着我手里的馒头,明显可以看到他的喉头有喉结在滚动,可是并不伸手来讨。
看他的身形,瘦弱纤小,也许还很年轻吧,心里不禁生起恻隐之心,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微笑着对他说:“你拿着吃吧。”
他犹豫了一下,立刻跑过来,伸手接了过去。
我暗暗注意着他,他虽然饿极了,可是吃起东西来却仍然是不紧不慢,看得出之前受过良好的教养!
他吃完之后,立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碗清水递给我。
我笑着问道:“给我的?”
他点点头,眼神略见柔和。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觉得甘甜无比,又觉得那碗虽然破了缺口,却被他洗得很干净。
我问他:“哪里来的水?”
他抿了抿唇答道:“后面有一座水井!”
声音竟然是个女孩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倦怠,似乎有无限心事,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我细细再看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她的五官极其秀丽,要是洗干净了应该很好看。只是她的脸和手脚刻意抹黑了,想是不让人看出她的真面目。
我不禁问道:“我认得你吗?怎么好像觉得你很面熟啊!”
她木然地摇摇头,又坐回自己的地方蹲下来。
我也不好再说话,想到之前再镇上遇到的那一队金兵,寻找一名宋人女子,莫非不是找我而是找她?
我不禁又回头看她,可是她此时已经对我有了防备,竟然侧过脸去,不再面对我。
想起香云和珠儿,又想起那个受不了虐待而逃出去的吴王女儿,我的心里又难受了,难道这个女子也是宋人女子?也是受不了金人的虐待而出逃的人?
我轻轻开口对她说道:“我来之前,路过一个镇上,那里到处有人在找一名宋人女子,他们要找的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