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良沉着脸说道:“你妄想,今天我就收了你。”
他又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人,也要帮助这个东西吗?我告诉你们,要是真的让他解脱了,那才是大患。”
赵亨这时开口说道:“我们说过,我们两不相帮,您尽管自便。”
令良哼了一声,左手不住摇晃,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这个声音非常有规律,由慢到快,由松到紧,渐渐地,一声接一声,听着这个声音,让人不由有点心烦意乱。
赵亨感觉到我的浮动,伸手握住了我。从他的手里散发出一股力量,让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田立衡脸上的肌肉不住跳动,他睁大一双眼睛可怖地看着令良,目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他一手抓过令仕,对令良喝道:“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吗?”
令良冷冷看着他说道:“你尽管试试,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躲着谁?不要以为拿住了我的儿子,我就没法治住你。”
他突然大声地念着一些古怪的话,田立衡原本掐住令仕的脖子,此刻不得不放开,抱住自己的脑子拼命得嚎叫起来。
他一边嚎叫一边冲向了令良,张大嘴,露出两颗森森的獠牙,手指的指甲都打着弯。这刹那间,我看到田立衡的脸有所改变,变得不是田立衡,成了山洞里的那具僵尸。
我惊骇地捏住赵亨的胳膊,心里吓得噗噗乱跳。
他的样子怎么会变成了山洞里的那具僵尸?
我看着赵亨,希望他能告诉我答案,可是他紧张地看着田立衡和令良一来一往地交手,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令良的拂尘打中了田立衡,田立衡的脸上立刻被刷出无数道血痕。他没有后退,伸手手扯住了拂尘,往自己怀里一拉,整根拂尘居然就此扯断。阵序乒扛。
令良“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惊讶,丢掉手里的拂尘退步说道:“你不是田立衡。”
此时,田立衡的脸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我的心不由缩紧,紧张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田立衡嘿嘿笑道:“谁说我不是他?”
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那张脸唰地一下,又变回来田立衡那张脸,然后,他再次走到令仕面前,冷笑着对令良说:“既然你不肯相信我,那我就只有履行我的诺言了!”
令良急忙喊道:“不要——!”
可是,田立衡已经张开了口,一下子咬中了令仕的喉管。
令仕的血顿时流了出来,令良脸色苍白,愤怒地从怀里抽出一张符纸,高高举起,然后厉声喝道:“妖物,快快受死!”
轰隆隆!天空中一道惊雷响起,雷声滚滚向着这边传来。
我惊讶地看着令良,这是大德天雷咒,就是大德天雷咒啊,只是,为什么他和我的方法完全不同?雷声很快移近,终于在田立衡的头顶上猛然炸开,一道闪电也劈向田立衡的头顶。
田立衡立刻举起手中的令仕,高高举起,就算这道雷劈下,先受到威力的也是令仕。
令良愤恨地大叫一声,欺身而上,不知从哪里掣出一枚印章。
道经师宝印!
他飞快地将印章盖向田立衡的额头,另一只手也飞快地扯过令仕,想将令仕从田立衡的手里救出来!
令良手中的符纸已经烧成了灰烬,黑色的纸灰飘飘摇摇地洒落。
轰隆隆!雷声在三人的头顶上炸响!一道蓝色的闪电瞬间笼罩了他们三个人。
蓝色闪电好像小蛇一样沿着他们的头顶,由上至下地,一直延伸到地上,他们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脸部肌肉痛苦的扭曲。
三个人,即使现在想放开也无从放开了!阵乐双号。
痛苦的嚎叫就好像地狱里恶鬼的哀嚎,让我的耳朵活活像在受罪。
我的心也在颤抖,低声问赵亨:“被雷击中,一定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吧。”
赵亨也低声回答我:“是的,浑身上下好像放在丹炉里修炼一样,不只是身体被火烧灼,感觉六识出血,金锣不停在脑内回荡,整个人就好像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浑身上下的经脉都扯得疼。”
六识就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一旦没有了六识,人就是浑浑噩噩,好比行尸走肉,甚至连僵尸都会不如。
片刻后,令良等三人倒在地上,浑身依然不停地抽搐着。
田立衡是最早苏醒过来的,他抱着自己的头,蜷曲着身子,不停地发抖,并且还干呕着。
现在的田立衡,五官已经不是田立衡了,完全是山洞中的僵尸那副模样。
渐渐地,我看到他的五官好像龟裂一样出现了很多裂纹,在这些裂纹的后面,全都是红色的血肉夹杂着经脉,还有白色的脑浆,隐约还有一条金蛇的尾巴扫来扫去。
我几乎都要尖叫出来了!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扑在赵亨的怀里,可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强烈的想去看个究竟。
我扭过头紧紧盯着他,只见他的脑袋慢慢好像切开的西瓜那样裂成八瓣,筋脉血管都在微微抽动,金色的小蛇在里面游来游去,好像在寻找着出口。
我看得几乎都要吐出来了,恶心极了,可是小蛇已经出现,时机稍纵即逝,怎么可以放过?
我连忙对赵亨说道:“快!捉到那条小蛇。”
黑檀木圆盒一直被我妥帖地收在身上,此时我连忙拿了出来。
赵亨迅速地推开我,走近了田立衡。
他出手如电,双指飞快地从田立衡的脑子里夹出那条小金蛇。小金蛇不停地扭曲着,好像想溜走一样。
我飞快地打开了盖子,扭过脸不看。
赵亨从我手里接过圆盒,“啪”地一下,将小金蛇关入了盒子里。
他伸手就要来牵我,我尖叫了一声,指着他的手颤声说道:“不行,你的手没洗干净之前,不许碰我。”
想到那两根手指碰到过田立衡脑子里那些蠕动的东西,我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嫌恶得不得了!
赵亨笑了一下,将圆盒收身放好,双手拍了一下,立即就有一团火在他的手掌燃起,绿色的火焰包围着他的手掌燃烧,好一阵子才熄灭掉。
他伸出双手,依然莹白:“现在可以了吧?”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疼吗?”
他摇摇头,非常正经地说:“疼也要忍住,哪能被你嫌弃呢?”
我不好意思的噘着嘴巴说:“不是嫌弃你,是嫌弃他。”
这时,田立衡身上又发生了许多变化。
小蛇被赵亨捉走,他的胸部又好像吹气汽一样鼓得很大很大,整个人就好像一个长了手脚的汽球一样!这个汽球越涨越大,最后突然“砰”地一声裂开了!
他的胸脯,靠近心脏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血色大窟窿,这个大窟窿里面,又衍生出了一个脑袋!这个脑袋赫然是田立衡。
他的头就好像被白色而透明的薄膜包住一样,闭着眼睛,好像沉睡了!
薄膜见到空气,慢慢融化成透明的黏液向下滑落,田立衡慢慢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眼神扫射了四周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