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赵亨对村长介绍我说:“这是红豆,她外婆就是刘家村的刘三婆。”
村长立刻睁大了眼睛问:“就是那个能帮人走阴的刘三婆?”
我点头说是。
村长立时喜笑颜开:“那好啊,你外婆厉害啊!前些日子听说你外婆而已过了世,我还想着真是可惜了。如今这世道,懂得这些的人一个个都走了。看来,你们俩这是继承了衣钵啊!一起去,一起去看看。”
赵老六的家在赵家村是有名的富户。他因为养殖肉鸡发家,家里一栋楼房是去年翻新才盖的,为了方便看守自己家的养鸡场,他选在了离村较远的地方。
养鸡场占地比较大,足足有三百多平方那么大。
一路走过去,迎着风就闻到了一股鸡屎味。
村长摇头说:“这个赵老六,幸亏当初这养鸡场离村子里远,要不然,闻到这股臭味,人都没法吃饭了!”
确实,鸡屎的臭气太难闻了。
在我们这地方,尤其是以族姓聚居的村子里,大白天的家里有人,一般来说根本不关门的,可是此刻赵老六家的门却是紧闭着。
村长的嗓门很大,还没到门口就喊了起来:“老六老六,来人了,赵阴阳的儿子来了!你快开门!”
赵阴阳就是村里人对赵先生的称呼。
接着,立刻有人打开门,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男子,一脸笑容地出来了。
他上前点头哈腰地对村长和赵亨招呼:“哎呀,村长,你怎么把大侄子叫来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包烟,递给了村长和赵亨。
村长接过烟,别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四处看着他的屋子,大嗓门震得屋子里咚咚作响:“你家里婆娘和儿子呢?都跑哪里去了?”
赵老六皱着脸,苦哈哈地说:“我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昨天晚上那样一闹,哪里还敢呆在家里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赵亨说。
赵老六紧张的左右看了看,一只手拢住嘴巴,神秘兮兮地说:“我家里昨晚来了一只吸血僵尸,差点吸了我的血。”
我一听吸血僵尸,浑身的细胞立刻集中了注意力,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吸血僵尸?莫非你亲眼看到呢?在哪里?是什么时间?”
赵老六看了我一眼,眼里露出许多问号。
村长立即指着我对他说:“你可不要小看了,这是刘家村刘三婆的外孙女,你赶快和他们说说。这一早上和我突然那么一讲我都没会过来,要不你带我们直接去现场看看。”
赵老六立刻点头说好,他站起来打开自己家的后门,一边带路一边说:“我每天晚上都要去鸡场给鸡添饲料。昨天晚上我不是照常起来了嘛……”
他的家是一栋楼房,后门打开就是可以看到鸡场,中间隔着大概20多米。
这中间的一段路上长满了野草,平时也没人来到这里,从他家楼房上可以直接看到养鸡场的动静。
整个养鸡场用围墙围了一道之后,墙头上还用一些碎玻璃插了上去,以防止有人偷鸡。
养鸡场里面收拾得也很干净,还安装了很多现代设备,赵老六在这一点上很舍得花心思,所以他的鸡到目前为止没有得鸡瘟,收入也占村里的为首几名。
半夜的时候,他照例起来去一趟鸡场,检查一下鸡舍的食物和水,还有温度和清洁。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就听到一阵鸡叫声,好像是鸡群里有了不小的骚动。
此时天气暖和,他还担心是不是黄鼠狼偷跑进去了。
赵老六的胆子大,加快了脚步。
他轻手轻脚打开了养鸡场的门,鸡叫声越来越热烈,就好像沸腾的开水一样,随时都会漫出来。
头一眼,他看到的就是鸡群活动的场地,已经从鸡舍里跑了几只鸡出来了,咯咯地拍着翅膀在草地上飞舞,明显受到了惊吓。
晚上的月亮非常明亮,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躬着身子在他的鸡舍里。
鸡舍里光线昏暗,赵老六看到自己的鸡飞扑着翅膀往四处逃散,这人的身影映在墙上,莫名的就有种诡异。
除了母鸡受到惊吓的声音,还有一种奇怪的呼哧声,好像过年吃着大骨头,吮吸着肉汁的声音。
一只母鸡丢出来,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随即就一动不动了!
又一只母鸡被丢在一旁,也是扑腾了几下就没动了!
接着,三只、四只。
赵老六的心都抽紧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鸡自己都舍不得吃,就这样被一只两只的弄死了?
他看看门口,那里长年放着一根木棒,为的就是预防有偷鸡贼。
赵老六两步跨到门口,拿起了木棒,正要大叫一声,黑影转过身来,苍白的皮肤,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嘴角还滴着血。赵老六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吓得裂开了,他手一松,木棒掉到了地上,裤子里一热,一股湿淋淋的液体就流了出来。
这个黑影伸出了双手,一双指甲伸得老长,慢慢地走向他,双手掐住了赵老六的脖子,指甲都已经陷了进去。
他心想,完了完了这次肯定是要死了,结果,鸡舍里配种的一只大公鸡突然叫了起来。这只黑影听到了鸡叫,立即浑身一震,然后放下了赵老六,快速地翻上了墙头,然后不见了。
赵老六一边说一边带我们去了鸡舍,鸡舍里的鸡已经都跑到草场上来了,鸡舍反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到处洒着的鸡血和零落的鸡毛,彰显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骚乱。
村长说:“你也不要危言耸听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吸血僵尸,会不会是你自己想多啦!”
赵老六苦着脸说:“哎哟我哪里敢胡说八道啊,我还想我们家的鸡能够顺利的卖出去。您看我那十几只死鸡。他一晚上就把那些鸡的血全给吸光了。”
“您怎么就知道那是僵尸不是人呢?会不会是您自己吓自己?”
“绝对不会,你看我家的墙头,上面都是插着玻璃的,我眼睁睁看着那家伙翻了个跟头跳出去。要是普通人,能那样跳出去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赵亨蹲在鸡舍的地上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又顺着脚印出去,到墙边看了看。那一行脚印歪歪斜斜的,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赵亨问他:“那些鸡你处理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就带我们去看看。”阵宏系技。
赵老刘摇头说:“发生了这事情,我老婆吓得连忙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一个人也离不开鸡场,那死掉的十几只鸡还放着来不及收拾。”
他带着我们到了鸡舍旁的一个棚子里。
这里是个简易的厨房,门口有一个竹篓,篓子里堆着一堆死鸡。赵老六从竹篓里拎出一只鸡给我们看:“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鸡都瘪了,身上一滴血也流不出来了吗,这不是被吸干了血是什么?还有这里。”
他抓着鸡脖子,翻开脖子上的毛给我们看:“这里几乎被咬断了,这不是僵尸咬的是什么咬的?听说僵尸就是喜欢喝血啊。”
抓在手上的鸡确实就好像赵老六所说的,伤口处居然没有一滴流出来,而且鸡脖子几乎都要被咬断了,只有一小截皮肉连在那里。
那只鸡翻着白眼睛,绿豆一样大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