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我们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不曾交谈过,我想,感情不是难事,婚后我们可以培养,常听人说,日久生情,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嫁给他,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真的可以琴瑟和鸣。
当冷墨琛把我一个人抛弃在新房时,我还在自我安慰。
可他打开门看向我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如掉在腊月的深湖中,从头冷到脚。
当晚,他给我下了告状令:第一,不许靠近他;第二,不许进他房间;第三,不要试图做任何努力感动他。
我生气,我委屈,我难受,我更不明白,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哭了好久好久,冷墨琛始终没有出来安慰我,甚至都没出来看过我,他房间的那个女人,至始至终也没有离开过,他们在里面应该很快活吧?哪还有闲心来管我这个所谓的新娘子。
等我哭累了,等我哭够了,等我泪干了,我起身找了张妈,她把二楼空着的房间整理出来让我先住下,这一住就住了三年。
三年来,他不曾到过我的房间,我更不曾去过他的房间,我们这对夫妻,比普通的室友还不如。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看了看手表才四点多,冷墨琛这个时候回来应该没有吃晚饭,我下楼走到厨房帮张妈一起做饭。
我没有做过饭,以前在家的时候,爸爸都不让我进厨房,嫁到冷家,我也从没动过手,我让张妈教我,她劝我歇着,我倔强,非要跟她学。
张妈犹豫着答应了,切菜时,我不小心把自己手指割伤一大块,流了好多血,心里难受极了,我怎么那么没用?
张妈拿来药箱给我包扎,劝我好好休息,我不听,她犟不过我,只好答应了,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晚饭终于上桌了。
冷墨琛下楼时,我已经帮他盛好饭,可他好像很嫌弃,看都没看一眼。
我没有多说什么,端起碗吃了起来,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一往如既的冷漠,只是,他夹菜在嘴里时,不禁拧了拧眉,好像有些痛苦,可他还是咽了下去。
难道我做的菜很难吃?我试着尝了尝,差点一口吐了出来,我握紧筷子忍住胃里的排山倒海。
不知道怎么回事,菜里面一股奇怪的味道,连我自己都忍受不了,冷墨琛为什么要忍?为什么不吐出来?
我想不明白,然而,我也努力的把那口菜咽了下去,或许,冷墨琛的想法和我一样吧!
“少爷,少奶奶为了学做饭不小心割伤了手,您多吃点。”张妈见冷墨琛没怎么动筷子,心疼我的劳动成果,好心提醒。
冷墨琛凌厉的目光在我手上轻轻一扫,他好像生气了,筷子一搁,摔门而出。
我想追出去,可我没有机会,张妈自责的看着我。
我没想到冷墨琛听说是我做的饭会有这么大反应,他不喜欢我做饭吗?还是我没有资格做饭?如果我这个妻子都没有做饭的资格?那么,谁才有这个资格?
我也没什么心情再吃饭,随便吃了点就上楼了,拿着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才回房睡觉。
这一夜,我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状态,做了很多梦,又想不起梦中的情景,就那么一直折腾到天亮。
一大早我就去了医院,爸爸的情况不是很好,依旧靠着氧气呼吸,医生说随时有动手术的可能,我心里又害怕又难过。
给爸爸请了义工,陪了爸爸一会儿我就离开了,我没有太多时间呆在医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回到家,院子里多出一辆车,应该是冷墨琛的爸爸冷世贤和他妈妈白玉兰来了,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估计是听说我家里出事了过来看看我,我不怕有人对我冷嘲热讽,就怕有人来落井下石。
我和冷墨琛结婚后一直住在外面,他从没带我去过他爸妈住的地方,也就是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公公婆婆住在哪里。
他们也很少来,几乎两三个月才来一次,冷墨琛和他们的感情似乎不太好,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冷墨琛是冷家唯一的儿子,按道理他爸妈应该很疼他,指望着他接受‘冷氏集团’的大任,可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一道不见底的深渊,怎么都跨不过去。
公公婆婆不知道我和冷墨琛没有同房,所以,婆婆对我的意见很大,说我生不出孩子,是不下蛋的母鸡.....所有难听的话婆婆都在我身上用了个遍。
她骂我,我也不说什么,三年没有生孩子是事实,丈夫不碰我,是我自己没有本事,怨不得别人,更不需要找借口。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婆婆很久才来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走进屋,见公公婆婆站在沙发前,我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爸,妈。”
婆婆好像有些不高兴,转过身对我破口大骂:“一大早死哪里去了?不知道早上起来要给老公做早饭吗?真是没教养,难怪墨琛不待见你,你看看你自己,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谁见了高兴啊!”
“对不起,妈,我去医院看我爸爸了。”我脸色的确不行,昨晚一夜没睡好,我哪里来的精神,刚才在医院看着爸爸的样子又哭过,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颓废吧?
“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婆婆瞅了我一眼,带着隐隐的愤怒,暗骂一句坐在了沙发上。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婆婆骂我也是应该的。
“筱汐,你不要太难过,吉人自有天相,你爸爸不会有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公公心疼的看着我,温声说道。
“谢谢爸,我会坚强的。”在冷家,公公算是对我最好的人,虽然我们来往少,可父亲的慈祥全体现在他身上,无论对我还是对冷墨琛,他都是一个态度,有时候,他还会为我骂冷墨琛,这便是三年来我最大的安慰。
“你能够坚强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你跟爸说,爸会帮你想办法,知道吗?”公公温润的口吻如冬日里的一抹阳光,融化我心里一团化不开的积雪,他抬手抚了抚我的肩头,以示安慰。
公公的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病床上爸爸,如果面前的人是爸爸,我一定会靠在他怀中放声哭泣,可惜,他不是,他是公公,我不能靠上去,我也不敢靠上去,婆婆本来就不喜欢我,如果我再和她老公扯上一丝关系,她一定会杀了我。
泪水在眼中盘旋,我想忍住,可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唏嘘说道:“谢谢爸,我会的。”
婆婆见我哭了,平静的情绪又浮上心头,生气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恶声恶气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爸爸还没死,一大早哭什么,晦气。”